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晌午时分,或许是因为昨晚实在太累太乏,她瘦弱的身体承受不住那样狂风暴雨般的摧残,这一觉竟然从清晨睡到了晌午。

唐门已经不在身边了,想必早在她酣睡的时候就已经起床了吧,坐起身来,感觉身体深处还有些隐隐作痛,一直侯在门外的老妈子听到动静声赶紧走了进来。

“小姐,这是止痛汤,喝下去会好很多。”王妈谄媚的笑着,端过来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这是专门给初经人事的女子喝的止痛汤,喝了以后就不会那么难受。

唐佐和接过了止痛汤,慢慢喝着,喝完了止痛汤,几个老妈子小心翼翼的服侍着唐佐和洗漱穿衣,经过了昨晚,几个老妈子对待唐佐和的态度也是迥然不同,笑容多了,言语也变的谄媚了,就连服侍唐佐和穿衣起床也比平时要温柔的多。

唐佐和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果然是见风使舵的人啊,昨晚她成为少爷女人的事,想必唐家上下都知道了吧,几个老妈子也赶紧过来献殷勤了。

“小姐,饿吗?少爷吩咐过了,如果小姐醒了想吃什么,就叫厨子立刻去做。”赵妈开口说道。

小腹仍有些隐隐作痛,似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小腹中胡搅蛮缠,不让她安生,虽然已经喝过了止痛汤,但是她知道任何汤药都需要时间来挥发药效,不可能刚喝下去立刻就见效止痛。

“不了,吃不下,让李厨给我炖一盅燕窝吧。”唐佐和开口说道。

“是,我这就去吩咐,那小姐先好好休息,一会燕窝炖好了我给你端上来。”几个老妈子说完便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她现在仍然在唐门的房里,昨晚唐门是闯进了她的房里强行要了她,但是等她承受不住昏迷过去以后,她就被唐门抱回了唐门的房里,所以此时她仍然还留在唐门的房里。

虽然唐门早上说过可以留在家里陪她一整天,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在她熟睡之时唐门肯定就已经离开了。

不过这不重要,对她来说,她倒宁愿唐门去公司,而不是留在家里陪她,因为她现在最不想面对的人就是唐门。

唐佐和又躺回了**,身体不适,她也不敢胡乱走动了,她想,她现在应该是恨唐门的吧。

百分之八十的女孩子都会怨恨那个夺取她们第一次的男人,因为女孩子的第一次对女孩子本人来说,是很珍贵的,在古人眼中,女子的贞洁甚至比性命都还要重要。

所以,怨恨那个无情夺取她们宝贵第一次的男人,也算是一件情有可原的事情,毕竟,是那个男人亲手把天真烂漫的女孩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心事重重的女人,而且,那个男人还是用了半强迫的方法来对待她。

南非有一个部落,那个部落里的女孩子都必须在新婚的前一夜,把自己宝贵的贞操献给部落的族长,也就是说,丈夫是没有权利得到妻子宝贵的第一次,只有部落的族长才有这个资格。

这样做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让婚后的小夫妻能够相处和睦,因为他们认为,女孩子通常都会怨恨夺取自己**的男人,所以为了不让女孩怨恨自己的丈夫,夺去**这份好差事就落到了部落族长的头上。

唐佐和躺在**,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是满脸泪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她甚至不知道在她流下泪水的那一瞬间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有时候,眼泪就这样淬不及防的流了下来,毫无预兆。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丽莎端着炖好的燕窝走了进来,看到丽莎的那一霎那,眼泪差一点又忍不住要落下来,她倔强的咬住了下唇,偏开了视线。

“小姐,燕窝炖好了。”丽莎走到床边,扶着唐佐和坐了起来。

“嗯,你出去吧。”唐佐和淡淡的看了丽莎一眼,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了,她有自己的心事,有小小的尊严,她也好强,要面子,更加不愿意在亲近的人面前表现出脆弱,不堪的一面。

“好的,小姐,有事的话叫我。”丽莎淡笑着,将燕窝轻轻放在了床头,“少爷早上去公司了,他吩咐过,小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还有,我昨天已经帮你向学校请了一个的病假,在家好好休息吧。”

说完丽莎便走了出去,将门轻轻掩好,听了丽莎的话,唐佐和差一点就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原来,这一切早就预谋好了,所有人,包括丽莎,都知道她将会在十八岁生日这一天成为少爷的女人,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成人礼,除了她,唐家所有人都知道,唯一被蒙在鼓里的,恐怕就只有她这个当事人。

王妈她们早就知道了,所以一大早就炖好了止痛汤,丽莎早就知道了,所以提前打了电话去学校请假,还有谁不知道?除了她自己,恐怕没人不知道。

可是,却未曾有人提醒过她一句!

任由她这样惊慌失措,糊里糊涂的成为了少爷的女人!

而她,就像是一只被献祭的羔羊,糊里糊涂的就成为了牺牲品。

缩了缩身子,她将被子裹紧了,感觉全身都是那么冷,透心彻骨的冷,人情冷暖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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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七天里,家里的老妈子把她伺候的很好,丽莎每天也会亲自给她送汤送饭,嘘寒问暖,只要她说一句想吃什么,家里的厨子立刻就会给她做好。

唐门每天晚上临睡前都会来看她一次,关心几句,安慰几句就离开了,或许是知道她身子弱很不舒服,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恢复,也没有留下来过夜的意思。

每一次唐门来看她,她的心里就对唐门多了一份怨恨,但这怨恨只是被埋藏在心底罢了,从来未曾表露出来,也不敢表露出来。

家里的老妈子每天汤汤水水的没有少过,止痛汤,四物汤,罗宋汤,五神素汤,从来没有缺过短过,汤端来了,唐佐和也不含糊矫情,直接就喝了下去,她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用自己的身体跟别人过不去。

七天以后,身体深处也渐渐的不再隐隐作痛,她知道,身体里的伤口或许已经愈合了,但是心的伤口呢?能愈合吗?就算吃再多药,喝再多汤,心上的伤口能好吗?

七天很快过去,丽莎特意来请示唐佐和,如果感觉身体不舒服的话,还可以继续请病假。

“不用了,我明天就想去学校,学校里的功课我不想被落下。”唐佐和开口说道,这话说出来,她自己也不信,唐家的大小姐,唐门的女人还需要在乎功课吗?就算从今天起不再去学校继续上课,只要唐门一句话,也可以让她顺利领到毕业证书和文凭。

退一步说,即使没有那张文凭,没有那张证书,做了唐门的女人,这一生都可衣食无忧,过上奢侈的生活。

现在,她只想逃脱,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哪怕只是暂时离开也好。

她想出去,即便只是去学校也好,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小姐,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不要勉强自己。”丽莎一边收拾着桌上的空碗,一边开口说道。

“我没有勉强自己,我明天会照常回学校上课。”唐佐和淡淡说道,将杯中最后一口牛奶喝掉,把空杯放到了丽莎手里。

“小姐,如果心里有什么事的话,不妨跟我说说,不要闷在心理面。”丽莎抬起头看着唐佐和,眼神中隐隐有些担忧,这孩子是她一手带大的,相处了整整十八年,唐佐和心里在想什么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感觉的出来,自从那晚过后,唐佐和就变的沉默寡言起来,对人也是冷冰冰的,不仅是对家里的老妈子,就连对她,对黑龙,都是一样,一副不冷不热的淡漠样子,丽莎知道,唐佐和这是在怄气,不仅仅是在跟唐门怄气,而且还是在跟唐家上下所有人怄气。

“我没有什么心事,有的话我会跟少爷说的,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唐佐和看了丽莎一眼,眼里没有意思感情,仿佛在看着一个不曾熟识过的陌生人,她躺了下来,转过身去,背对着丽莎,不想再继续和她交谈下去。

“那好,我先出去了,小姐好好休息。”丽莎叹了口气,随着年龄的增长,叛逆,疏离,这些原本是很正常的事,每一个孩子长大成人都会经历这个过程,而且唐佐和又是一个从小没有父母的孤儿,被唐门抚养长大,这些青春期的问题较同龄人而言更加严重。

丽莎仍然很担心,她看的出来,唐佐和是在怨恨,怨恨唐门,怨恨那个夺去她少女纯真的人,甚至连唐家上下所有人都一并恨了。

丽莎并不怕唐佐和恨她,她只怕唐佐和怨恨唐门,因为她知道,怨恨唐门,最终受伤,甚至失了性命的那个人,只会是唐佐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