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狂皱眉道:“卓儿,你做什么,神神秘秘的,还有啊,你明明知道太子哥哥的性子,竟然还敢这样大摇大摆的去强夺人家的暖玉,你难道不知道他最喜欢在京城里乱逛体察民情的吗?”

轩辕卓的脸色阴沉着,恨恨道:“我难道是嫌自己命长吗?去惹这种麻烦,把你们叫来,就是因为这事儿蹊跷,我真是冤死了。”他一拳捶在桌子上,几个茶杯立刻叮当乱蹦,最后全摔在了地上。

“你是被冤枉的?”轩辕狂大为惊讶:“那你为什么不和太子哥哥说开呢?再说这云祥国上下还有敢冤枉你的人?真是奇闻啊奇闻。”轩辕狂和非念在殷劫的对面拽了两张椅子坐下,肚子里的好奇虫宝宝都被轩辕卓的话给拎了出来。

“喂,你是我的哥哥耶,别说这种幸灾乐祸的话好吗?难道我是霸王不成?”他又狠狠捶了一下桌子:“我分辩什么?他都气成那样了,能信我的吗?说不准还以为我是在狡辩呢。偏偏那身子骨也不争气,再气出个好歹还得我费劲。”他气冲冲的坐了下来,面冲着殷劫:“这段时间真是多事之秋,老天,我的头都快爆炸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总得说出来啊,这样我们才能帮你对不对?”轩辕狂和殷劫对着视线,忽不相让,嘴里有点言不由衷的诉说对弟弟的所谓关心。

“还能有什么?事实就是,去年的某一天,有一个人跑来和我说,某某客栈的某老板手上有几块祖传的上好暖玉。我一听便动心了,你们知道,皇兄的身子很弱,暖玉既可避邪又可养生,正合适他用,于是我就吩咐手下拿了五万两银子去买,我也知道这祖传的东西不好买,皇兄又是个爱民如子的人,所以还特地叮嘱那混蛋要小心谨慎一些,如果对方不肯卖,切不可用强,顶多再多给他银子就是。然后我记得那个混蛋回来并没有说用强,似乎是老板很高兴的收了银子交了玉出来,我也没再理论,谁知今天早上,又有人跑来和我说,那个老板是奸商,藏起了最好的一块暖玉没有交出来,我当然很生气了,你觉得钱不够可以再开价,可是绝不能欺骗我。说句实话,我这枢王虽然在所有人心目中都是个高高在上的冷酷之人,可这些年被皇兄压着,我并没有敢做一起伤天害理对不起百姓的事情,银币金币我有的是,何用强买强卖呢?”不愧是王爷,说到后来,轩辕卓的语气便渐渐平静下来,恢复了一贯的优雅冷淡。

轩辕狂点点头,这点他相信,虽说以轩辕卓的霸道,说他从没有强买强卖过,这有点瞎编,但是他倒的确不太会一分钱不给还关了人家的店,把人家逼到走投无路的份儿上。想当初在藥店里,轩辕卓也是用便宜的价钱想买走那几味灵藥,但他也说了,那是因为老板就是用贱价从自己手里买藥的,他作为一个王爷,肯给本钱已经很可以了。话说回来,若他真的想夺取那店老板的玉,为了防止轩辕洛知道这件事情,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那老板全家,对于只手遮天的枢王爷来说,这实在太容易了,他绝不认为自己的弟弟会有什么爱民如子的仁慈想法。

殷劫手指敲着桌面,轩辕狂则拿手支着下巴,这是晚舟思考问题时的小动作,他也学了过来。轩辕卓则又站起来,在屋子里烦躁的踱着步子。

非念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最后开始对桌上的糕点猛抛媚眼,最后的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拿起甜点一边大嚼一边道:“那个,用脑的活儿你们不必找我,如果说要打架,你们谁和我抢我和谁急。”

殷劫看了他一眼,回过头去,一边敲桌子一边沉吟着道:“这件事情的不合理处有三点:第一,为什么你已经给了你的属下买玉钱,可他却不肯照你的话办,还关了那个店老板的客栈。第二,他若是真的胆大到敢欺瞒你,为何不索性杀掉店老板全家,你枢王爷可决不会是一个做随访的人,杀了他们一了百了。第三:这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为何又会有人得知店老板并没有交出全部的暖玉呢?论理说店老板手中有几块玉咱们并不清楚,那件事后他也一定会将剩下的那块玉严严实实的藏起来,那人若一开始就知道少玉,为何当时不揭破,若是今天才知道少玉,那么他又是从何得知呢?”

轩辕狂抬眼看了看殷劫和自己的弟弟,轻声道:“这也很简单,把一年前办出这种事的混帐和今天向你密告的人找来一问不就清楚了吗?”

轩辕卓苦笑道:“我若能找来,还等到现在吗?从皇兄来我府里说了我一通后,我便察觉到事情有异,连忙派人去传那两个混蛋,谁知他们竟然先都畏罪潜逃了,而手下的人则茫然不知怎么回事,真是气死我了,从小到大,我还没吃过这种亏呢。”

轩辕狂点点头,刚要说话,忽听门被“咚”的一下撞开,晚舟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惊慌道:“不好了,太子…似乎是…似乎是保不住自己了…你们快去看看。”他大概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好,所以措词有些奇怪,但其他人却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话音刚落,别人还犹可,唯独轩辕卓面色大变,一个箭步就跨了出去,不一刻便听到他在房中慌乱大叫:“传御医,快传御医。”

殷劫和轩辕狂都快步来到屋里,只见轩辕洛刚才只是苍白的脸色此时忽然变得蜡黄,豆大汗珠不住从额头上滚滚而落,一只手在空中无意识的抓挠着,眼看快要不行了的样子。

轩辕卓的眼神疯狂,可他的面色却愈发沉郁,双手的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显然他内心慌乱害怕已极,却又要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殷劫快步上前,在他肩头上拍了一下,接着执起轩辕洛的手,只把了把脉搏,他的面色便一下子变得惨白,连身子都摇晃了几下,半晌方咬着嘴唇,从唇间吐出几个字:“是寒雨…当初由域外天魔流传下来的唯一一种魔毒…寒雨出世了…”

“什么意思?”轩辕卓的心骤然跌到谷底,上前抓住轩辕洛的手,那手如今已经是彻骨的冰寒。

晚舟的身子晃了两晃,不敢相信的摇着头:“寒雨?怎么可能?这种魔毒不是在一千万年前就消踪匿迹了吗?怎么可能?”他忽然抓住身边轩辕狂的衣服:“寒雨乃至阴至寒之毒,狂儿,你快将万生蚁拿出来给太子服下,或许还可救他一救。”

殷劫的目光一亮,上下打量了轩辕狂几眼:“你竟然有万生蚁?”他旋即又摇摇头:“只不过恐怕也没什么用处,万生蚁虽是至阳之气,但最多能挽救他三个时辰,何况到最后,就连万生蚁也抵挡不住寒雨深入骨髓的阴毒,除非…”他又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除非什么?”轩辕卓一把抓住殷劫的衣袖:“还有救对不对?一定还会有解藥对不对?”他的声音乃至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着,这在他五百多年的生命中,是从未出现过的。

轩辕狂从未听说过寒雨这种毒藥,就如同他之前的怀疑,余恨洞府中的那些古籍,也没用提到这种上古魔毒,而且听殷劫和师傅的语气,似乎这种毒已经在一千万年前就消失了,却不知为何会在今夜出现,而且还是被用在了轩辕洛的身上,看来要害他的人真是不惜一切代价。

从荷包里拿出一颗万生蚁干给轩辕洛服下,不管如何,能拖一刻便是一刻,而且那个魔头的话里意思,分明还有别的解救办法,只是大概非常的难,所以他才犹豫。

不过轩辕卓哪肯给殷劫犹豫的机会,拽着他非要逼他说出来,最后殷劫只得苦笑道:“卓,不是我不说,而是这个解救的办法,其实说了也等于白说,任你权倾天下呼风唤雨,也是办不到的。”他又摇摇头,目光望向遥远的苍穹:“魔界的传说中,一千万年前,寒雨这种魔毒在各个星球上肆虐,中者无数不说,而且人死后,元婴都会成为无意识的傀儡自动去到施毒人的手中,或被炼化或被用来要挟关系深厚的人,一时间各个星球几乎成为死域。就在这时,有一个远古大神,一个早已在天外天遨游逍遥的远古大神赶了回来,用他的红颜鼎炼制了一炉神丹,解了众多神仙两届身中的魔毒,寒雨魔毒从此也就风光不再,可是随着域外天魔十阵之后,众多的天魔和仙神界高手以及那位远古大神都同归于尽,寒雨和那只红颜鼎也都从此没了踪迹,大家都纷纷说寒雨的最后一点毒种和红颜鼎都是毁在阵中了,如今寒雨再现,可红颜鼎…”他又苦笑着摇了摇头:“卓,我都说了,这解毒之法,说了也是白说。”

“为什么叫红颜鼎呢?这么奇怪的名字。”非念当然不敢在这种悲痛的时候提这种明显是为了满足好奇心的问题,他只是在喃喃自语,谁知殷劫似乎对他另眼相看,竟然耐心的解释道:“嗯,那是因为这只宝鼎小巧玲珑,虽坚实无比,但外观上却像是最脆弱的琉璃做成的,而且炼丹时,整只鼎流光溢彩,宛如红颜绝色,让人不知不觉便为之陶醉,所以叫做红颜鼎。”他的话一说完,轩辕狂就猛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