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唐佐和回到房里,有些忐忑不安。

刚才在饭厅里,白娜娜的冷嘲热讽,对她来说就像是耳旁风一样,几乎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她的脑袋嗡嗡作响,机械的吃着碗里的菜,脑子里却在想着白天张妈拿给她的东西。

以及张妈告诉她的事。

回到房里,她打开抽屉,拿出那个装着熏烛的盒子,她坐在书桌旁,盯着盒子里的东西,发呆。

真的要这么做吗?

真的要背叛唐门吗?

真的要背叛她从小长大的唐家吗?

这一步她早就迈出,她早已是万劫不复,可是,抽屉里的那些资料,是唐氏集团的命脉所在,这些文件若是通过她的手被偷走,再交到董司城的手里,会是怎样的后果。

可是,她必须这么做,只有这么做,她才能报复唐门,她的青春,她的爱情,她的一切,几乎都葬送在唐家这个坟场,她必须要报复!

报复唐门,报复白娜娜,报复整个唐家。

不仅是为了她自己,更是为了她惨死的父母!

爱情没有了,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恨!

想到这,她不再犹豫,估摸着再过一会唐门也要回家了,走进浴室,洗了个澡,然后换上一件半透明质地的短纱裙。

拿出那两支熏烛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把熏烛点燃,然后吃下那一粒白色的药丸。

十分钟以后,她听到楼下传来汽车的鸣笛声,她知道,唐门回来了。

房间里的灯被全部熄灭,只剩下十支小小的熏烛闪烁着点点光芒,熏烛中散发出淡淡的香气,熏烛摇曳着,在房间里呈现出暧昧而昏暗的光芒,香气围绕在房中,让人陶醉。

唐门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第一眼看到的,竟然会是这样的情景,这一刻,唐门的心里有一些小小的惊喜,他没有想到,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为她制造惊喜。

而今天,她竟然也会为他制造惊喜。

唐门不知道的是,今晚唐佐和为他制造的惊喜,远远超乎他的想象之外。

更让唐门惊艳的却是,那个斜躺在**的人,半透明蕾丝质地的粉色短纱裙,这是少女只会在闺阁中穿的短纱裙,这也是唐佐和第一次在唐门面前穿这种带着一点点少女娇羞感的情趣小短裙。

那个穿着粉色短纱裙的人儿,背靠着两个大软枕,正斜躺在**,看着他,眸子里温柔的几乎要滴出水来,她的身体柔软,玲珑有致,**在外的胳膊和大腿,更是白皙光滑。

她就像是成熟的刚好的水蜜|桃,等着唐门去摘。

烛光美,香气醉,更让人惊艳的,却是那个躺在**,等着他的小女人。

唐门有些惊讶,今天这个小女人怎么忽然转性了,前几天不是还一脸淡漠的把他往门外赶吗?难道真的是因为他说要娶她过门,所以才这般高兴?

早知如此,就该早一些说要娶她过门,也省了她闹脾气那么多天。

“好香。”唐门走到唐佐和面前,凑到她的耳边,轻声低语道,“这是什么香味?”

房中一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淡雅中带着几丝不易察觉的浓烈,甚是好闻,却又透了几份怪异,唐门说不上来这是什么香味,但是此时此刻,唐门也顾不得再去想许多。

美人在怀,况且又是自己喜欢的女人。

“喜欢吗?”唐佐和露出甜甜的笑容,靠在唐门的怀里,道,“这是我特意买的熏烛,里面添加了特别的熏香。”

“比起熏香,我更喜欢人。”唐门轻笑了一声,又凑近了一些,闻着唐佐和身上那股淡淡的少女香,道,“女人身上的那股天然体香,再名贵的香料都比不了。”

说完,唐门便目不转睛的看着唐佐和,轻轻解开了颈间的领带,然后脱掉了外套。

一番激情过后,唐门躺在**睡了过去。

闻了许久房中燃着的的熏香,又经历那样一番翻云覆雨,唐门彻底的筋疲力尽。

唐佐和看着躺在自己身边沉睡过去的男人,他的面容安静姣好,恐怕也只有在这样沉睡着的时候,他的脸上才不会有多余的表情。

没有愤怒,霸道,阴沉,这样的他,看起来竟不再像是那个总是高高在上,主宰一切的少主,更像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让唐佐和心疼的男人。

她多想,唐门能够抛掉一切的光环,成为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只属于她,只爱着她的男人。

可是,他若能舍了权财名势,他还是唐门吗?

步子既已迈出,那就必须走完,没有回头路。

她轻手轻脚的走下床,回过头看了唐门一眼,那样酩酊大睡的模样,只怕不睡到天亮是醒不来。

唐门的脖子上带了一个古式怀表,她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怀表,尽管外观看上去和名贵的怀表并无两样,她轻轻的摘下唐门脖子上的怀表,打开表盖。

果然,里面嵌着一枚小巧精致的钥匙,就连这钥匙,竟然也是黄金铸造。

唐门从来不会让这怀表离身,即便是和她激情缠绵,亦是如此,正因如此,她才肯定这怀表必定内有乾坤。

她从怀表中取下钥匙,然后走到书桌旁,打开抽屉,拿出装着特制印泥香皂的小盒子,在印泥上深深的印下了钥匙正方两面的模子。

就在这时,一声轻呼从身后传来。

“佐和……”

唐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微弱的喘息声,这一刻,唐佐和的血液在一瞬间逆流,浑身止不住一抖,手中的钥匙和印泥“啪嗒!”一声,摔落到绒丝地毯上。

被发现了!!竟然被唐门发现了!!

这一刻,她感到无穷无尽的绝望,大脑一片空白,冷汗顺着鬓角汨汨的流下。

她感到绝望,慢慢的转过身去,却看见唐门仍然紧闭着双眼躺在**。

“佐和……”唐门仍在沉睡着,口中却不断的呼唤着她的名字,看样子,想必是梦到了什么,在说梦话。

她松了口气,却又皱紧了眉,因为她不清楚,唐门在梦中,究竟是在唤着她的名,还是唤着她的母亲?

在唐门心里,她永远都只是母亲的一个影子!一个替代品!一个长的一模一样的瓷娃娃!

唐门,从来就就没有真正的把唐佐和这个人放在心里过,他心心念念的的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马佐和!

“佐和……,不要走……,回来……”唐门嘴里含糊不清的又说了几句,尔后便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去。

她站在书桌旁,看着唐门熟睡着的背影,手指深深地陷入手心里,带来一阵轻微地刺痛。

“我才不要……,做谁的影子……!!”她恨声说了一句,蹲下身,将绒丝地毯上的钥匙和印泥捡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回盒子里。

然后再把钥匙小心翼翼的放回怀表中,再将怀表戴回唐门的脖子上。

做完这一切,她有一种精疲力竭的无力感,并不是身体的疲累,而是心,她的心,一直没有停止过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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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几个老妈子进来伺候唐门洗漱,然后她便随着唐门下楼用早点,期间白娜那一言未发,只是偶尔用怨毒的目光瞟向她。

唐门走后,她便回房,不一会张妈便进来了,她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张妈便将她需要换洗的衣物连同那个装着印泥的小盒子一同带走。

过了一会,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她躺在**,一边翻看着书籍,一边开口说道。

门开了,进来的人却让她很意外,来人竟是白娜娜,而且手里还端着一碗血丝燕窝。

她看着白娜娜,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书籍,好奇的打量着白娜娜,看白娜娜这样子,不像是进来找茬的,没有人找茬还会端一碗上好的血丝燕窝,光是远远地闻着这股子香气,她就知道,这是极品血丝。

而且是市面上有钱也不容易买到的那种,想必这极品血丝,也是白娜娜托人通过特殊渠道专程买来的吧。

“佐和,我见你早上都没吃多少东西,想必是胃口不好吧,这样可不行啊,饿坏了身子怎么办,我刚刚亲自去厨房给你炖了一盅血丝燕窝,赶快尝尝,看合不合你口味。”白娜娜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床边坐下,并且把食盘里的血丝燕窝放到了桌上。

白娜娜明明对她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她剥皮嚼骨,却亲自下厨为她做极品血丝燕窝,唐佐和觉得有些奇怪,这燕窝里当然不会下毒,白娜娜不可能蠢到亲自给她送来下毒的燕窝。

而且这燕窝白娜娜并没有让身旁的小丫头端进来,而是亲自端进来,送到她的床边,这也足显白娜娜的诚意。

可是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况且还是一个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的女人来献这份殷勤,这更让唐佐和觉得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