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源不断的能量自君浩阳手心传入苏浅体内,却似乎一点也不被吸收,尽数散了去,君浩阳能量费了不少,苏浅的情况一点也没有好转,身下的血染湿了被褥,在床单上渲染开来,调皮地溜出,刺眼的红花越来越大,反倒没有停下的意思。舒骺豞匫

镇定、冷漠如君浩阳,也乱了方向,失了分寸,害怕的心逐渐蔓延开来,就像一条迅速伸来的荆棘,令他躲闪不及,伤得遍体鳞伤。

君浩阳从来没有这个时候来得后悔,更恨自己的执着,为什么要她堕胎?不死心地继续传输能量,泪水却涌了上来,模糊着他的视线。

“皇上,皇后娘娘的身体娇弱,血流不止,已是无力回天,请皇上保重龙体,节哀顺便呀!”众太医看得心酸不已,齐齐跪倒在地。

李太医更是愧疚不已,心里痛恨自己妄恩负义。

“她不会死的。”君浩阳怒吼,手心处却明显传来她越发冰冷的体温。

一切来得如此之快,令他措手不及,心有不甘,唯有继续努力。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与她相比,什么都不那么重要了。可惜,他明白得太迟。

无力地将苏浅平放于**,她身下的血已经干涸,应该是流尽了吧?她的面色比纸还白,全无生气,眉头微皱,似很不开心,双目紧紧闭着,眼角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是伤心的吧?唇色已经褪去,白而干,毫无血色。也对,血都流尽了嘛。

颤抖地伸出双手,轻轻抚过苏浅的眉、眼、鼻、口,再抬起她的小手,小心翼翼地凑近自己的脸,慢慢摩挲,悔恨交加,痛不欲生。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君浩阳竟再也无法遏制,扑到苏浅身上,哭得天昏地暗。“如果早点知道事情会这样,我绝不会逼你喝药,就算有再多不是,只要你在身边,就好!”

世上的果很多,苹果、芒果、人参果等等,唯独没有如果。世界上的事情,有很多时候便是如此,错过了,便是一生。

众人何曾见过君浩阳如此失态,心中渐渐明白苏浅在君浩阳心中的位置,谁说世上无真情?哪怕是帝王之家,仍旧存在,可惜,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他们已经尽力了,或许,天气便是如此吧!自古红颜多薄命。

李太医心里难受,竟也不自觉地淌下泪来,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呀!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室内,洒在**的人儿身上,使得她脸色更白,几近透明。

她的身子早已冰冷,君浩阳却执着地不愿相信她的离去,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用自己的体温不断地温暖她。然,人与人的接触的地方总是有限,没可能整个身体都贴在一起,暖了前面,凉着后面,暖了后面,凉着前面,纵使君浩阳紧抱在怀,她的体温依旧骇人。停止的心跳时时提醒着君浩阳她已离去的事实。

“来人,把拿火来,把屋子烤暖和一些,皇后怕冷!”没征兆地,君浩阳突然对着门外大吼一声,复又紧紧将苏浅抱在怀中,贪娈地看着她。

“很快就不会冷了。”轻轻低喃,闻者落泪。

很快地,一群太监宫女搬着大大小小不下十个的火炉进来,各各都装满了炭火,屋内一下热了起来,君浩阳凑近苏浅耳边,低声说“浅儿,有了这些火炉你就不会冷了。”

“皇上,皇后娘娘已经去了。”李太医忍不住提醒,他从来没想过皇后对皇上的影响竟有如此之大。若是早些知道,早早来求皇后帮忙,或许,她就不用死了,皇上也不会如此失魂落魄,痛苦不堪。他一直以为最是无情帝王家,哪里会有真情,原来,不是没有,只是他没有发现罢了。

“大胆,竟敢诅咒皇后,来人,拖出去斩!”君浩阳大声斥责,目光始终停留在苏浅身上,不时用手描绘她清晰的轮廓。后又低低喃喃“不要睡了好不好,我带你出宫去玩可好?”

“皇上息怒!”见侍卫来拖李太医,跪在地上的太医纷纷磕头求饶。

“都给朕滚!”君浩阳看也不看众人一眼,怒吼着。

明明是怒吼,在众太医耳中听来却是天籁,天知道他们有多想早些离去,但君浩阳未开口,他们又不敢走,跪在地上,更是不敢多发一言,生怕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室内再次恢复平静,大大小小的火炉正冒着枭枭热气,温暖着整个空间。

“怎么会这样冷?”君浩阳握着苏浅的手,始终捂不热,不禁皱眉,再次向外吼道“将宫中的火炉都搬进来。”

只是很短的时间,抬着火炉而来的宫人排成了蜿蜒长龙,一个一个地将火炉放到室内,满满摆了一屋子,只留下一方很窄的过道。甚至在屋外,乃至屋后都摆满了火炉,屋子顿时犹如置身火焰山,烫人得紧。

“这样,就不会冷了。”君浩阳低语,握着苏浅的手一直不曾放下。

没有血液流动的体温又如何能煨得热呢?即使表面热了,内里还是冷的。

君浩阳不是感觉不到苏浅停止跳动的心脏及停止流动的血脉,他只是不愿承认罢了。就因为他的自私,令苏浅永远地离开了,爱她,却亲手将她推上了不归路。

“真脏,我帮你换衣服。”垂眸,视线落在床单被褥之上,醒目的血液已经干涸,变成了猪肝色的血块,不禁拧眉,细语出声。

不舍地放开,转身在衣柜中拿了一套浅水蓝的曳地长裙,一床洁白的冰丝床单被褥,折回,轻轻抱起**的佳人,慢慢褪下她的衣衫。

她的下身已经被血染红,干涸的猪肝色血块顽固地贴在她的身上,他心一紧,抱着她转身走向浴池。

池中水还是热的,他为她清洗全身,一举一动,小心翼翼,直到她身上恢复白玉。

笨拙地为她将衣服穿好,又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于软塌之上,这才换起**的床单被褥,触目一片红色,令他利落的手立刻僵在原地。原来,她竟流了这么多血。

顿了顿,手一扬,将那醒目的红色尽数隐于白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