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说完一甩手离开了雅间,云凤和海棠望了一眼,叹气,眼下楼主不见了,她们就算有再大的雄心壮志也没有用啊,现在只能等楼主了,等她回来再作打算吧。

夕阳荒凉的照在一间破庙上,墙壁斑驳,门前杂草丛生,野藤爬满了断壁残垣。

这样破旧不堪的地方,此时竟从里面传来了细细的说话声。

“苏天阳,你个混蛋,难不成我们今天晚上还住这种地方?”玉钩气恼的怒骂,想不透这男人为什么专捡荒郊野外的住,他是定国将军府的人,只要他出面,皇上不会亏待他的,为什么他搞得像个小人一样。

“这里怎么了?难道还怕委屈了你,我都不嫌,你嫌什么?别忘了自个的身份!”苏天阳掉头打量了一眼周遭,鄙夷的瞪了玉钩一眼,只有一屋遮身就不错了,还嫌东嫌西的,她只不过是个小丫头的出身,而他可是将军府的公子,从小金尊玉贵的日子,他都没叫她倒叫喊。

“苏天阳,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一个将军府的公子,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找人,你只要禀明皇上就行了,何苦受这份罪?”

玉钩是真的想不明白,她不知道苏天阳怎么想的,这两三日来,她们白天在京城转悠,找人打探情况,晚上就睡到这荒郊野外来,何苦来着。

“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我会不知道,现在有好多人在找你,如果被他们找到你,我还杀得了你吗?你是不是想让他们保护你不被杀啊。”

苏天阳俊朗的脸上布着气氛,一双漆黑的瞳孔闪烁着冷光,阴森森的瞪着玉钩,玉钩一头雾水,谁会找她啊,还保她不死,她有那么大的面子吗?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饿了。”玉钩不想理他,大声的嚷嚷,想到苏天阳给她下的毒,一只手抚上自己的肚子,真不知道孩子会不会有事,如果孩子有什么事,她不会放过他,眼神阴鹜无比,狠瞪着他,紧咬着下唇。

“苏天阳,我劝你最好现在杀了我,否则有一日我一定会杀了你。”

苏天阳一扬手,一袋馒头扔到玉钩的手边,也不去理会她,自顾拿出包子吃起来,吃完倒头就睡,不久就发出了鼾声,玉钩怔怔的站起身,走到苏天阳的身边,望着他全然放心样子,心里凉意一起,手一勾准备结果了他,大不了和他同归于尽,可是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终究下不了手,又走回原来的位置,苏天阳讥讽的声音冒出来。

“你怎么不杀了我,我随时等着,有你陪着我一起死,我也甘愿了,看来你还是怕死啊。”

玉钩咬紧唇,血色溢出来,脸色冷得可怕,如果不是孩子,她会杀了他,然后和他同归于尽,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一伸手拿过脚边的包子吃了起来,理也不理那个男人。

夜风凄凉,月牙如钩,惨淡的暗芒穿透残壁断檐,照射到庙中,庙中人了无睡意,仰头望着头顶上的月亮,一声一声的叹息幽幽如暗夜中的鬼魂。

“还不睡?”苏天阳冷哼,翻了个身,他知道她一直没有睡,这个女人不知道想什么了,从傍晚的时候便有些烦躁不安,想询问一下,又觉得那样对她太过于仁慈了,苏府的一百多口人命很可能是她杀的,他和她可是仇人。

“有人来了?”玉钩淡然的开口,苏天阳一惊,竖起耳朵细听,果然有人来了,还来了不少人,此时落到破庙的屋顶上,从那几不可闻的轻盈中,可感应出来人都是绝顶的高手,眼神不由得黯然,难道是有人找来了,想救走她吗?痴心妄想,就是死他也要拉着她,为苏家的一百多口人报仇。

苏天阳身形一动,落到玉钩的身边,宝剑已抵住玉钩的脖子,玉钩猛翻白眼,这男人和别人的反应还真不一样,来人不对付,竟然对付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什么人?出来。”

他一声喝,只见从那残破的墙洞中飘然而下十几个黑衣人,落地无声,可见他们功力深厚,今晚只怕他们是在劫难逃了,只是不知道他们来者何意,玉钩暗自猜测着,抬眸狠瞪了苏天阳一眼,这男人还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呢,也不知道问问人家想干什么,玉钩无奈的开口。

“你们干什么的?”

苏天阳回过神来,周身的怒意,冷冷的开口:“是啊,你们想干什么?深更半夜的跑到荒郊野庙来?”

他们的话完,也不见黑衣人说话,只见十几个黑衣人自动分开让出一条道来,从最后面走出一个绝美的男人,一头卷发,妖娆万千的披散在肩上,头上的皇冠耀眼华贵,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危险的一眯望着苏天阳和玉钩。

“楼夜欢?”

玉钩的眼神陡的暗沉下去,这男人还敢出现,他想干什么,当初若不是他和欧阳离烟他们打赌,她会吃那等苦吗?这些帐她都一一记着呢,唇角浮起凉如水的冷笑。

“没想到竟然又看到你,你怎么不回西鲁去?”

楼夜欢看着玉钩眼中的恨意,唇角浮起一抹苦笑,他是为了她才留下来的,一直隐在东晋,暗中查探她的消息,知道她遇到麻烦了,所以想带她离开的,不管她愿不愿意,他会把她带到西鲁去,她恨他,他会慢慢的化解掉她的恨的。

“放了她,我可以饶过你。”

楼夜欢直截了当的开口,一扬锦袍,冷指着苏天阳,苏天阳他是认识的,定国将军府的二公子,平时也有见面,没想到竟在这种时候碰上,不管他与玉钩有什么恩怨,今晚他一定要把人带走。

“你做梦,如果你们敢近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苏天阳狠狠的开口,长剑压下去一点,玉钩疼得蹙眉,但相较于楼夜欢,她宁愿死也不想让他救所以眼神很冷:“我情愿死,也不想让你救,如果当初不是你们拿一个女人的清白来赌,我会受到这等的屈辱吗?”玉钩恨恨的责问,那欧阳离烟最多用一条毒蛇逼她,或者还有什么别的招数,但是好过她一直被他欺骗,到头来成了一场笑话,肚子里还多了一个孩子,这一切她都记在心里,她恨他们。

“玉钩,我不知道你?”楼夜欢无法接口说下去,但玉钩的冷视让他很难过,痛楚浮上心头,玉钩看他的样子,心里升起快意,越发笑得猖狂:“你想说如果知道是我,就不开玩笑了,可是你们这样做,是置任何一个女人于不顾,为什么那样残忍呢?你走吧。”

玉钩往后一退,苏天阳的身子贴着她往后退,剑锋移了一点,脸色和缓了一些,听到她说情愿被杀死也不想跟那个男人走,心里竟然感到一丝暖暖的,这是苏府的人被杀后,唯一一次他的心有点热。

可是楼夜欢哪里容得了她的拒绝,他既然出手了,就不会空手而回,唇角浮起志得意满的笑,沉声一挥手。

“给我把这个男人拿下,不许伤了玉钩。”

他的话音一落,十几个黑衣人飞快的攻上来,剑气凌厉,卷出层层叠叠的剑花击向苏天阳,苏天阳在一怔之下,用力的推开玉钩,回身应付那些黑衣人,玉钩被他的力道一推,跌落到一边去,那楼夜欢纵身而下,飞快的拉起她的身子,关切的开口。

“你没事吧?”

玉钩抬起脸,月光下,她的脸发出惨白的暗芒,黑瞳凌寒的射向他,冷冰冰的开口:“拿开你的手,我讨厌你。”

楼夜欢心里好像被针刺了一下,很疼,但这种时候他也顾不得其他人,一伸手提起她的身子纵身离开破庙,远远的话音落下:“放过他吧。”

他们的目的只是把人带走,并不是想杀了苏天阳,对于苏府一百多口人被杀,他也是很同情的,不过他相信杀苏家的另有其人,绝对不会是玉钩。

十几个黑衣人得到主子的意思,飞快的收手离开破庙,破庙里一下子寂静无声,到处凌乱不堪,苏天阳望着那失去人影的夜空,唇色一片苍白,喃喃的低语,你们会害死她的,你们会害死她的,那天竺化骨丹不是寻常之物,是他专门到天竺请那里的高僧秘制的,除了他的解药,没有人可以解她身上的毒,如果苏府的人不是她杀的,他就害了她了,苏天阳脸色一片苍白,唇角一抹血迹夜色中他的脸就像鬼一样恐怖。

夜风陡的卷起,落叶飘飞,他动也不动一下,连死的心都有了,也不管是谁来了,唇角浮起凄惨的笑。

只见银色的光芒闪过,来人一身玄衣,乌丝随意的用丝带拢起,虽然脸上罩着面具,可那周身的毓秀雅致让人移不开视线,月色下飘逸得就像一缕轻风,干净清透,身上带着若有似无的清香,寒气笼罩着整座破庙,杀气顿起,冷硬的声音响起来。

“苏天阳,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动她。”

苏天阳的身子一怔,没想到他还是来了,他劫了玉钩,一直以来躲着的正是他,他是他的主子,玉钩是他在意的人,可是他不能放过害苏府的人,才会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她的,谁知道人会被楼夜欢劫走。

“属下该死,请主子赐属下一死!”他直挺挺的跪着,动也不动一下,此时唯求一死,如果主子知道她被人劫走了,一定会杀了他的,到时候还不是一死,倒不如死得干脆点。

银月冷冷的扫视了一眼破庙,没看到她的身影,内心陡的一沉,凉薄的冷意浮上手心,森寒的开口。

“她呢?”

“被楼夜欢劫走了,他好像想带她回西鲁去。”这时候苏天阳一丝儿也不敢隐瞒,眼下只有主子才有可能阻止住楼夜欢带她离开东晋国,他不怕自己死,只求她别死了,如果她杀了苏府的人,倒也死有余辜,如果她没有杀苏府的人,那他就是罪魁祸首了。

苏天阳的话音一落,银月的周身陡的阴骜得如寒冰,彻骨的冷,他的手带着一股强劲的旋风按上他的脑门,快速狠辣,此时只要他稍一用力,苏天阳便可命丧九泉。

“可恶的东西,你为什么擅自把她劫走?”

“她杀了苏府一百多口人命,所以我要杀了她替苏家的人报仇!”苏天阳坦然的开口,死就死,反正他不能为苏家的人报仇,唯有一死谢罪。

银月掌风陡的一搜,一掌击向苏天阳的前胸,撒旦一样狂魅的声音响起:“荒唐,不知死活的东西,她和我在一起,怎么会杀了苏府的一百多口人命。”

苏天阳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身受重创,身形飞了出去,落到远处的草堆上,痛苦的挣扎着,此时心里的痛比身体上的痛要强一百倍,抬眸望着那雪白的身影飘然而去,慌忙开口。

“主子?”

银月停住了步子,却未说话,苏天阳强撑着开口:“主子,一定要找到她,她被我下毒了,这是解药,如果十天内不服解药,她就会化骨成灰的。”

苏天阳摸索着从怀中掏出精致的瓷瓶,银月的身形一闪,瓷瓶已落到手里,想到他所做的事,手掌一扬,霸气凌寒的劲道席卷而至,却在最后一刻收住手,身形一闪离开了破庙。

苏天阳再也撑不住昏了过去,他是造了什么孽啊,老天啊,你一定要保佑她没事。

银月几乎翻遍了整个京城,也没找到玉钩的下落,她就好像失踪了一样,一向冷静自恃的银月几乎疯了,如果她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是绝不会独活的,他活着的快乐就是希望她快乐,她开心,但是现在她失踪了,被那个楼夜欢藏起来了,他知道楼夜欢没有出城,也知道京城还有另外一拨人在找她,所以他要抢在那个人之前动手保住她,他不想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他的手下黄风见主子焦急得快疯了,忍不住提醒他。

“主子,我们只要守住城门就行了,那楼夜欢再厉害他也得出城不是吗?他一定会带着玉姑娘回西鲁国,那么我们在城门外拦下他们。”

银月的身子一震,清醒了很多,他一向冷静自恃,只有在碰到她的事情才会如此自乱阵脚,不由得苦笑,想到她私自离开梅园,害得自己隐入苦境,找到她最想做的事情便是打她一顿屁股才能消气。

“好,我们就守株待兔,我相信楼夜欢这两天一定会离开京城的。”

“是,主子。”两匹骏马扬蹄狂奔,往城门奔去。

晨雾迷蒙,细雨如烟,缭缭绕绕的笼罩着整座京城,雨打翠叶,香花纷飞,飞燕踢着红色的花瓣,在画梁雕栋的白玉石阶上洒下一层,榆钱在风中纷纷落下,轻风拂过,那薄薄的雾气透人心扉。

大街寂渺无人烟,一辆豪华的马车,在细雨霏霏中穿行而过,水花四溅,穿透帘幕重重而来。

城门口立查哨的人明显的比往日要多得多,等到马车靠近城门,为首的将领一举手中的宝剑,冷沉着声音开口。

“停下,检查!”这说话的人竟然是太子府的人,这个人是月津的手下,他见过十夫人,太子殿下派他过来守住城门,务必要查出十夫人的下落。

那驾车的马车夫一拉缰绳沉稳的开口:“查什么查,这可是西鲁王子的马车,岂是你们这等人随便可查的。”[网罗电子书:.]

那为首的将领一听到马车之人的话,倒认真起来,因为得了主子的吩咐,一定要查的就是这个西鲁王子的马车,因此脸色一沉,抱拳恭敬的开口:“得罪之处多有海涵,但是太子殿下有旨,不管任何人的马车都要查,请王子不要为难属下。”

那驾车的人脸色一黑,待要发作,陡的从马车里传来悦耳的声音,仿似天籁。

“让他们查吧,他们也是奉命行事。”

随着话音,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掀起车帘,马车内一览无遗,狭小的空间里,端坐着一个高贵俊美的男子,脸如雕塑,轮廓鲜明,一笑如昙花现,惊艳无比,外面的人呆愣了一会,看清马车里并无别人,只得恭敬的开口。

“多有冒犯了,请王子见谅。”

“好说。”楼夜欢低醇的声音轻哼,放下轿帘,沉稳的开口:“走吧。”

“是,王子。”驾车的人狠狠的瞪了守门的人一眼,一扬马鞭往城门外驶去,就在他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忽然身后响起急切的马蹄声,凌厉的声音响起:“站住。”

楼夜欢的一颗心陡的吊起,他终于还是来了吗?看来他们要对峙了,白皙的手柔滑的抚过马车上的锦帘,冷魅的笑,眼神阴狠,唇角浮起浓烈的血腥。

那就让我们来较量一番吧。

马车缓缓的停住,那后面的人追了上来,为首的男子白衣胜雪,一身的狂妄霸道,天地间唯我独尊的邪魅,染尽人间绝色,眉眼如画,似笑非笑的开口。

“这楼王子要走,怎么样也得本宫送送啊。”

马车内的楼夜欢缓缓的掀起锦帘,起身下了马车,他在一动一静之间已把马车内的空间让出现的人看了个遍,复才抱拳笑意盎然的开口:“怎么敢劳动太子殿下呢,现在可不比从前了,从前太子殿下还是个王爷,现在可是一国储君了,夜欢再怎么样也不好让太子殿下送出城吧,这真是太客气了。”

马上的欧阳离烟眯起眼眸,眸间暗芒陡现,唇角飞扬,笑意溢出来。

“楼王子见外了,你我本是朋友,朋友不分贵贱。”

欧阳离烟的话声一落,楼夜欢在心里暗骂一声,狐狸,这会子讲起朋友来了,你调查我的时候怎么不把我当朋友了,当日若非念及朋友,我就在瑾五府动手了,没想到不动手还惹了一身的骚。

“好吧,那就送到这里吧!”楼夜欢抱拳准备上马,欧阳离烟淡淡的开口:“等一下。”

楼夜欢停住身子,抬眸,细雨中,欧阳离烟的发湿了,粘连在脸上,妖魅至极,只见他身形一闪,掌心凝聚成一股强大的掌风,飞快的击向马车,马车应声而裂,木屑飞溅,只见那停放马车的地方,赫然睡着一个明艳的女子,如此巨大的响声,仍眼没有惊醒她,她闭着眼一点动静也没有,长长的睫毛遮盖住她的一双亮眸,长发四散,就像一朵盛开的睡莲,沉沉的落入人的心底。

“你大胆!”欧阳离烟一声怒喝之下,身形陡发朝地上的人闪去,同时间另有两道身影闪过去,只见三个男人同时出手,而地上的人落入了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手中,他满目疼宠的望着怀中人,蒙蒙细雨中,他修长的身段,着一件蓝色的长衫,脸上罩着面具,只露出刚毅的下巴,凉薄的唇,深邃的眸子冷冽霸气,墨一样浓黑的长发随意的用一条黄丝带扎在脑后,英气逼人,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光用想象,也知道那是一张绝色面孔,他抱着她,就像抱着珍贵的至宝,小心翼翼的不惊动她,她长裙在雨雾中轻荡,乖巧的依偎在他的怀中,他和她就像一幅画,深深的刺激了两外两个男人的眼,怒意顿生,同时出声。

“大胆,你是何人?”

“银月。”银月冷漠的开口,他的话音一落,伏在他怀中的人奇怪的眨动了一下睫毛,嘟囔起来:“银月,我在做梦吗?”

玉钩用力的睁开眼,只见那戴着面具,满脸疼惜望着她的不是银月是谁啊,没想到他来救自己的了,眼睛温润起来,银月柔声开口:“怎么了?”

“雨打进眼睛里了。”她说,银月摇头,一脸拿她没办法的神情,两个人说着话儿,完全无视对面的两个男人喷火的眼神,他拿出那个小瓷瓶,倒出药丸来:“来,化骨丹的解药。”

玉钩一听,喜悦染上眉梢:“你怎么拿到的?”没想到苏天阳那个混蛋竟然给银月了,至于银月是怎么拿到的,她才懒得问,管他是杀了他还是斩了他,都不关她的事,如果那化骨丹伤了她的孩子,她是不会放过他的。

“别问了,服下吧!”银月让玉钩服下解药,把她安置到一边,冷声吩咐他身后的一个手下照顾好玉钩,缓缓的直起身子,今日只怕要有一场恶战,人是不会轻易被带走的。

欧阳离烟站在对面,妒火中烧,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可以招惹这么多出色的男人为她勾心斗角,不由得火冒三丈,口不择言。

“贱人,到处勾三搭四,本宫带你回去一定会好好重罚。”

玉钩一听这声音才知道欧阳离烟也在这边,想起往日的种种,心里怒意陡生,眼里浮起嗜血的暗芒,唇角浮起冷笑,阴狠的望着欧阳离烟。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有脸说我,你以为我会跟你回去吗?可笑至极,我宁愿一头撞死也不会跟你回去的,如果你不介意让我杀了你,我就跟你回去。”

玉钩狠毒残忍的话落到欧阳离烟的耳朵里,他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那个恨他入骨的女子,她的眼,她的脸上笼罩着的是刻骨的恨意,恨不得食了他,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他的恨意,他的心陡的升起一抹惶然,原来她竟然这么恨他,是因为伤她太深了吗?他是做好了补偿她的决心的。

银月见玉钩气得脸都绿了,眼眸陡的幽深,心疼不已,掉头柔声叮咛:“玉钩,别说话,刚服下药,运气调理一下。”

玉钩回过神来,为了那样的男人,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划算,她还要重整无影楼呢,要不然到九泉之下也没脸见婆婆了,抬眸笑望着银月:“好。”

那般柔情似水,笑语嫣然,自然和谐,看红了另外两个人的眼睛,她从没有对他们如此和颜悦色过,难道真的是种下了什么样的因就得什么样的果吗?欧阳离烟的眼神锐利如刀,周身的寒气,这女人是他太子府的人,别的男人休想染指,身形一动,化成无边的利箭,飞疾向银月。

“小心,银月!”玉钩心惊的叫了起来,银月凉薄的唇一抿,点头,回身全神贯注的对付眼前的男人,他周身的杀气已被撩拨到最高点,银月心知肚明这个男人为什么如此生气,可那又怎么样,人在你身边不好好珍惜,现在在别人的身边便抓狂,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雨停了,剑气带着银色的光芒一圈圈的荡开来,楼夜欢身形一闪加入到场中,刚才玉钩对眼前男子的柔情他也瞧到了,心里嫉恨,此时竟有一种错觉,宁愿玉钩回太子府,也不愿让那个戴面具的男人把她带走,所以他情愿帮助欧阳离烟对付眼前不知名的男子,银月带来的手下和欧阳离烟的手下也打了起来,再加上楼夜欢的手下,这边明显处于弱势,玉钩正在运气调整气息,心内焦虑不安,银月千万不要有事啊,可是眼前的状况对他们太不利了。

玉钩站起身,准备帮助银月,银月远远的瞄到她的动作,清冷的声音传过来。

“不准过来,你身体还未好呢!”

玉钩挑眉,心暖暖的,他总是关切着她的一切,一切都是为她着想,可是他怎么能这么自私呢,如果他受伤了,她不会原谅自己的:“银月,我……”

她想说什么,忽然空中陡的冒出几个蒙面的男子来,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我来。”

说完一纵身加入了打斗,这后出现的人竟然是帮助银月的,这一下子局面立刻扭转过来,玉钩放下心来,坐到地上再次运气调理,场中的打斗愈来愈激烈,不分上下,刀光翻卷,如悬崖边的惊涛骇浪,滚滚而来,剑气挽出千万朵的剑花,一波波的攻击而上。

玉钩调理好气息站起身,正好欧阳离烟和银月双掌相对,发出一声巨响,两个人同时倒退一步,银月身形不稳,玉钩大惊,一纵身飞疾落下,心急的开口。

“怎么样?你没事吧。”

银月怕玉钩心急,摇头:“没事!”其实他的经脉已伤,不能再恋战,两个人说话的空挡,那个后来帮助他们的黑衣人扔出一枚烟雾弹,漫天的烟雾,沉声开口。

“走!”一行人眨眼间撤走了,欧阳离烟的经脉也被掌风震伤了,再加上玉钩刚才关心别人的画面,刺激得他胸口一热,哇的一声,竟吐出一口血来,飞云和月津大惊失色。

“太子,你受伤了,我们回去吧。”

欧阳离烟眼眸发出狼一样凶残的光芒,狠厉的开口:“你们立刻跟着这些人的足迹查下去,那个男人我是不会放过的。”

“太子,”飞云叫了一声,不敢再说什么,只得抱拳:“是,太子,属下这就去办。”

欧阳离烟身边的楼夜欢陷入了恍然,困惑的想着,刚才他和后出现的男人的过招,总感觉有些似曾相识,他究竟是谁啊?燕京,难道他也没有回去,可是他为什么要帮助那个蒙面男子,还是他想帮助的是玉钩,眼神幽暗,看来又多了一个人关注着玉钩。

“回府!”欧阳离烟看也不看楼夜欢,他的身份使得他不能拿他怎么样,但是以后他再也不是他的朋友了,两个人从此形同陌路,如果是朋友,为什么要带着他的女人离开,如果他把玉钩送到太子府,一切就会不一样了,欧阳离烟脸色难看异常,跃身上马,领着一干手下眨眼消失不见了。

楼夜欢呆愣的站在原地,好久才愤怒的想着,他这做的叫什么事啊!不,他不甘心,一定要把玉钩抢回来,冷魅的命令:“回城。”

雨水洗过的城墙,清亮干净,天边耀起一抹霞光,染红了整座大地,血一样的妖娆。

银月和玉钩一拉缰绳停下来,回望着那个黑衣黑巾帮助他们的人:“不知阁下是何人?”

为首的黑衣人一扬手,黑巾落下来,露出一张比女人还美三分的脸,细致完美的肌肤,如诗如画的脸庞,竟然是北燕的皇子燕京,玉钩一看到他,脸色便沉下来,不过想到方才他出手救了他们,才忍下来没发作,不过却什么都没说。

“在下燕京。”

“原来是燕皇子,多谢出手相救。”银月抱拳谢过燕京,低头见马上的人一脸阴冷,便猜测玉钩和燕京有过节,就笑着道别:“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燕京停在原地,唇角浮起一抹笑意,淡然意味深长,他身后的手下上前一步开口。

“爷,我们回去吗?”

“跟上他们,小心查探他们的下落,别让他们发现。”燕京淡然的挥手,那手下恭敬的点头:“是,爷。”一纵身跟上前面的影子。

银月策马狂奔,一路上玉钩也没有说什么,不由得奇怪的开口:“怎么了?”说完咳嗽了一声,玉钩抬头紧张的询问:“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大碍,你别紧张,我回去调理一下就行,那欧阳离烟的内力浑厚,震伤了我的经脉。”

银月一说完,玉钩脸色便有些难看,紧咬着牙,狠狠的想着,欧阳离烟,总有一日我会亲手杀了你的,竟然还妄想我会跟你回去,除非日月颠倒,江河倒流。

“那我们快回去。”玉钩催促,抬头望着他刚挺的下巴,几日未见,他竟然瘦了很多,一定是她的事情让他操心了,心里愧疚,喃喃的开口:“银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这些事你大可不必做。”

“傻丫头,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呢?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是我最想真心对待的人。”银月说这句话时充满了深挚的感情,浓烈得就像一杯烈酒,使人晕晕然,玉钩心头除了感动还有一抹疑惑,银月他究竟是谁?为什么如此无条件的付出,无条件的对她好呢,她慢慢的感觉对他有一些熟悉,这份熟悉一时让她想不起来,可是自己已不洁了,配不上他了,他这么好,玉钩的手抚上肚子,这里有孩子,还是那个傻子的孩子,如果他知道这个情何以堪啊!

“银月,我会内疚,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好吗?”

银月听着她的话,抿唇笑,也不反驳她,宠她永远不会变,不宠着她他都不知道做什么了。

玉钩见他不说话,还想说什么,忽然感到周遭有一些陌生的气流,不由蹙紧眉:“有人跟踪我们?”

银月点了一下头:“一定是那个燕京派人跟着我们了,现在我们要甩掉他们。”银月笑起来,对于这里他是再熟悉不过了,要甩掉一些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嗯,”玉钩点头,眼下她心急的是银月的伤,只希望早点甩掉那些人好让他回去疗伤,这些可恶的男人,燕京是吗?他想做什么,玉钩冷冷的想着,印象中这个男人和她交集不多,所以不了解这男人到底跟着他们干什么,如果相帮欧阳离烟,先前不出手帮他们,他们就全都被抓住了。

玉钩正在胡思乱想,忽然马速加快,疾驶如飞,银月领着后面的两个人左转右转,很快便甩了那些家伙,把她安全的送到梅园去,梅园中,云凤她们也已经从春来饭店回来了,一听说楼主回来了,心里大喜,银月叮咛忠伯好生照顾着他们几个人,他便离开梅园走了。

房间里,云凤担心的询问玉钩。

“你没出什么事吧?”

玉钩摇头,一言难尽啊,谁知道那苏天阳会想杀了她啊,真是人走霉运,喝口水都会被呛到,玉钩叹息:“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这几天都没有好好的休息,一点精力都没有了。”

云凤见她不想说,也不好追问,只领着海棠先出去让她休息,有什么事等楼主醒来再说。

寝室内,小蛮侍候着玉钩躺下,几次欲言又止,玉钩知道她关心什么,自己不说只怕这丫头心就不安,躺在**望着小蛮:“他绑了我,以为我杀了苏家的人。”

“那他没事吧?”小蛮脸色陡的白了,唇上下嚅动,好半天才小声的开口,既然主子回来了,那么一定是他出事了,一想到这个,她就难受得想哭,玉钩一翻身朝里侧睡了,冷哼:“他没死,你也出去吧。”

这丫头真够偏心的,是她被绑了,她担心的不是她,竟然是绑人的人,这还是她的丫头吗?

小蛮松了一口气,看玉钩有点生气了, 想想自己确实过分了,心里过意不去,愣在床榻边:“不是的,我,我……”我了半天也没有解释清楚,玉钩叹气:“你出去吧,我真的累了,想睡会儿,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吧。”

“好。”小蛮乖巧的走出去,玉钩躺在软榻上舒服的吸一口气,心头有些忧虑,银月没事吧。

醒来的时候,月亮已经爬上来了,银辉透过窗棂洒进来,一室的昏黄,朦胧而婉约,风轻轻的吹过,薄纱飘飘渺渺,室内一个人影也没有,安静得可怕,小蛮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玉钩揉揉眼睛猜测,难道她站在外面守候,这大晚上的呆在屋里也是好的,做什么站在外面,朝外面叫了一声。

“小蛮,小蛮。”

有人跑进来,果然是小蛮,却是一脸的惶恐,手足无措的样子,玉钩有点莫名其妙,她睡了整整一天,这时候神清气爽,冷静的望着小蛮,难道出什么事了?

“说吧,怎么了?吓得脸都白了。”

小蛮指了指外面,玉钩张望了一眼,发现一些异样,只见那窗棂子照射进来的光芒,似乎太过于明亮了,还不时的跳跃着,这分明是火光照进来的原因,难道有人?玉钩周身浮起冷意,是谁包围了梅园,一定是打着火把的原因,才使得如此宽大的院子里竟然亮如白昼。

“谁在外面?”

“太子殿下领了一大批的人包围了梅园,现在我们是插翅难飞了。”小蛮的话音一落,玉钩的脸色难看至极,一挥手示意小蛮侍候她起来,素衣胜雪,长发挽成简单的髻,连一枝珠钗都没用,室外云凤和海棠走进来,屋子里的女人脸色都有些难看。

“现在是出不去了,只怕今天晚上要有一场恶战,楼主。”

“恶战我不怕,只是怕连累了银月,这里是他娘亲住的地方,我不想毁了它,走吧,我们出去。”玉钩冷然的开口,她是绝不会跟那个男人回去,除非他抬着她的尸体回去,她只愿永世和这个男人不相见,他给她的屈辱,就算到下一世纪她也会记着的。

“好。”云凤和海棠点头,几个女人绝然的一起往外走,越过院子,顺着白玉砖石,一直往外走去,恍惚间,那点点滴滴滑落心间,银月给她吹的笛子,银月为她划桨,银月为她荡秋千,一切美好的就像一场梦境,在这里她享受到了一切美好的事物,即便死,她也会记得这一切的。

梅园的门前,守着忠伯,一看到她们几个出来,慌忙拉着玉钩。

“你们做什么?”

“我们不想连累银月,如果让太子闯进来搜人,只怕银月就要担一个窝藏着匪徒的名声,到时候一定会重重治罪的,梅园酒保不住了。”玉钩声音清透,她欠银月的太多了,今生怕是无法报答他了,她宁愿一死保住梅园。

“玉姑娘快别这么说,爷不会同意的,就是没了梅园,爷也不会希望玉姑娘有事的,爷会来的,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忠伯坚决的反对玉钩的动作,玉钩还想说什么,只听到外面响起了凌寒的说话声。

“皇弟,想不到你竟然连皇兄也骗了,原来这梅园里竟然藏了人?”

玉钩一怔,这里竟然是傻王爷门下的产业,那么银月是谁?难道是傻子榕王爷,可是如果是傻子榕王爷,为什么大家都不知道呢,一想到这个,心里便很乱,一伸手抓紧忠伯的衣服,沉声追问。

“忠伯,你们的爷不会是榕王爷吧。”

忠伯眼神一闪,小声的开口:“不是,其实那个人不是傻王爷,只是王爷的一个朋友,他拜托老奴收留你们的,玉姑娘千万不要生气。”

玉钩一怔,没想到银月竟然骗她,那么他和她说的那些他娘亲的话都是假的了,这里竟然是别人的产业,太可恶了,这个男人,玉钩狠狠的想着,只听到外面响起一声童音般的笑声。

“皇兄说什么呢?轩儿听不懂,皇兄叫我过来说什么呢?”

傻王爷离轩一脸的呆像,咬着手指儿,莫名其妙,笑嘻嘻的望着欧阳离烟,欧阳离烟阴冷着脸,火把的照映下,他的脸很白,眼瞳幽深,根本不相信离轩的话,唇角浮起冷笑。

“你竟然给本宫装了十多年,不累吗?”

“皇兄,你再说轩儿不跟你玩了。”欧阳离轩转身欲走,那欧阳离烟哪里放过他,一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手指一动,内力凝上他的命门,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怎么可能,那边欧阳离轩早叫了起来:“皇兄好坏,皇兄好坏,离轩疼,我要告诉父皇,我要告诉父皇!”

“好了!”欧阳离烟冷喝一声,离轩吓得住了嘴,不敢出声,小心的拿眼偷瞄这个很凶的人,他的脸青郁郁的,有些扭曲了,眼瞳闪过幽暗不明的光芒,难道是他猜错了,有人冒充离轩在梅园里藏了人,这也有可能,自己试探了离轩十几年,是不是傻子还是有点数的,现在还是搜查一下梅园要紧。

“轩儿别叫了,皇兄只是搜查一下里面有没有人,可能有人冒着离轩的名在里面藏了坏人,所以皇兄才会要查的,离轩不要闹了!”

“坏人?”欧阳离轩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皱起眉反复的咀嚼,忽然笑了起来:“父皇说,如果有坏人进了梅园,让离轩去告诉他,那离轩去告诉他,问问他给不给皇兄进去。”

离轩说完转身,欧阳离烟当下心急,此事若是惊动了皇上,只怕根本搜不了院子,这里可是宁贵妃的地方,不是谁想进来就进来的,所以只有强行搜查,欧阳离烟念头一动,飞快的出手击向欧阳离轩,就在这时,忽然有响声起。

“住手。”

话音一落,一个身材挺拔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从天而落,他的声音清冷淡漠,欧阳离烟一看到他,眼神陡的冷沉如撒旦,冷喝:“银月,你果然出现了,想不到你竟然利用梅园来藏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

玉钩一听到外面的对话,知道银月出现了,当下命令云凤打开门,她不想连累银月,虽然他也有骗她的时候,可是他的关心历历在目,她不想他出事,忠伯跟着她的身后叫起来:“玉姑娘,玉姑娘,你别出去。”

玉钩回头笑:“忠伯,我没事。”

火光冲天,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来,玉钩一身素衣走出来,飘飘然然的好似暗夜的精灵,所有的视线一下子定格在她的身上,银月轻唤了一声:“玉钩。”

玉钩淡然的笑,虽然他骗了她,但她不怪他,这是唯一一次她不怪别人,因为他是善意的欺骗,他想把她藏在梅园中,躲开欧阳离烟的魔爪。

欧阳离烟一听到银月的叫唤,眼眸陡的深幽无边,凌寒的开口:“想不到你竟然藏在梅园中,害了苏家一百多口人命,今日本王一定要拿下你。”

玉钩一动不动的望着那个高坐在马上的人,一身的轻狂,张扬无比,肆意飞发,玉钩笑起来,笑从骨子里透出来,恨意一寸一寸漫过肌肤,透凉透凉的,轻轻的开口。

“欧阳离烟,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恨不得食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然后把你挫骨扬灰。”

寒夜中这样冷彻骨的话,击中了欧阳离烟,他的身形一晃,几乎要从马上栽下来了,一抹恐惶从脚底蔓延上来,他是做好了准备把她抓回去,只要她向他求饶,他一定会放过她,还会宠爱她的,但是没想到这个女人轻而易举的便可伤他,杀人不见血,可是他放不开手,为什么会这样啊,难道他要为一个女人毁掉辛苦得来的江山吗?

“大胆,竟然对太子殿下如此不敬,拿下。”

欧阳离烟身后的飞云不由心疼起自个的主子来,他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太子一直要找到十夫人,原来他喜欢上十夫人了,可是还有可能回到从前吗?太难了,他们之间的隔阂伤害太深了,深到只有刻骨的恨了,何苦还要纠缠呢,可是作为属下,他不能让她伤了主子,一挥手,身后大批的侍卫飞快的包围了梅园。

玉钩和云凤还有海棠一纵身跃到门前,银月哪里敢怠慢,飞身落到她们的身边,沉着的开口。

“玉钩,这里有我,你们快走吧。”

“不行,我欠你的已经太多了,你走吧!”玉钩冷然的拒绝,她宁愿自己死也不要再让他受到伤害了,他的伤还没有好呢,如果再战,只怕今天晚上凶多吉少,一想到这个,她的心像针刺一样疼,原来她还会为另外一个人心疼。

两个人你侬我依的样子,落到欧阳离烟的眼里,再次气得胸口上下起伏,一股甜腻的味道充斥在胸腔,这个女人一定要这样气他吗?

“飞云,都拿下,谁也不准走。”

欧阳离烟狠厉的开口,飞云抬首,夜色下,王爷的脸白得像鬼魅,可见十夫人伤他有多深,原来他是很喜欢十夫人的,可为什么不早一点发现呢?

“是,王爷。”飞云一抱拳恭身领命,一挥手一大批围着银月和玉钩的侍卫抢攻而上,玉钩脸色一沉,周身的寒意,身形凌空一跃,如飞翔的天神女,狂傲张扬,一头乌丝飘浮起来,白衫舞动,妖娆万千,围着的人看呆了,只见她双手一翻如无数只鬼手在空中绕过,飞快的击向那些侍卫,所到之处便听到痛苦的冷哼声,这无影手辛辣无比,出手又快又狠,专攻男子的下三路,凡是被掌风袭到,不死也伤,一时间那些侍卫倒有些受制,因为要顾虑不能杀了十夫人,还要拿下她们,而十夫人是往死里打的,这样下来,他们必然处于弱势。

银月看玉钩她们动手,哪里还客气,身形一闪,化作利剑和飞云纠缠到一起去,一时间,梅园门前,杀声震天,响彻云霄,只有那傻子榕王爷抱拳在人群堆里钻来钻去的,喊叫声不停。

“别打了,我害怕,别打了,我害怕!”东撞一下,西撞一下,那些侍卫怕伤了傻王爷,只有挨打的份儿,很快一个个东倒西歪不是腰被踢伤了,就是腿被废了,欧阳离烟眼神一闪,危险的暗芒冷盯向欧阳离轩,一纵身跃到人群把傻王爷离轩给扔出去,沉声命令月津。

“看好他。”

“是,王爷。”月津不敢大意,这傻王爷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只怕皇上不会轻饶了太子,半夜闯进梅园抓人,却伤了榕王爷。

欧阳离烟冷盯着圈中的玉钩,出手凌厉狠辣,毫不留情,看来今晚他必须亲自把她抓回太子府去,不管她有多恨他,他总有让她屈服的一天,唇角浮起阴森森的笑,凉意溢出,身快如电,直击向玉钩,一直立在玉钩身边的银月,身形一闪,飞快的挡住了欧阳离烟的攻击,他和欧阳离烟打了起来。

玉钩也从另一侧动手,两个人围攻欧阳离烟,就在这时,忽然响起一道冷冷的话。

“我来。”

从天而降的竟然是楼夜欢,因为他得不到玉钩,是绝不会让蒙面男子把她带走的,倒宁愿她生活在太子府中,所以在最后的关头他现身帮助欧阳离烟。

因为楼夜欢的出现,场上的打斗立刻转换了立场,银月和欧阳离烟缠到一起去,玉钩和楼夜欢打了起来,其他人和侍卫混战到一起,玉钩一边打一边还要注意着银月的情况,他今天受伤了,千万不要出事才好,那楼夜欢对玉钩并未下了狠手,一边打一边劝说。

“玉钩,回太子府去吧。”

“放屁,楼夜欢,从现在开始,你和欧阳离烟一样就是我的仇人,你三番两次的为难我,当初和欧阳离烟打赌,害得我失了清白,受人屈辱,只要我活着一日,断不会原谅你们的。”

玉钩狠厉的开口,忽然只见一道强大的波光散开来,波光中,只见银月的身子如破布一样甩了出去,被欧阳离烟紧补上一掌,只见他就像被撕裂了的娃娃似的,衣衫破裂,口吐鲜血,扑通一声落到地上,挣扎了一下,再也动不了,玉钩脸色惨白,撕心裂肺的疼痛在身上扩散开来,尖叫着扑过去。

“银月,银月,你怎么样了?”

银月费力的睁开眼,望了玉钩一眼,喘息着,一张嘴便吐出一口血来,眼神开始涣散,慢慢的凝聚不出光芒来,玉钩仰天大吼:“银月,不要啊!”

银月伸出手握住她:“玉钩,对不起,你别再难过了,我不能保护你了,好好照顾自己。”说完头一歪,身子沉沉的倒到地上去,一点反应都没有了,他死了。

他死了?玉钩只觉得周身血脉贲张,愤怒得每一根毛细管都闪着凌寒,放开他的身子,仰头大叫:“啊,欧阳离烟,今日我和你拼了!”

她身形如离弦的箭,飞快的撞向欧阳离烟,欧阳离烟一扬手波光击出,玉钩眼一闭,一心求死的样子,欧阳离烟唬得大惊失色,陡的收手一跃而起落到她的身边,扶住她的身子:“玉钩?玉钩?”

只见寒光一闪,一把长剑没入欧阳离烟的胸前,玉钩的一双赤目红如火,唇角冷笑:“我--要--你--死!”手中的劲道加重,一直往里刺,欧阳离烟的脸色惨白一片,眼里是难以置信,原来她真是如此的恨他,唇苍白一片,一伸手抓住那把剑,掌风一扬,玉钩被推了出去,他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那些打斗的侍卫呆了,全都停下手里的动作,好久才回过身来,一起围到欧阳离烟的身边去。

“太子,太子?”

天哪,太子受伤了,这可真是变天了,每个人都紧张得不得了,玉钩冷笑着,她宁愿一死,也要为银月报仇。

众人都紧张的围到欧阳离烟的身边去,暗夜,陡的扬起阴森森的轻风,卷起落叶纷飞,忽然一股幽兰的香味飘过,欧阳离烟陡的叫起来:“不好,有毒。”

话音一落,一大批黑衣人落到地上,快疾如风,一伸手拉过提起玉钩,眨眼不见了人影,同时间连云凤和海棠都不见了,只有小蛮一个人傻傻的呆立在原地,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玉钩去哪里了,玉钩呢?

梅园门前所有的人都中了毒,根本运不上力,眼睁睁的看着玉钩被人给带走了,欧阳离烟本就受伤,再加上心急,喘息如牛,终于承受不住昏了过去,手下的人尖叫起来,早忘了要抓人的事,一起动手把太子送回府。

京城,从此安静下来,玉钩被什么人带走了呢,小蛮又流落到什么地方去了,玉钩有一天会不会卷土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