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拼命的想着,但神志却是越来越模糊,耳边似乎听到师傅撕心裂肺般的大叫:“狂儿…”他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心中最后的想法是:只有在这种生死时刻,师傅才肯对我真情流露,值了,真的值了…所有意识便到此停止,最后余留的一点感觉是:他的身子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鼻端是熟悉的师傅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清爽味道。他不自禁的用手抓紧了晚舟的衣襟,就彻底的昏迷过去了。

殷劫等人看到轩辕狂为了灌溉金线盏而竭尽了全力,以至于竟然昏迷,都十分的担忧心痛,但想到这育灵洲乃天地间第一灵地,料也无事。于是殷劫只看了轩辕狂一眼,对晚舟撂下一句:“没关系,这家伙的命硬着呢。”便接着飞身升上了半空,学轩辕狂那样割开了自己的手腕,立刻,另一股浓浓的芳香黑血就射到了金线盏的根部,喜得那刚刚要抓狂的灵根又再度的狂笑起来。

殷劫心里也在唾弃,暗道这金线盏太不地道,喝干了轩辕狂的精血,连声谢谢都没有,如今喝起自己的血来,还乐成这样,真是不要脸,不行,等一会儿开花后怎么着也要揪下来三五朵,不然对不起自己流的这些血。他压根儿不知道就在刚才,轩辕狂心里也是这种想法,而那边正喝血喝的高兴的金线盏也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这精血可不是无偿喝的,还没等开花呢,那些花儿就被人分光了。

眼看殷劫的脸色也渐渐苍白如纸。非念二话不说,上去趁殷劫昏迷之前一巴掌拍下他,自己毅然割开手腕,将那鲜血如前一样注入金线盏地根部,此时就见金线盏的顶冠之上。渐渐升起了硕大的五枚花苞,随着精血注入越来越多,那花苞也越来越大,颜色也越来越鲜艳,竟似要滴出水汁来一般,只不过花苞却始终没有打开的迹象,耳听得金线盏还在那里狂叫:“我说宝祖,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些宝贝。好嘛,品种真杂,有人有魔还有妖,啧啧,我这运气真地不是普通的好啊。”

宝祖气哼哼道:“闭嘴吧你,大家现在都在尽全力帮你,你赶紧把那花苞给我打开,还在这里说个不停,省点力气吧。”他紧张的看着那金线盏的花苞,一边紧紧拉住倚白的手。原来他是生怕这些人的精血都不够的话,自己最喜欢的大白狐狸也会将精血注入金线盏,如果是这样,他可太心痛了。因此不停地在嘴里念念有词道:“你个死金线盏,赶紧给我开吧给我开吧,你要把我的大狐狸的鲜血也吸了去,我就和你没完。”

非念的血注了一会儿之后,也支撑不住了,此时晚舟毅然将轩辕狂放下,对宝祖沉声道:“前辈请帮晚辈看顾一下小徒。”言罢飞上半空,再次以自己的精血灌溉金线盏。急得倚白在下面直跳脚,大声道:“晚舟,你下来,你快给我下来,让我去,你的功力低。血没有用。你让我上去,我的血比你的管用多了。”他本想直接上去将晚舟拍下来。无奈手被宝祖拉住,全身都动弹不得,竟只能眼睁睁看着晚舟在空中狂喷鲜血。

那金线盏的花苞终于绽开了一点点,如同一个含羞的少女缓缓揭开面纱一般,只是晚舟地血将尽,而且他的修为低,血液远远不如轩辕狂殷劫等人精纯,因此那花苞只绽开了一点点,便再也不能怒放。

倚白在地下看着空中晚舟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神也越发迷茫,心知他是支撑不下去了,不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但宝祖却似乎打定了主意,坚决不肯牺牲自己喜欢地狐狸,因此他竟然好像罔顾金线盏的开花能否成功一般,只死死的拉着倚白,无论他怎么求,法一法二他们怎么讲道理,他就是不肯松开,在这个时候,育灵洲里绝对的主宰——宝祖表现的比一个小孩子还不如。

最后晚舟终于力竭,因为倚白被拉住了,轩辕狂殷劫非念等人都动弹不得,所以他只能直挺挺的由空中降落,在这一刻,狐狸精心中的担忧和对晚舟的感情都达到了极点,他“嗷”地大吼一声,竟然爆发出了全身的潜力挣脱了宝祖的手,然后冲上前去接住了晚舟,接着他将晚舟放在轩辕狂的身边,转身立刻升上高空,在看到宝祖怒吼着要赶来阻止后,狐狸精手疾眼快的用指刃将自己的手腕划破,然后大声对宝祖道:“宝祖前辈,谢谢你对我地关怀,但是我一定要尽这次力,为了我地朋友黄玉真君,为了殷劫的爹和长辈,为了轩辕,我决不能逃避,请你千万不要阻止我。”他地血柱随着他的话音而喷落在金线盏的根部。

宝祖急得直跳脚,可是看见倚白那一脸坚决的神情,他也知道像倚白和轩辕狂这种修者,一旦他们决定做一件事情时,是绝对阻止不了的。忽听下方的金线盏又大笑道:“啊哈哈哈哈,天啊,好精纯的鲜血啊,我感到全身充满了力量,我要开花了,我终于要开花了,啊哈哈哈哈…我将是天地初开之后第一朵开花的金线盏,啊哈哈哈…”笑声未歇,宝祖已经气得飞身上前,照着他那花冠就是一脚,恨恨道:“闭上你的嘴,赶紧开你的花。”

金线盏吓得大叫:“啊啊啊,不要啊不要啊,你差点儿把我的花冠给踢掉了知不知道?”他的两片长长叶子忽然卷了起来,小心翼翼护住头上那五朵花苞,下一刻,只见他整个翠绿的身子忽然一抖,然后瞬间挺得笔直,一边大叫道:“要开了,啊,开了开了…”随着他的话音,只见那几朵硕大的花苞竟然慢慢的,以肉眼清晰可见的速度缓缓绽放开来,一直到他盛放到极致,倚白方大吼一声,将自己的手腕猛然封住穴道,阻止了精血的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