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院里,箫若卿并不在卧室里,竟然在种满莲的河水旁边,拿了根棍子构着莲蓬。当凤琴歌赶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滑稽动作,不由的,唇角就拢出了个笑。

站在箫若卿后边双手撑臂,闲闲看着,而箫若卿俨然不清楚自己后边站了个人,手臂费劲的伸长,构着临近塘边的一个莲蓬,构了三四次,最后一次大概是用了吃奶的劲,砰的一声那个莲蓬掉到水里面,溅了些水花。而箫若卿似乎是被气的傻了,僵持着身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棍子也不收回来。

凤琴歌看到这里,唇角笑纹勾的更深,奇怪的,刚刚的阴霾心情突然一扫而空。

只听一道风声,凤琴歌身体掠起,如蜻蜓点水般在水面踏过,身体往旁边一侧,手臂连伸,直拽掉五六个莲蓬,顺手又摘了一朵盛开正艳的莲花,方迈着轻快的步伐在水面雁过无声的返回。

而这面箫若卿看着这仙人的身姿几乎要痴了,每一个动作潇洒恣意,却动人至极,微风拂过撩起她的紫衣,更使得她像是九天玄女,勾魂摄魄,使人想变成她手里的那只莲花,那几个莲蓬,那身衣服,而她冷酷无情的眼神和寒如冰的神情却令箫若卿猛的收回眼神,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这人就像是罂粟花,把人引的无法自拔了,却也中毒了。

于是当凤琴歌返回站到草地上,两手满满,喘了口气,颇有点讨好意思,但语气本身却由冰冷贯彻,向箫若卿说道:“想吃莲子?给吧!”

箫若卿淡淡的看了看凤琴歌手心里的几个莲蓬,并没有给面子的接下,冷冰冰的道:“王爷误会了!不过是构莲蓬玩玩。”

凤琴歌眉一挑,“好吧,那这朵莲花送给你,你跟它很配。”

他会跟莲花配吗?莲花那样圣洁高贵,他这样低贱,哪里配?箫若卿眨了眨眼瞪着那多粉色莲花,冷笑道:“这莲花太大,要它没用,拿着也麻烦。”

凤琴歌再度挑了挑眉,见这两件物都不讨佳人欢心,便随手一抛扔到莲花池里。这次换箫若卿惊叫了一声:“别!你干嘛扔了它们!”

凤琴歌摊了摊手心,已经扔了,无辜道:“你不是不要吗?本王只好扔了!”

“我不要你就扔了啊!”

凤琴歌再度无辜的眨了眨眼,不要还留着干吗?开口劝慰道:“你要是想要,本王再去摘!”

箫若卿睁大了眼瞪着凤琴歌,他俩思维就不在一条道上!闷闷的扭过头,没好气的道:“不用摘了,我不要。”

凤琴歌愣了,这是生的哪门子气?无语的碰了碰自己的鼻子,弯下腰捡起来方才掉到地上的仅剩的一个莲蓬,递给箫若卿:“诺,还有一个,这可是最后一个。”

箫若卿眼神奇怪的掠过凤琴歌手里那个莲蓬,大概是怎么没想到还会有一个,但面色仍然僵持着,脸色僵硬,但有一抹难掩的红晕。

凤琴歌第三次眉挑了挑,见箫若卿又是不吭声,干脆席地坐在了草地上,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了下箫若卿:“坐这里,阳光挺好,晒晒太阳,本王大发善心给你剥莲子吃,一池塘莲子,你吃半年也吃不完。”

箫若卿眼大大瞪着凤琴歌,此刻的她温暖迷人的不像是凡间能存在的,这样的低姿态与他说话在这几天已经频繁发生,每一次他都以冷漠对待,但每一次自己却痛的几乎无法呼吸,尤其是在自己说出伤她的话时他恨不得把自己杀死,明明知道她对他没有感情,不过是利用他,他不甘心成为这样的角色因而费力挣扎,用尖锐的刺和冷漠来刺伤她,可每一次伤害最深的还是自己。但他还是,很贱很贱的,贪恋这些温暖。

箫若卿掩饰住眼里的痛色,身体以不情不愿的方式坐了下来。脸色仍然是僵硬的线条,但仔细看的话,会看见微微的缓和。

凤琴歌懒懒的坐着,样子很悠闲,细葱般的玉手对付着一个青色莲蓬,黑皮的莲子被颗颗剥下来,暖暖的阳光从头顶倾泻下来,温暖迷人的像是云山下的枫叶。凤琴歌淡淡的把剥下的一小把莲子递给箫若卿,箫若卿脸色泛白,混着痛苦的瞳孔盯着那白皙手心里的莲子良久,却始终没有伸出手去接。

凤琴歌淡淡的,声音有几分飘渺,岂止他痛苦,她心情也不太好,刚刚横江那句话还留在心里,她虽不至于因此放弃,但沮丧终是有些:“你若是还不要,本王只好把它再扔进莲花池里了!”说着作势欲扔。

箫若卿身体一僵,立即跟抢东西似的飞快的从凤琴歌手心里抢过莲子,这女人也太浪费了,好好的东西她觉得没用就把它糟蹋糟蹋,若是成婚了他一定要劝导她改一改,世上还有那么多的穷苦百姓,好歹也能拿出去救济救济他人啊,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开始对未来存有期待,而这是之前他从未产生过的,过去只觉得未来尽是黑暗可怕,一步步的逼近他。

这抢的过程自然有肢体接触,两人的手紧紧的碰触过,凤琴歌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收回手掌,却仍然能感到那残留的温度,对自己也颇为鄙视的,每一次他们之间稍微有一些亲密的动作,她心里总是甜的抹蜜,觉得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其实吃亏的明明是她才对吧!凤琴歌睫毛颤动着边低头剥莲子,刚才那一点的忧虑也突然一扫而光了,她才不是那样轻易放弃的人。况且她的追男大计还没正式开始呢!想到这里,她的眼眸里突然滑过一抹邪恶**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