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着,想要逃,然而她的去路全都被唐门封死,她的身后只有坚硬冰冷的墙,她——退无可退。

唐门有些心烦意乱,狭眸死死地盯着臂弯里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唐门觉得内心深处仿佛有两股力量在来回撕扯着。

她——不过是唐门复仇的工具罢了!

一切只为了报复那个不忠的贱女人而已,唐门怎么可能爱上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不过是他手中的一个玩具,泄愤的玩偶!一个替身!一个影子!他怎么可能对她动了真感情!

唐门有些害怕,他的心早就死了,他曾告诫过自己,再也不要相信任何一个女人,女人统统不值得信任!只要有钱有权,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再来伤了自己!

不值得,不值得!

唐门摇了摇头,将心底最后那一点点怜悯之心也驱散开来,没错,他是在报复,唐佐和不过是他报复的工具罢了,他怎么可能会同情一个玩偶遭遇的种种,又怎么可能爱上一个玩偶呢?

“少爷,为什么要这样……”唐佐和抬起头看着唐门,奶白色的肌肤涨的有些发红,一张小脸因为痛苦和恐惧而皱在一起,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她伸出双手想要把唐门推开,却只是徒劳,她的力量在唐门的面前,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贱人!闭嘴!你没有资格问我这些!”唐门皱紧了眉,死死盯住唐佐和皱成一团的小脸,狭眸中闪过浓浓的怒意。

他的右手搭上了她的右腿,攀着她光滑|嫩白的小腿肌肤,慢慢的往上移去。

唐佐和的双腿剧烈的颤抖起来,滚烫的泪水滴落而下,滴在唐门的胸前的衣襟上,由于太过于羞愧,她将头埋了下来,深深地埋进了唐门的胸口中,她不断地颤抖着,抽泣着,唐门的手每往上挪动一分,她的身子就不受控制的颤抖一次。

羞愧,愤怒,绝望,彷徨,种种情绪尽数涌上心头,她已濒临崩溃。

一寸一寸,攀沿而上,仿佛有意羞辱她一般,一寸寸的划过她柔滑的肌肤,带来一阵阵颤栗,唐门似乎很享受这种将她的尊严狠狠踩在脚下羞辱的感觉。

终于,唐门的手伸入了她的大腿之间,就在这时,她忽然抬起头来,横生出一股力气,猛地一下子将唐门推开。

仿佛没有料到唐佐和竟然敢使这么大的力气将自己推开,唐门淬不及防被推的连连倒退好几步。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为什么!!”唐佐和怒视着唐门,泪水飙出,她的双唇剧烈颤抖着,她朝着唐门放了疯似的狂喊着,尖细的声音就像是一块小玻璃渣子,狠狠地将房内压抑沉默的气氛打破。

唐佐和急促的喘息着,她的右手紧紧的捂住了心口,因为那里疼的发紧,如果不用力捂住的话,她的心随时都会这样碎掉,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经在身体里被划破了一般,她感觉喉间一股腥甜混合着抑闷之气直冲而上,等待着破喉而出。

唐门往后连退几步,终于稳住了脚步,他一脸错愕的抬起头来,眼中燃着愤怒的火光,这个小丫头居然敢把他推开!

“你竟敢推开我!看样子我应该好好教教你什么是规矩!”唐门的嘴角微微往上勾起,面上的愤怒溢于言表,他阴沉着脸,一步步朝着唐佐和逼近。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唐佐和摇着头,愤怒的吼叫着,泪水不断地飙出来,她看着唐门再次朝她逼近,忽然间,她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无力感。

她想要弄个明白,为什么唐门要这样对她,她到底哪里做错了,招来唐门这样的恨。

她自认一直以来她从未做过什么越界踩雷的事,她小心翼翼的活在唐门身边,从来不敢惹唐门生气,偶尔不小心做了错事,她也会立刻跟唐门低头认错,可是,从她十八岁生日以后,唐门就彻底变了,变的不再是她记忆中那个熟识的少爷,而是另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男人。

即使如此,即使遭受了莫大的羞辱和打击,即使唐门对她强取豪夺,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仍然小心翼翼的呼吸着,生怕哪里做的不好就惹恼了唐门。

可是,这样仍然不够!

唐门,根本就是想要折磨死她!

“知道你哪里做错了吗?”唐门面色一沉,再次欺身向前,将她重重的压在墙上,右手猛地一下子抓住了她的头发,手一扬,将她的头高高拉起。

她的口中发出一身闷哼,只觉头皮一阵轻微的刺痛,整张脸就被唐门拉了起来,唐门凑近了她,逼着她与他对视。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唐门的上唇微微往上扬起,每一个字从他口中吐出,都带着浓浓的恨意,恨不得将面前的小女人连血带骨吞进腹中一般的恨。

没错,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她是孽种,是那个女人背叛的证据,是唐门耻辱的象征!她身上流着的,是卑贱的血液,她的存在只能不断的提醒唐门,那个女人当年是怎样背叛了唐门,和另一个男人怀上了这个野种!

唐门怒视着一脸惊愕的唐佐和,忽然仰头狂笑起来,等了十八年,忍了十八年,今天,他终于可以肆意的报复!

可惜,那个女人死得太早,如果不是的话,他也不用费这么多力气替她将女儿养大,然后再来报复。

死,往往是一种最好的解脱,当年就这样轻松地让那两个人死了,真是太便宜那对狗男女。

幸好,他们还给唐门留下了这个遗孤,否则唐门也不知到底该去找谁报仇了。

“呵,原来如此……”听了唐门的话,唐佐和不由得轻笑出声,原来如此,原来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怪不得无论她做什么,在唐门的眼里都是错的。

她站着是错,坐着是错,走着是错,睡着也是错,就连呼吸,也都是她的错!

她活在这世上,本身就是一种错。

“啪嗒!”一声,她仿佛听到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她的嘴角勾起一丝蔑笑,是的,碎掉的是她的心,她的心在这一瞬间彻底死了。

有时候心死比人死更加悲哀。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唐佐和轻笑着,她的嘴角往上勾起,似乎在嘲弄着唐门,她将唇凑到唐门耳边,低声呓语着,似乎有意想要激怒唐门。

“你以为我不敢?”这激将法果然有效,唐门显然被激怒了,他的脸部抽蓄着,他怒视着这个一脸蔑笑的小女人,这女人竟敢威胁他,藐视他?难道,她真的以为他不敢杀她?

唐门恨恨地扼住了她的颈部,一点点的用力,眼中带着浓浓的杀意,“你以为我喜欢你,就不敢动你?我告诉你,我想杀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别以为我下不去手!”

说完,唐门的右手又用力了一些,他的手每用力一分,唐佐和就感觉呼吸一紧。

“那么,动手吧,千万别心软……”唐佐和笑着,脸上带着轻蔑的笑,故意说出这些话来激他。

然而就在这时,唐门竟然从她的脸上看到了笑,没错,那是笑,狡黠的笑,计谋得逞的笑,还带着几分解脱的笑,她的嘴角勾起,似乎她一点也不害怕死亡,反而期待。

唐门心中一震,难道,她是故意求死?她是想要求个解脱?

每用力一分,捏碎的是她的心,这一刻她毫不怀疑唐门真的会杀死她,她的心在狂笑着,她一直都把自己看得太高,她以为对唐门而言,她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原来,她也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没错,她不过是一个下人,一个身份稍稍比其他下人高贵了一些的下人,杀死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她的心死了,原来,她在唐门的心里连一个屁都不如。

呼吸越来越紧,她渐渐地已快要窒息,眼泪啪嗒啪嗒的滴落下来,滚烫的泪水浇到唐门的手背上。

感觉到了手背处的滚烫,唐门心中一紧,不由得松开了右手,唐佐和立刻伏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他站在原地,看着那个伏倒在地不断喘息着的女孩,唐门的右手有些微颤,他错愕的看着这一切,这是怎么了?

他差一点,就杀死了唐佐和!

冷汗从额角淌了下来,唐门往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他差一点就在被愤怒吞噬了理智的情况下,错手杀死这个小女人!

难道,杀死她,他真的就能从此快乐吗?

死里逃生,唐佐和却没有一丝庆幸,她反而希望刚才唐门能够狠下心来将她直接掐死,这样的话,她也不用再继续忍受这一切,也不用再继续面对这一切,差一点,她就能得到解脱了。

她宁愿死在唐门的手里,被直接所爱的人亲手杀死,也不算是白活了一场。

死亡,有时反而是最好的解脱,活着,才是真正的需要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