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楼下一片混乱,从楼下射上来的子弹立时少了很多。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黑寡妇轻轻推开已经烂得不成样子的房门,从门缝往下看去。只见那些枪手大声地叫喊着,对着酒吧门外开枪。

酒吧外面来的是什么人?

从屋子后面的窗口里射进来的子弹也停止了。阿寂站起身,往窗外看去。只见站在楼顶的两个枪手只剩下一个。

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剩下的枪手身体晃了晃,从楼顶翻了下去。夜色朦胧,阿寂竟然也看不到子弹是从哪里射过来的。

不管怎么样,后面已经安全了。

“我们下去。”他们推开窗户,飞身跳下楼去。

然后,他们就看见一个人从黑暗中慢慢走出来。阿寂不敢大意,枪口对准了他。

那人慢慢地走近,他的脸渐渐看清楚了,脸上的刀疤清晰可见。

“是你?”阿寂有点吃惊。

“为什么不能是我?”刀疤反问。

阿寂正想说话,突然听见有脚步声,黑暗中依稀看到一个人影朝这边跑过来。

阿寂举起枪,大声喝说:“站住。”

那人立刻停住了脚步,脸上满是惊疑之色。

刀疤说:“自己人。”

阿寂终于看清了这个人,是在香香家里看到的其中一个。他把枪收了起来,那人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刀疤问:“小北,小伟呢?”

小北说:“应该还在前面。”

前面看见有几个火把在晃动,一干人等正朝这边跑过来,杂乱的脚步声杂着叫骂声。

刀疤说:“先离开这里再说。”

小北说:“你们先走。”

刀疤问:“你不走?”

小北说:“我去引开他们。”

“要小心点。”刀疤充满关切地看着小北。

“不用担心我。”小北提着枪融入了黑暗之中。

他们到了陆大爷的杂货店,四个人同时走进去,香香看到的第一个人却是黑寡妇。

——当你深爱一个人的时候,眼中除了你爱的人,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如果是在平时,香香早已冲上去,拉住黑寡妇的手,现在她却在犹豫,甚至想逃避。

黑寡妇看到了她,叫住她:“香香。”

香香展颜而笑,低声说:“哥——”

刀疤看了看香香,又看了看黑寡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陆大爷坐在院子里一声不吭地磨刀,有人走进来他也不理。

看着陆大爷手中那明晃晃的砍刀,黑寡妇不禁有些心惊肉跳,这把曾经差点砍在他的头上。他真担心这把刀会再次砍在他头上,这种担心并不是没有理由,因为陆大爷一直认为是黑寡妇玩弄了他的孙女。

幸好陆大爷并没有看他,也没说什么话,他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时,有一个人走进来。刀疤问:“小伟,你一个人回来?”

小伟说:“是的。”

刀疤问:“小北呢?”

小伟说:“不知道,我没看见他。”

刀疤面色凝重,找了张椅子坐下,坐了一会,他又站起来,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时不时向门口张望。

小伟说:“小北那么机灵,不会有事的。”

刀疤沉吟着,说:“不行,我要出去找他。”

小伟说:“现在太危险了。”

刀疤说:“就算再危险我也不能不顾你们的死活。”

小伟说:“可是……”

刀疤沉声说:“我把你们带来这里,我也要把你们带出去。”

黑寡妇看着刀疤好久,终于说:“我看你并不像一个真的军火走私商。”

刀疤说:“哦?”

黑寡妇说:“军火走私商都是认钱不认人,心狠手辣的,可是你看起来并不是这样子。”

刀疤摇摇头,说:“你错了,你说得太绝对了,世上没有绝对的事,也没有绝对的人。就比如一个好人他可能会杀人,一个坏人他也可能会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