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就看了看箫若卿的神色,只见他瞪着上官玉辰,眼里颇有想把对方生吞活剥的恶意,还有,一层浅浅的妒意。那神情,跟一位被夺了幼兽的母亲一样。凤琴歌唇角一扬,还说不愿嫁给她?她差点就怒急攻心了,这明显就是喜欢她的表现嘛。凤琴歌唇角扬起的笑更浓,在上官玉辰再一次把香袖抛来,离面只有半寸之距,凤琴歌眼里邪魅之意荡漾过,手一挥,伸出抓住那截长袖,只听在场一片抽冷气声,这可是大皇女的夫郎,这紫王爷难不成还对人家余情未了,想再续前缘不成?

但见凤琴歌在水袖之处停顿了一分钟,一分钟,足以让在场众人表情莫测千百回,足以让上官玉辰含情脉脉,放无数颗秋天的菠菜,足以让箫若卿的表情一点点的血色褪掉,到脸完全垮下来。着天蓝色长袍的凤琴歌美丽大气的不容逼视,但见她眼神缓缓扫荡一圈,唇角妖娆的一勾,顿时天地暗淡,万物失色,整个大殿充斥着邪恶和华丽的气息。内力一催,上官玉辰舞服之上的数十条三丈水袖寸寸断裂,撕扬成一片一片烟雾般的绯色桃花,从金黄大殿上方飘扬洒落,像是下了一场桃花雨,而淋雨之人自然是场上立着的唯一一人。

全场惊愕,戛然无声,神情都像是晾着的衣服般呆在当场,凤琴歌神情微微顿,却是看都没看立着的摆露出不知所措,楚楚可怜神情并娇媚得意的看了她一眼的上官玉辰,而是把眼神移向正对面一脸计谋得逞,想法验证,暗暗得意的凤琴书,眼里一抹冷色滑过,唇角勾成讽刺的弧度,语气淡淡:“大皇姐还是管一管自己的夫郎,在大殿之中都敢对本王频送秋波,这让本王这个即将有家室的人情何以堪呐!”边说边演示般揽住箫若卿的肩头。

这话讲的是丝毫不留情面,上官玉辰跟呆立的木鸡一样不可置信的晾在空荡荡的场地上,迎接无数人鄙视嘲讽的目光之雨。凤琴书也是一怔,继而脸色发青,气的几乎身体颤抖,怒拍了下自己的桌子,道:“你说什么呢!你莫在这里信口雌黄,毁我凤琴书的清誉!”

“毁你清誉?!”凤琴歌轻笑出声,“这在场的人有眼的可都是看见了,皇姐的夫郎频繁的把水袖往本王这里抛,但问皇姐,这是何意?”

在场的纷纷点头,任他们哪个都看出来上官玉辰是故意勾引凤琴歌的,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凤琴歌不但丝毫不为所动,还敢这样大声的质问出来,让凤琴书及上官玉辰脸面丢尽,完全下不来台来。

凤琴书脸色由青到紫,甚是难看,牙关紧咬,她怎么也没想到凤琴歌会这样的不留情面,按她的推测凤琴歌即便识破,也会念在旧情上不说什么,更有她以往都是懦弱,从不反抗她什么,现在竟然敢如此说话,她冷笑了一声:“水袖往你那里抛不过是路过你那里,以本宫看倒是皇妹你自作多情了!”

这话落地,又有一大帮人点头,对呀,水袖抛那儿又不能说明什么,按凤琴歌以往对上官玉辰的痴迷多想也是正常。

凤琴歌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真是奇怪,这水袖哪儿不跑,偏偏跑到本王这里,也难怪本王多想,既然如此,那倒是本王误会上官公子了,本王给上官公子道个歉!”说着,向上官玉辰的方向点了点头。

这话说起来是道歉,但让每一个人不得不怀疑,是呀,那水袖怎么偏偏就跑到凤琴歌那里,没跑到他们这里来?况且这给紫王爷选夫郎的宴,这上官玉辰跑过来表演个什么劲儿!不由看向上官玉辰的眼神又鄙夷轻视了一分。

而独独站在台上的上官玉辰身体僵在那里,脸上白一阵青一阵,拳紧紧的攥在一起要掐出血来,他愤怒又不可置信的看着凤琴歌,她无法相信,会有这样一天,凤琴歌竟然会这样对他,不但不被她所动,还为了另一个男人来这样的欺负他,不给他留脸面,让他一个人在这么多人面前受这么多难堪,以后他还如何在闺中立足,他要成为多少人的笑柄,被那群男人给讽刺死!越想越恼怒,咬牙切齿,但他把愤怒的目光投向箫若卿,都是这个男人,都怪他!竟然迷惑了凤琴歌,以前她都是他的!长这样丑还敢勾引紫王爷,还敢让紫王爷搂住他的肩!都是他!肯定是他挑唆的!

皇后赫兰容看自己的女婿一人站在台上下不来台,心里怒瞪了凤琴歌一眼,这上官玉辰的面子就是凤琴书的面子,也是他一国皇后的面子,便适时的插口道:“好了,既然误会解除,玉辰你就坐回去吧!今天可是个喜气的好日子,莫要被一些无根无据的疯言疯语破坏了节日的氛围,弄坏了心情!”

凤琴歌眉一挑,疯言疯语?带着冷意的抿了抿唇,但未说话。

本来以为这样一个下台的机会上官玉辰就赶紧趁机下了,却见他不但不下,反而头骄傲的半扬,轻蔑的看着箫若卿,声音讽刺:“听说紫王爷要娶箫公子,紫王爷一向眼光极高,不知箫公子有什么才能迷住了紫王爷,让紫王爷对公子这样一往情深,也拿出来展示展示好让我们大家见识见识!”他不甘心,他也不相信!不相信凤琴歌真的喜欢上了这样一个男人并且还要娶他!

他这话一落,凤琴歌眼神一眯,差点没将手中金樽砸向上官玉辰的脑袋,优越的教育和环境造就他们这些大家闺秀的五花八门附庸风的才能,但若卿自小生长于贫困家庭,他的才能就是养家糊口,这如何比,有什么可比性?!

而箫若卿也脸色煞白,这一刻,他再次深刻的认识到了他与凤琴歌之间的差距,只觉得那只搂住他肩膀的手冰凉刺骨,心里更是冰凉悲哀一片,众目烁烁之下,他的卑微无处可逃。

众人都是看好戏的瞧着他,尤其是那些大家闺秀,他们虽然讨厌上官玉辰个出头鸟,但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却是正合他们意思,他们也想看看究竟这箫公子哪儿迷住了凤琴歌,更想看他出出丑,让他认识到他们这些高门大户与他们这些贱民的区别。

陷入几秒万籁的寂静,这样的场合本应赫兰容说几句话调和的,但她笑意盈盈的端着盏茶,

不时浅酌一口,俨然比任何一个人都更乐意看这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