“还能怎么办?就只剩下我的鳞片了呗。”非念无精打采的躺在地上,硕大的鱼头悲哀的搁在两只胳膊状的前鳍上,一幅“人生如此绝望”的神情:“拔吧,你们都过来拔我的鳞片吧,俗话说,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也许拔着拔着,我就痛的麻木了。不管怎么说,一枚鳞片能救一个人,也是很值得的买卖不是吗?更何况我的鳞片全拔光了的话,就可以浴血,修为大进不是吗?值了,太值了。”他虽然这样说着,但想起那种疼痛,声音里却仍是忍不住带了哭腔。

晚舟心里也难过,非念这个样子,倒让他更不好意思。之前那满心要救人的念头也不由得缓了一缓,他迟疑着不肯上前,忽见倚白过来,小声嗫嚅道:“那个…那个…晚舟,轩辕,非念,殷劫,山溪啊…我…我其实也是妖精了,虽然没有…没有鱼鳞,但不知道…不知道我的毛发对傀儡们会不会有用,我想…应该差不多吧,怎么说…怎么说我拔一根毛,总比剥他一片鱼鳞的痛要轻得多,对不对?”

他的话音刚落,鲤鱼精就忍不住一个高儿跳起来,搂着倚白的脖子大叫道:“狐狸精,啊啊啊啊…你真是太够义气了,狐狸精,我…我一辈子也不会忘了你的,呜呜呜…这就是患难与共啊…这就是风雨同舟啊…这就是…”他还想再感慨几句。却听轩辕狂阴恻恻道:“你歇歇吧非念,赶紧让狐狸精变回原形,那边地域外天魔们还在布阵呢,我们没有时间。”话音落,非念连忙松开了倚白,一边欢快的在地上蹦了几蹦,哈哈大笑道:“解脱了,解脱了。狐狸精那么大,身上的毛那么多,就算拔下几千根都没有问题,哈哈哈…”

倚白的身子一抖,瞬间变回了可爱的山一般大的大狐狸形象,那一身厚厚柔软的白毛光滑水亮,显示出这只肥狐狸的营养状况是多么地良好。轩辕狂上前,抚摸了几下倚白的毛,感叹道:“唉。倚白啊倚白,还记得我们初次在迷雾森林里相见的情景吗?那时候你蓬头垢面,头发干枯,可是你再看看你现在。这毛皮比水貂都光滑,啧啧,这说明我师傅是付出了多少的功夫和心血,做了多少东西给你吃,才把你养成了这么个模样啊。”

倚白回过头来。忙不迭的点头。一边感叹道:“没错。我在迷雾森林里饿了一千万年,每当饿毒发作的时候,都是一番死去活来的经历。那头发没掉光就已经很不错了。如今我有了晚舟,他对我那么好,我再不把自己养肥点,不把毛皮养的光滑一点,简直就是对不住晚舟的那些功夫。”他忽然又抖了抖身子,得意道:“怎么样?一根毛都没有脱下来吧?这就是咱营养良好地证明,连一根脱毛都没有。”

他话音刚落,忽然惨叫一声,一个高儿蹦了起来,大叫道:“吱吱,怎么会这么痛啊?啊啊啊,痛死我了痛死我了,轩辕,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痛?”他说完,就听见轩辕狂阴恻恻的道:“你刚刚不是还得意吗?说自己一根脱毛都没有,所以你应该知道自己的毛发和毛囊连接的有多紧密吧,唉,因为联系地太紧密,所以我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拔下一根来,也难怪你会痛了,现在只希望这根脱毛会对那些傀儡有用。”他一边说一边将那根长长的白狐狸毛拿到一个傀儡的嘴里,然而仍然是什么变化都没有发生。

“啊,怎么会是这样啊?”非念抱头惨叫,他本以为倚白比自己的修为高,狐狸毛肯定有用,谁知却是这么个结局,当下一想到又要拔自己地鳞片,顿时把刚刚那份勇气都给丢掉了,蠕动着爬了几步,悲叫道:“为什么最后会是这么个结果,不要…呜呜呜,我不要,我不要被拔鳞片…呜呜呜…”他这边嚷着,可心疼坏了另一边地殷劫,看着非念尾巴上那露出新鲜嫩肉地伤处,他只觉得心如刀割,真想不顾一切的上前带着非念逃离这里。轩辕狂也在看着那伤处,最后他一皱眉头,趁着呆狐狸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然运足了功力,从他尾巴上拔下一小撮地毛发,约有二百多根吧,只把倚白痛的,“吱”一声叫,便开始在地上滚了起来。然而奇迹发生了,这一小撮狐狸毛一放进那傀儡的嘴里,立刻便闪现出一阵光芒,接着化成白色汁液流下了那傀儡的喉咙,不过片刻功夫,那傀儡的眼神便清明起来,开始茫然四顾,喃喃自语:“奇怪,我这是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众人都惊呆了,就连轩辕狂最初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的态度,根本就没想到能一招奏效,眼看那修真者已经站了起来,并且认出须清子晚舟等人,看着他们欣慰的拥抱在一起,虽然样子十分的滑稽可笑,但轩辕狂却只能倒吸一口冷气,暗道这罗布魔尊和极光魔尊研究出的迷幻毒藥果然非同小可,虽然有解藥,可这解藥竟然如此的残酷,想一想,被掳走的足有好几百个修真者,如果都用非念的鳞片和狐狸精的一撮毛来救,那非念最后要成什么样子,倚白又会成什么样子。

轩辕狂之前只是因为得到了解藥而兴奋,还没有深想,此时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非念的鳞片全部被拔去,全身上下血肉模糊的情景,浮现出倚白奄奄一息倒在地上,身上原本漂亮光滑的皮毛出现东一撮西一撮的空隙,露出粉色皮肤的情景。他不禁犹豫了,这两个可都是自己的至亲好友,要变成这副模样,他于心何忍啊。只是…只是那些傀儡修真者,就让他们一辈子都没有意识如同行尸走肉的成为域外天魔们用来对付自己等人的工具,那岂不是更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