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凤琴歌去了衙门。在她离开之前,这里就先作为处理公务的地方。

天召八万士兵退兵,郾城守住的捷报小兵于昨日便骑快马赶往京城报道,顺便带了一沓战前小报在她身上。

而带领的二十万大军清早便也抵达郾城,现在已经是午后,士兵们差不多也已经安顿好了。

经她了解,郾城知府大人一生两袖清风,清廉公正,体恤百姓。在天气大旱之时,没有像其他地方那样,囤水不放,搜刮百姓。救济的粮食均等发放。命令手下开渠挖水打井,同百姓一起吃苦共度难关。深受百姓爱戴。天召蛮子攻城时,百姓上下同心,齐心协力,这是这郾城能守这么久的原因。

而凤琴歌要想获得百姓爱戴最捷径的方法就是亲自去拜见郾城知府的家属,给予他们慰问。但这不过是绣花枕头,现在最重要的问题不是这个,而是解决全城百姓和军队的粮食问题。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他们带来的粮草够二十万大军用上半月,但加上全城百姓,只够补给七天。

要么她速战速决,在七天内打败天召,使得他们再不敢犯。要么就要想办法解决粮草问题。

现在只能两头同时准备了,既加快战争速度,同时想办法筹备粮草。

凤琴歌扶了扶额头,坐在衙门正中的官位上。好奇的拾了拾电视上经常出现的所谓惊堂木。抛开之后,迅速的处理了积累的公务,部署了紧要事件。

而麻烦事果然来了,现在最重要的已不是粮食问题,而是饮水问题。不吃饭的话还能活个一个星期,但不喝水恐怕三天都坚持不住。

郾城处于漠江下游,不久前就已经干涸了。这有一部分原因是昔阳关闸堵水,但更大的原因是即便放了水,昔阳距郾城几百里,光路途上就会损耗掉。放了反而是一种浪费。

凤琴歌揉了揉自己发酸的眼,放下处理完的公务。站起身,叫了一直恭敬立于自己旁边的同知,淡淡道:“带本王去郾城干旱的各处看一看!”

同知忙点头哈腰答应。但却一直踌躇着不动。凤琴歌不得不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还立于原地的同知。

疑惑的问道:“你不给本王带路吗?”

同知紧张的摆了摆手,弯腰脚局促的并在一起,解释道:“现在郾城没有一处是不干旱的,不知王爷具体想去哪个地方?”

凤琴歌眉微蹙,这的确是个问题。开口询问道:“郾城干旱,你们知府大人可有采取什么措施?”

同知答道:“这是自然,知府大人命令大家挖井打水,只是按以往挖的三米深度,现在挖到那么深却找不着丝毫水,而且一超过二十米井便会塌方。到现在还没有找着解决办法。”

凤琴歌点了点头。眉头微顿,二十米就会塌方,现在她是领略到古代技术的落后了,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化技术都能打到两千多米了,就是普通用户家家用的水都是差不多二十米深吧。古代环境良好,水并未大肆开采。应该还有及其丰厚的地下水。按这一点的话,这方面希望还很大。

沉声道:“你先带本王去看看漠江流域,及农户的田地。本王先去看一看这干旱到了什么程度,好想具体的应对措施。随后你再带本王去打井的地方观看。如果有必要,本王会发一张告示,全国征集有能力有技术的挖井人。”

同知眼中涌出喜意,全国征集挖井人?那干旱应该就有解决的希望了吧!同知眼神炙热的望着凤琴歌,本来想着朝廷派下来的官定然是跟那些混账的官员一样横征暴敛,欺压百姓。却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这个王爷虽不像知府大人那样亲切慈和,一副难以靠近的样子。但是大概是生来的皇家的尊贵之气。王爷看起来睿智英明,果断有能耐。平时要用知府大人三天处理的事务,这紫王爷只用半天就处理完了。果然是龙女啊,不一样不一样。高兴地道:“多谢王爷,下官这就带您去!”

同知在前领路,凤琴歌在后。出了衙门没两步。就看到横江高贵,遗世**如谪仙,长身挺立,两臂交叉在胸前。立于一株常青树下。双目笃定的朝这边望过来。

同知看见,弯腰行礼。“见过军师!”横江点了点头还礼。便把目光投向凤琴歌,声音一如既往是他特有的冷酷:“王爷,上午好!”

这没头楞脑的一句。凤琴歌眉挑了挑,简短的道:“好!”

便要拔腿离开。可横江一个侧身,挡在了凤琴歌面前。不等凤琴歌开口,便抬头看了看天:“这炎热的天,王爷是要去哪里?”

“本王去哪里没必要向你汇报吧!”凤琴歌睨了睨眼,看着自己面前挡住的阴影,冷声道。

“嗯,没有必要。但是出征之前,皇上向下官交代,要为王爷出谋划策。王爷此行应该是去视察民情吧。也许下官能帮到王爷一些忙呢!”横江坚定不移的站到那里,抖了抖自己的袖子,料定了般道。

“是啊!是啊!军师是天下第一公子,那么有才华,肯定能帮得着王爷忙的!”那同知倒是传染了他们知府大人的作风,一心想救百姓于水火。急切的插嘴道。插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讪讪的往后退了去。

凤琴歌挑了挑眉,她倒是不知道这横江的名声已经这么大都传到这穷乡僻壤来了。但细想的话,指不准这横江真能帮得上什么忙。她不能等到火烧眉毛,因而千分之一的机会都不能放过。

“好吧!你就与本王同行!但有条件,今天跟随本王视察之后,明日便交给本王三个应对方案。如果你交不了,这军师之职,本王虽没权罢免,但供给用度上,还是本王说了算!”凤琴歌眯了眯凤眼,出声警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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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下横江勾了勾冷酷薄唇。并不在意凤琴歌的要求,反而不可置信的问:“莫非王爷是想扣除下官的俸禄不成?”

凤琴歌对自己的意图毫不遮掩。“就是这个意思!”

说完,便一甩袖子,向前走去。刚走了两步,就看到一辆漆绘马车停于前方。上好的千里马拉车。马车夫躬身对她行礼。

凤琴歌眉一挑,赞赏的看向自己身边的同知。禁不住表扬道:“速度这么快,办事挺有效率,不错!”她刚才才跟同知说要出去,不过一分钟的时间,这马车就准备好了,的确是快。

同知面上迅速浮上窘迫。张口结舌道:“不,这不是下官配的马车!”

凤琴歌一愣。一个冷酷的声音已传到耳畔。“这是下官为王爷准备的马车,王爷的赞扬,下官已经心领了!”横江站在她旁边,眼带着春雪湿鞋般贱贱的笑意望着凤琴歌。这语气可不是一般的恶劣。她的表扬可不是对他说得,他接的倒是有板有眼。

凤琴歌奇怪的产生了一种人占到上风自己有两分憋气的小情绪。冷哼了一声,便抬腿上了马车。

横江紧随其后,也上了马车。

还没等横江坐稳,一只冰凉的手便以迅雷之势如同蛇般缠上了他的脖子。未来得及反抗,腹部便也同时被一只膝盖抵住。

凤琴歌眼神邪魅冰冷。咄咄逼人。手一寸寸的禁锢。语气危险:“你靠近本王,究竟有什么目的?你在本王面前耍这些花样,又是为了什么?!你最好老实交代出来,本王没时间陪你耗!”笑话,因为一个誓言便要嫁给她,她可不会相信这种鬼话!她也不容许自己身旁埋隐患!

横江的武功,在这个世界已经是上等的高手。如果不比内力,横江的武功并不逊于凤琴歌。但见他唇角冷酷的一勾,不但不管自己被掐的快喘不过来气的喉咙。反而一个用力,把凤琴歌的膝盖扳直,整个身体迅猛朝她身上压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撞,凤琴歌来不及躲避,胸部的呼吸差点没被挤出来。手也不知觉的被迫松开,身体紧紧压在马车厢部的木板上。胳的生疼。该死的,这横江平时吃了多少啊!重的跟山一样!

形势突然逆转,横江上,凤琴歌下。这样暧昧的姿势,凤琴歌没有注意到的是横江两耳已是通红。凤琴歌眯起危险的眸子,正欲使出内力。

横江却猛然出声,凑近凤琴歌的耳朵道:“王爷太多疑了,这样可怎么办才好,倒是跟我的性格很像。让我忍不住,越来越被你吸引了!”

混账!凤琴歌眼危险的眯起,这压根就是被调戏的架势。她倒不知道自己因为这几天没有杀人连威慑力都下降到如此程度了,这横江,根本就是一点都不怕她。

该死的!凤琴歌怒火中烧,膝盖猛地往上一撞,手也准备来一个突围扭转。可横江似早料到般,手按着她的膝盖,另一手攥着她的手臂,便轻巧放开她起了身来在马车里坐好。

凤琴歌真是惊呆了,她会面临这样的状况?几次出手都得不了手?god!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凤琴歌怒视横江,她要不把他从城东震到城西她就不姓凤!

风云酝酿,内力呼出。只见额头顶黑色曜石蓝光一闪,凤琴歌拂向横江的袖子并没有如想象中的带动天昏地暗,风云变幻。只带动了一星点不知何时飘进来的飞絮。凤琴歌心里一慌,怎么回事?内力凭空消散了?

又扇了几下袖子,竟然还没有反应。横江坐在那里跟老僧入定,未动分毫。

横江瞥了凤琴歌一眼,不满插声道:“不过碰了你一下胳膊,王爷即便嫌弃,也不必表现的如此明显吧!”连连的甩袖子,又没有沾上什么脏东西。

凤琴歌本就因为横江恼火,他还敢插嘴。压抑着怒气讽刺道:“军师料事如神,早知道本王要出去视察。既然万事都准备好了,为什么只准备了一辆马车?既然知道本王嫌弃,你还坐在本王旁边,你可有半分男子的矜持?!”

横江凉凉看了发火的凤琴歌一眼,哂笑出声,“那是受世俗局限的男子,本公子自小隐居山林,不在乎这些东西!快乐就好!”

本要拿世俗礼仪压他,却一拳打在棉花里。但更让人气的是横江勾着无耻高傲的笑望着风琴歌。凤琴歌怒扫过去,冷笑道:“快乐?!原来横江公子把占本王便宜当作快乐?!放肆,本王可是王爷!而且是闻名京城的紫王爷!你信不信本王挥一下袖子下一刻你就灰飞烟灭?**!真是不可思议!这年头本王都有人敢惹了!”凤琴歌睁大了眼,难以相信的道。

可横江对于凤琴歌的虚张声势一点没有在意。反而料到凤琴歌拿他没办法,摇了摇头,扶住自己的额头,淡淡道:“王爷还是平静一点的好!这穷乡僻壤的百姓第一次面见王爷的威严,别被吓着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