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怎么回事儿?”

宁错错恍惚地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热泪早已在心中汇流成河,直到腿上传来一阵疼痛,她才恍惚地抬起眼,她知道亦南辰的意思,是要让她自己跟程飞黎划清界限;

可她怎么开得了口?

曾经甜蜜的温存如云影般在脑子里掠过,锥心的疼痛一下一下有力地凿着已经鲜血淋淋的伤口

但是,她却听见自己十分平静的声音

“对不起。”

对不起?这三个字对程飞黎来说犹如晴天霹雳,击得他溃不成军,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放下身段呵宠了两年的女人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就变成朋友的妻子,躲进别人的怀里。

这个消息猝不及防地钻入耳朵,心脏强烈的抽痛伴着难以言语的愤怒,脚下一个踉跄,拂开杨霄霄扶住他的手,第一次抬手一巴掌打在面前使终沉默的女子脸上。

宁错错歪着头,脑子里一片空白,像失去灵魂的空壳一样只静静地站着,不去抚疼痛的脸,不去管已经血肉模糊的心。

她想,打死我吧,打死都不冤,或许,能死在自己的爱人手里,也是一种幸福。

可是亦南辰却一把拉开她

“黎子,她现在是我老婆。”

或许正是他这句话刺激了程飞黎,他赤红着眼像疯子似的向亦南辰扑了去了,挥起一拳啪地打在他的嘴角。

亦南辰生生受了这一拳,没有闪开;拇指轻拭掉嘴角渗出的一丝腥红:

“黎子,这是我还你的,下不为例。”

其他人这时终于反应过来,吓得赶紧上前拉住已经失去理智的程飞黎。

宁错错只觉得耳朵里一阵轰鸣,她看见众人七嘴八舌嚅动的嘴,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他的目光除了温柔似水,也可以那般的沉痛。

那份沉痛像细菌一样占据着她的灵俯,掏空她的思想。

谢旭和陈东升两人前后紧紧地用胳臂捆着气喘如牛的程飞黎,生怕他又再次动手。

其实打过之后程飞黎就后悔了,他是被愤怒冲昏了头才动手打了宁错错,两年的感情,他了解那是个怎样的女人,决不会嫌贫爱富,移情别恋,定是亦南辰耍了什么手段才让她有口难言,委曲求全。

亦南辰那句类似歉意的话更是让他肯定了心中所想。

可是,他们不顾他的叫嚣,拼了命似地拦着他,让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他的宝贝被亦南辰拉出自己的视线。

他怨,怨亦南辰不顾朋友情义横刀夺爱;

他怨,怨宁错错没有坚强地守护他们的爱情;

更恨,恨自己无法只手翻云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

这些怨恨化作嗜骨的痛意让他几乎心神俱灭,朋友们在耳边不停地劝不停地说错错勾引南辰,说她攀权附势,爱慕虚荣……

他狂躁地让他们闭嘴,他程飞黎看上的女人,没有那么肤浅。

从饭店出来,亦南辰严肃着脸把一点儿不在状态的宁错错塞进车里,

吩咐阿海说送她回家,然后坐上另一辆车头也不回去离去。

阿海开着车时不时地抬头看后车镜,从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子到现在才一个月的时间,女子怔愣地看向窗外的那双眼里没了初次见到时的明澈色彩,消瘦得只剩尖尖下巴的小脸上也满是让人揪心的无奈与哀伤。

他知道少爷对她不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是一个大男人,对这样漂亮的女子总是存在一份怜惜的心。

抓过前面的一包纸巾扭身递了过去,好半天宁错错回头的时候看见面前的纸巾,恍然地伸手一摸,才知道自己原来流泪了;

把纸巾盒紧紧抱在胸口,由原来的无声无息开始变得嚎啕大哭。

飞黎那沉痛的一眼,含恨的一巴掌像是一张魔力的网,紧紧的把她套牢,无限的悲痛在心底慢慢地膨胀,那悲痛越涨越大,大到她除了哭泣,除了悲痛已经做不了任何的事情。

阿海把车停在路边,看着这个女孩子悲伤欲绝的恸哭,他也觉得心里有些难受,可是他帮不上任何的忙,只能把车停下给她多一些缓和的时间;

宁错错紧紧揪着自己心口的衣服,专心地陷在自己的悲伤世界里,专心地绝望地哭泣。

忍耐了一个月,她终于看见了他,他还是那样帅气,那样英俊,那样像大男孩一样的笑容;她想起了他的温柔,他的宠溺,他的呵护与体贴

可是如今,除了这些,他对她还有怨,还有恨,更还有一个比她漂亮的女孩子在他身边。

她想起来亦南辰曾经告诉她,飞黎有了比她更漂亮,更有权有势的女人,虽然她一直不相信,可是,那个女子眼中对她的敌意,对飞黎的爱,她看得明明白白

原来,是真的。

原来,他们的爱情真的不会永垂不朽

他的那些所有的好现在已经都不再属于她宁错错一个人了,她也已经没有资格再享受他的呵宠爱护,可是怎么办?

她的心好痛,痛得只想就此死去,痛得只想撕开自己的胸膛挖出那颗满目疮痍的心;

她激烈地颤动着肩膀,蜷缩着身子,一声一声的哭声似穿过灵魂,穿过任何障碍,连周围徘徊的空气仿佛都开始变得虚弱,那哭声,让听见的人都会抓心挠肝般难受。

路过车子的人都听见那个女子的哭声,他们放慢脚步远远地往车里边儿瞧,阿海涨红着脸气恼地赶他们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