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钩跃下床,走到门前去听屋子外面的动静,等到脚步声远去了,才缓缓的开口。

“海棠你出来吧。”

“是,公主,”海棠从床底钻出来,想到刚才傻王爷说的,再看公主的衣服滑落了一般,也见怪不怪的,虽然她没有出阁,可呆在青楼里这种画面是经常看到的,她就有本事看着人家办事,脸不红心不跳的,这都是小儿科了。

“你就在这里睡一夜,明儿哥一大早出去,我想肯定有人伏在门外监视着,榕王府的那个王管家摆明了有问题,按理那太子过来,他最应该做的事是过来禀报我们,而不是立刻打开们把太子放进来。”

海棠点头,就在屋子里随便的找个地方睡了,一夜无话,二天一早偷偷的溜出去,果然没人在意房内的情况。

玉钩起床后用了早膳,便吩咐海棠和雁儿陪她去街上逛逛,其实她真实的目的是想打探太子府的情况,本来想甩掉离轩的,可是那家伙却一直跟着她,最后没办法只好带上他。

一行人坐了王府辇车到街了去转悠,逛了半天,玉钩对那些东西也不感兴趣,倒是离轩给玉钩买了一个上等的玉镯,硬给她带在手上,那玉镯确实也是好东西,上等的和田玉,通透晶莹,三千两的银子,玉钩望着手上的镯不由笑起来,这小傻子倒会疼人,还知道给娘子买东西,昨儿个晚上自己利用了他,把他踢到床里面去,也安安分分的呆在,玉钩发现自己现在很轻易的便会心疼他,如果没有那些事,说不定她还真的愿意和离轩过一辈子的。

离轩见玉钩不是看着手上的玉镯,一脸的愉悦,不由得开心的凑过身子。

“娘子戴这个是最好看的了。”

“谢谢离轩了,”其实玉钩不喜欢戴这些东西,但从来没有一个人真心实意的送过东西给她,这是一份可贵的心意,所以她便戴在手上了,看到离轩竟然很开心,她便觉得做这些还有些意义。

“离轩是不是饿了,我们去茶楼坐坐吧,”她是想去听听那太子府的情况,离轩点了一下头:“好,去吧,我们一起去吃甜心。”

玉钩朝外面驾车的侍卫吩咐:“找一家茶楼,我们要坐一会儿。”

“是,王妃,”那侍卫应着,很快找了一家茶楼,京城上好的茶楼数不胜数,离轩从辇车上跃下来,伸出手把玉钩接下来,海棠和雁儿从后面的车上下来,一行人往茶楼门前一站,那店小二便热情的迎了上来,恭敬的开口。

“客官是要喝茶还是吃饭。”

“喝茶,”玉钩简洁的开口,小儿满脸笑容的把人往楼里领,玉钩抬头望向门上的招牌,客常来,这名字倒取得巧,而且环境也不错,里面的客人不少,迈步进去,掌柜的抬头看着容光焕发的一帮人,立刻恭敬的开口。

“客官是要雅间呢还是就在楼下?”

玉钩本来是来听八卦的,怎么坐雅间去了,立刻吩咐那掌柜的:“就在下面吧,把那上好的茶泡一壶来,再把茶楼有名的点心上一些过来。”

“是,是,是,”那掌柜的笑意盈盈的吩咐店小二,小儿立刻把他们一行人领进最里面的一个角落的位置,玉钩倒喜欢,这地方既不惹人注意,还能听到小道消息,正和她意,便点了头:“很好。”

小儿招呼她们坐下来,闪身去准备茶水和点心,离轩和玉钩坐在一边,海棠和雁儿也坐在一边,本来雁儿是不坐的,但玉钩怕引人注目,便命令她坐下来了,这小丫头才局促不安的坐了下来,动也不敢乱动。

玉钩懒得理他,抬头扫视了一圈茶楼,都是一些无所事事的茶客,到茶楼泡一壶好茶,聊聊小道消息,这日子倒也惬意。

店小二很快把茶水送了上来,还有几样精致的点心,桂花糕,糖酥枣泥糕等,离轩一看到点心上来,便高兴的吃起点心,玉钩却没什么胃口,只吩咐了海棠和雁儿都吃一些,那雁儿什么时候到茶楼里吃过东西,顿时间受宠若惊,小心翼翼的尝了两块。

果然,茶楼里有人议论。

“知道吗?昨儿晚上听说太子府出事了,刺客把小王爷杀了。”

这话一出,很多人受惊,有人呼出声:“真的假的,难怪今天早上查城门的严谨了很多呢,看来真是出事了,谁和太子有那么大的仇啊?”

一时间整座茶楼里的人议论纷纷,玉钩不由得冷笑,欧阳离烟啊欧阳离烟,你真是做蚕作蛮吧,自作自受啊,谁让你娶了那么多女人了,最终还是会毁在女人手里啊,家贼难防啊,只怕你做梦也想不到这种事吧。

玉钩正听得入神,忽然掌柜的唤出一声:“哟,各位官爷这是出什么事了?”

玉钩抬眸,果然从门外走进来一队官兵,为首的人竟然太子府的月律,月律抬头扫了一圈,眸光落到离轩和玉钩的身上,惊讶之后走了过来,抱拳恭敬的开口。

“榕王爷,榕王妃,你们也在这里喝茶。”

“嗯,”玉钩点头,一边的离轩还在拼命的吃那甜点,她只得缓缓的开口:“出什么事了?”

“喔,没什么事,是昨天晚上有刺客闯进太子府了,”月津不想多说,玉钩也不为难她,事实上是什么事她一清二楚,只点了点头:“好,你去忙吧。”

“王爷,王妃慢用,”月津领着手下走到掌柜的面前,冷然的开口:“昨天晚上有刺客闯进太子府,你们店里要是有什么生客,一定要报上来,否则就封了茶楼。”

掌柜的小心的连连点头;“是,是,官爷放心吧,”等到月津他们走出去,松了一口气,可是一抬头,想到里面还有两尊大神呢,竟然是那傻子王爷,傻王爷不可怕,可这漂亮得令人眼亮的女人可是南夏国的公主,榕王府的榕王妃,听说这女人心思慎密,为人冷漠,惹到了她绝对没有好果子吃,所以掌柜的很害怕,一直走到离轩和玉钩的面前,惶恐不安的开口。

“王爷,王妃,小的有眼无珠,请二位上二楼的雅间吧。”

玉钩本来是想听小道消息的,这消息听也听了,何苦再留下来,让人家担惊受怕的,就是这些茶客都不敢出声了,很多人低下头只管喝茶,生怕惹祸上身,玉钩笑着站起身:“好了,我们茶也喝了,甜心也吃了,走吧。”

离轩有些不大乐意,不过玉钩说了,他只好站起身,一旁的海棠和雁儿早站了起来,玉钩回身望了一下海棠,海棠放了一锭碎银子在桌上,一行人起身往外走去,那掌柜的跟在身后叫。

“王爷,王妃,不用银子了,真的不用了。”

玉钩头也没回,淡然的话落下:“收着吧,只是小本经营。”

一行人出了茶楼,茶楼再次热切起来,掌柜的连同茶客都纷纷赞叹榕王妃,谁说榕王妃冷漠的,她心地可真善良,还知道他们小本经营不容易,不像有些贪官,还专门来敲她们这些小本经营的人家。

茶楼门外,玉钩舒服的吸了一口气,正准备上车,忽然抬头瞄到对街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虽然五年没见了,可她还是一眼便认出那个人来,她竟是小蛮,粗布衣衫,很落魄的样子,看来混得很不好,玉钩一招手示意雁儿。

“去把对街的那个女人叫过来。”

雁儿顺着王妃手指的方向走了过去,拍了一下小蛮的肩,小蛮本来正在看小摊上的东西,吓了一跳,飞快的望向雁儿,一脸的莫名其妙:“你是谁啊?”

雁儿笑着开口:“我们王妃要见你呢?你过去一趟吧,”

小蛮抬眸望向对街华丽的辇车,真是极端的漂亮,跟着雁儿的身后往辇车前走去,隔着帘子恭敬小心翼翼的开口:“小蛮见过王妃。”

玉钩一听这声音,果然是小蛮没有错,飞快的掀起轿帘,满脸的笑;“小蛮,真巧,又看到你了。”

小蛮一下子愣住了,抬眸难以置信的望向玉钩,好久才嚅动唇开口:“玉钩竟然是你,你回来了,”说着竟哭了,玉钩看着她哭,心里也不好受,当日她和小蛮还有小菊在清院里,这两个丫头都精心服侍着她的,没想到小菊后来去世了,小蛮竟然一身的落魄,不过往后她就好了。

“小蛮,以后一切都好了,随我去榕王府吧。”

“玉钩,”小蛮动了一下唇,玉钩现在可是高高在上的王妃了,不过她还没忘了自己,这真是太好了,点头,玉钩吩咐一边的雁儿:“她叫小蛮,把她带回王府去。”

“是,王妃,”雁儿领着小蛮走向后面的辇车,车里坐着海棠,小蛮又是一番激动,和海棠说着话儿,便了解了玉钩这些年的动向,也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海棠,两个人一路说着前往榕王府。

进了榕王府,玉钩便把小蛮叫进自己的房里,仔细问了她这些年的情况,知道小蛮在五年前的那个晚上,乘人不奋一个人溜掉了,这些年四处给人打工,也不敢待在同一个地方太久,怕被太子发现,只怕就没好日子过了,说道最后小蛮哭得很伤,玉钩握着她的手。

“一切都过去了,小蛮,以后你就待在榕王府吧,没人敢到榕王府里要人的。”

小蛮抽泣着点头,心里总算开心一些,玉钩把雁儿叫进来,让她带小蛮下去沐浴净身,换上干净的衣服,再准备一些膳食,等一切妥当了两个人一起过来。

雁儿不知道小蛮以前和王妃是什么关系,见王妃对小蛮挺好的,也相当的客气,两个人退了出去,海棠走进来,担忧的开口。

“公主,你让小蛮留下来,只怕她被什么人给利用了。”

玉钩没说什么,眼前浮现出五年前她们三个人同甘共苦的画面,那些惶恐无助是别人不了解的,眼神幽暗下去:“海棠,别想多了。”

海棠不再说话,想起玉箫和玉竹的事,一抹愁思涌上心头。

“公主,如果太子没有掳人,那么两个孩子现在在谁的手上呢?”

“夏紫陌,”玉钩狠声,一定是夏紫陌那个狐狸掳走了她的孩子,说不定她在玉凤宫挖地道的事他都是清楚的,只不过让她以为自己成功了,而他竟做了暗藏螳螂后面的那只黄雀。

“啊,他难道知道我们挖地道的事了?”海棠惊叫起来,那夏紫陌也太可恶了,为什么要掳走了少主呢?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呢?”海棠还真怕孩子们吃苦,那两个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尤其是玉竹,别看他总是笑哈哈的,其实特别的粘着公主,因为脑子不是太好,有时候会很顽皮,让人伤脑筋,但是玉箫一直让公主省事,有时候还帮娘亲带弟弟,两个孩子毒让人心疼,没想到夏紫陌竟掳了两个孩子,只怕主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一直想控制住我,不过孩子在他的手上,暂时不会有事,你现在立刻派人潜回南夏,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也许他正瞪着我们动手呢,孩子肯定不在皇宫里,至于藏在什么地方,只怕不会有人知道。”

玉钩一想到儿子被困,脸色难看一场,唇角浮起冷峻的弧度。

夏紫陌,我们算是干上了,既然你如此对我,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是,”海棠应声走了出去,屋内玉钩歪斜到软塌上,闭上眼眸想心思,儿子她是放心的,他们两个根本不是省油的灯,只有有点想他们了,正想得入神,珠帘动了一下,小蛮挑帘走了进来,玉钩陡的开眼,小蛮笑着站在她的身边。

“王妃?”

“小蛮,陪我去王府的花园里逛逛,”玉钩站起身来,小蛮点头,两个人出了房门,一路往王府的花园逛去,玉钩询问小蛮有没有看到大少爷苏天涵和二少爷苏天阳,小蛮摇了摇头,她是真的没有看到过他们两个,诺大的京城好像一下子失去了他们的踪迹,长廊里,玉钩停住脚步,沉痛的开口。

“你知道苏采雪现在在哪里吗?”

小蛮摇头,她一直没有苏家人的消息,既不知道大少爷和二少爷的下落,也不知道小姐的下落,虽然她有偷偷的到处找她们,可是却一直没有她们的下落:“小姐现在在什么地方?”

“宫中,现在她是皇上的宠妃,雪妃娘娘,还生了十一皇子,我进宫的时候看到她了。”

“啊,”小蛮叫了一声,有些难以置信,小姐一直心高气傲,怎么会嫁给皇上呢,皇上可是哥老头子了;“是不是看错了。”

“怎么会,她化成灰我也认出她,”玉钩愤恨的开口,那个可恶的女人,给自己下药,让自己代嫁,还杀了苏府一家人,最后竟然说苏家的大夫人是她的亲娘,她无法相信她这个说法,虽然苏大夫人对自己挺好的,但不应该是母女的情份。

“她说我才是苏家的孩子。”

“什么?”小蛮的声音陡的提高了很多,完全的难以置信,玉钩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是苏家的小姐,那小姐是谁?她为什么要杀了苏家的一百多口人,小蛮完全的糊涂了:“你说你才是苏府的小姐?”

“不是我说的,是苏采雪说的,她说我是苏家的孩子,可是她是谁呢?”

玉钩想不明白,为什么她成了苏家的孩子,那么苏采雪是谁?她是为了什么原因才杀了苏家的一百多口人呢?

“我不相信,大夫人那么疼爱小姐,怎么会不是她的孩子呢,如果你是苏家的小姐,大夫人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就是日夜看着,也会有感觉的啊。”

“是,我也这么认为,”玉钩点头,领着小蛮在花园里转悠了半天,其实她是想看看后面有没有人监视着她们,果然有人躲在暗处,玉钩暗笑一声,转回院子,远远的看到海棠走过来,招收让她近前,贴着她的耳朵分派了一个任务下去。

“是,公主,”海棠点头,飞快的走出去,玉钩领着小蛮回了风轩院,知道小蛮五年来日子不好过,玉钩让她待在风轩院里帮她打理打理,不要太累着了,小蛮感动的点头,雁儿立刻身前身后小蛮姐姐的叫着,诺大的王府中,个个都对她恭恭敬敬。

傍晚的时候,海棠回来,手里多了一个下人,一脸惊慌的望着玉钩,连连的磕头。

“王妃饶命啊,王妃饶命啊。”

“你是自己说,还是用大刑侍候了再说?”玉钩脸色阴沉沉的,慢慢的开口,那下人哪禁得住她的话,立刻磕头如捣蒜:“我自己说,王妃绕过我吧。”

“去干什么了?”

“小的是奉了王管家的命,给太子府的管家送信去了,”说完抖抖索索的从衣袖中摸出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句话,榕王妃仍苏府的小姐。这不正事她和小蛮在花园里说的话吗?这管家可真够勤快的。

“小蛮,去把王管家叫过来,”玉钩朝门外外叫了一声,小蛮应着领着两个小丫头飞快的到王府前面去把王管家领进风轩的花厅,那王管家一瞄到地上的那个下人,脸色闪烁了一下,心里惶恐,脸上却不露声色,玉钩冷笑。

“王管家,这个下人说你指使他给太子府的人送信?有这会事吗?”

“王妃明鉴,小的没有做过这种事,这个人信口雌黄,小的没有做过这等事,小的呆在榕王府,可是忠心不二的。”

玉钩冷笑一声,用力的一拍身边的椅子:“好你哥吃里扒外的东西,你竟然串通太子府的人来监视榕王府,竟然还如此大言不惭,可恶至极,来人啊,把他给我送到地牢里去用刑,看他的牙齿硬还是刑具硬?”

玉钩的话音一落,那王管家一脸不服的昂头:“王妃,小的不服,为什么说是小的做这种事的?”

玉钩冷冷一笑,周身的狂魅:“好吧,我就让你死得心服口服一点,因为这纸条上的子,这诺大的王府里,恐怕只有你王管家才识字吧,其他的下人恐怕不认识这字吧,更别说写字了,我这样说你还满意吗?”

王管家一听,脸色果然白了下来,瘫到一边,看到从门外走进来的离轩,连声的哭起来:“王爷,小的一时糊涂啊,小的一时糊涂,想得一点好处,王爷绕过小的一次吧。”

“混账,”离轩冷哼,一脸色怒意,朝身后的下人叫了一声:“把他带下楼去抽,用鞭子抽,抽死了才好呢?”

他的样子冷魅异常,若非说的话有些孩子气,只怕大家都以为他是好人的,但见他说完,坐到床榻上生起闷气来,一脸的谁也不准靠近的样子,那王府的侍卫得了王爷的话,立刻走进来把王管家带下去,远远的仍传来他的叫声。

玉钩走到离轩的身前,笑着开口:“好了,离轩也不要生气了,为这种人生气犯不着,何苦呢?”

“还是娘子好,”离轩立刻讨巧的开口,玉钩不明白,为什么离轩就认定了她,对她不但好,而且很依赖她,其实通过这一阵子的观察,她发现离轩个性其实很冷漠,明明是一个傻子,可这王府里的人却不敢随便的糊弄他,可见他坏起来的时候也是不赖的,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对她却是极好的。

结果那王管家死在了牢中,实在受不了王府的刑具,最后咬舌自尽了,玉钩吩咐人给他找块好地方把他葬了,也不枉他来世上一趟。

榕王府的管家一死,玉钩便吩咐王府的人在大门外张贴布告,公开招聘管家,王府的管家,那可是哥肥缺,不亚于一个七品县令,所以布告一贴出去,王府门前便围了很多人,玉钩吩咐海棠和小蛮到前面去筛选,到最后一关了再交给她来决定,两个女人欢天喜地的到前面去招聘,这一招聘,却招进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

风轩院的书房里,玉钩本来在看书,听着小蛮激动的禀报,不由疑惑的挑眉确认。

“你说苏天阳到榕王府里招聘管家一职,你说他想干什么?”玉钩挑眉,小蛮却是一脸的喜悦,眼巴巴的我那跟着玉钩,玉钩知道她的意思,梅西那个岛五年过去了,这女人还是死心不改,真不知道她想什么呢?说不定苏天阳早就娶了女人了。

“他想杀我,难道我还要留着他不成?”玉钩不赞同的摇了一下头。

小蛮失望的垂下头,一脸的难过,玉钩倒不忍心,便轻声的开口:“你去把他叫进来,我要见他。”

“好,”一听到玉钩的话,小蛮立刻来了精神,飞快的抬起头奔出去,玉钩无奈的摇头,这女人真是的,怎么还是那么爱做梦呢,这五年看来她还没有成熟起来,倒不似自己,冷心冷清了很多,从没想过还有人能温暖自己的心,一想到离轩,玉钩的脸色便和缓多了,烧了萧杀嗜血,多了一些女人的柔媚。

珠帘摇曳,她回过神来,抬眸忘了过去,门口立着的果然是苏天阳,五年的时间没见,他宜然俊逸,只是那份俊逸中多了一份沧伤,遥遥望过来,眸中一抹震惊,随之是沉淀,晕开来的是如酒醇般的深沉,缓缓的走到她的近前,幽然的开口。

“原来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公主是你?”

玉钩点头,和这个欲杀了自己的男人,她不知道说什么,为什么苏天阳不去见皇上呢?只要他们见了皇上,皇上必然给他们加官封爵,何必在外面游离,。

“是,没想到能再见到你,你看起来很不好。”

苏天阳的唇角浮起落寞的笑,他是不好,相当的不好,对于苏家来说,他是一个无用的人,五年的时间过去了,他没有查出是谁杀了苏家一百多口人,对于主子来说,他不是一个好属下,因为他瞒着主子做了不该做的事,他真是一个失败的人,眼底投射下隐影,玉钩没想到这男人如此禁不住打击,不由笑。

“你还以为是我杀了苏家的人吗?”

“我在找,可是查不到有利的证据,证明是你杀的,可也查不到有利的证明,是苏采雪杀的?”苏天阳经过最初的不安,这会子镇定下来,淡然的开口。

玉钩笑起来:“看来你见过苏采雪了,她现在可是皇上身边的宠妃,十一皇子的亲娘,如果有可能她立刻帮助你们登上官位才是,这样有利于她将来要做的事。”

“我不能入朝为官,因为当日爹爹说过,皇上要灭了苏家,也许那一场浩劫是皇上做的也有可能?如果真是那样,你说我们能进朝为官吗?”

原来如此,玉钩恍然大悟,难怪这苏家的人不入朝为官,原来皇上早有灭他们之心,那么杀了苏家的究竟是苏采雪还是皇上呢?或者两股人都有。

“她说我才是苏家的女儿,你信吗?”玉钩想起苏采雪的话,不由笑起来,讥刺的笑,如果自己真是苏家的女儿,却吃了十八年的苦,而她不是苏家的女儿却享了十八年的福,这不是很奇怪吗?

苏天阳愣住了,玉钩是苏家的孩子?这话什么意思呢,那采雪是谁家的孩子呢,这绝对不可能,爹爹和大夫人可是极爱她的,怎么会是别人的孩子呢,苏天阳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叹息。

“她疯了,享了爹娘十八年的疼爱,到头来竟然说这种话,真是可恼可笑至极。”

苏天阳先是慢慢的笑,最后竟忍不住大笑起来,好似真的听了什么好听的笑话,屋子外面小蛮听得心惊胆颤,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探了一下头,看到二少爷仍在笑,王妃却不动声色,定定的望着他,玉钩知道,苏天阳是心理恐慌,他的笑是一种掩饰,他害怕苏采雪真的不是苏家的孩子,如果她不是苏家的孩子,那么杀了苏家一百多口人是顺理成章的事,也许她的生父母和苏家有仇,可是苏大夫人怎么可能如此疼爱她呢?

“你想留下来吗?”

玉钩淡然的询问,苏天阳做榕王府的管家是委屈了他的,如果他愿意留下,玉钩倒放心了,他什么样的世面没见过,不会受人利用的,苏天阳止住笑声,认真的望向玉钩。

“你没有杀苏家的人。”

“没有,”完全肯定的口气,她不是那种歹毒到冷血的人,虽然心里寡情薄义,可不会残忍到发指的地步,一下子杀了一百多口人,苏天阳松了一口气,点头。

“如果王妃愿意留,我就留下来。”

苏天阳沉痛的开口,从此后她就是高高在上的主子,他只是王府的一个下人,世事真是变幻莫测,从前他是主子,她是府里的下人,而现在她是主子,他却成了下人,老天对人还朕公平啊。

“好,”玉钩点头,朝门外叫了一声:“小蛮,带苏管家去帐房。”

小蛮一听到玉钩留下了二公子,立刻高兴的奔进来,飞快的开口:“好,”一伸手拉着苏天阳走出去,苏天阳回头望向玉钩,光辉中,她正低下头看书,那样安逸娴静,可是离自己那么遥远,他该终止了自己那不该有的心思,头一掉随着小蛮走出去。

从此苏天阳成了榕王妃的管家,对于这件事离轩虽然没说什么,可听到苏天阳的名字时,忍不住的皱了一下眉头,别人不在意,可是玉钩还是发现了,因为她别别人要敏感得多。

“离轩,怎么了,你不喜欢苏天阳吗?如果不喜欢我就辞了他。”

离轩一惊,生怕玉钩觉察出自己的异常来,忙摇头:“娘子喜欢就好,只是娘子千万不要喜欢上别人,只喜欢离轩一个人就行。”

玉钩被他逗笑了,赶情这家伙在吃醋啊,离轩现在好像正常多了,连吃醋都毁了:“是,玉钩只喜欢离轩一个人,不会喜欢别人,他只是王府的一个管家。”

虽然知道她的话是安慰他,就像安慰一个小孩子一样,可是离轩的心里却浮起一抹兴奋,一张毓秀如竹的脸上浮起耀眼的光泽,玉钩不禁看呆了,离轩长得还真俊啊。

房内陷入寂静,两个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浮起了红晕,玉钩先反应过来,暗骂自己一声,怎么能看一个傻子看呆了眼呢?站直了身子准备出去,这时屋外传来急急的脚步声,人未进来便有说话声传来。

“王妃,王妃不好了?”

从门外冲进来的正事小蛮,一脸的难看:“王妃,补好了,皇上下旨了,竟然赐了一个侧妃进府来了。”

“侧妃?”玉钩有些恼,不过脸色却未变,倒是她身后的离轩噌的一声站了起来,脸色陡的冷沉下来,气急败坏的吼叫起来:“我去找父皇。”

玉钩一伸手挡住离轩,她知道在离轩的心里娘子只有她一个,这已经足够了,至于这新赐的侧妃,只怕没有那么简单,这俩面有多少鬼呢。是欧阳离烟还是苏采雪呢?

“去接旨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离轩立着未动,但脸色不太好看,小蛮小心的扫了一眼王爷,发现王爷很冷峻,脸色阴沉沉的,原来一个傻子也有脾气,而且听府里的下人说,王爷喜欢一个人住,不喜欢和旁人亲近,谁若是惹恼了他,都没有好果子吃。

“娘子?”离轩不乐意的叫,玉钩脸色沉下来,他便不敢再说什么,或许是不想再惹玉钩生气,哼着跟她身后往前面走去。

一行人穿过长廊,顺着王府的主径,一直往前面走来,王府的正厅里,苏天阳已经招呼着领旨的公公坐下来喝茶,除了公公,正厅里另有一容光焕发的女子,眼眸中是一抹势在必得,倔傲的望着走进厅来的人,这个别皇上赐婚的女子竟然是银蔷,看银蔷满脸的挑衅,似乎以为皇上的圣旨是一道良药,整个人趾高气扬起来。

那太监一看到榕王爷和榕王妃,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唬得站了起来,小心的开口。

“小的见过榕王爷榕王妃。”

“宣旨吧,”玉钩冷然的开口,当先跪了下来,离轩本来想不跪的,看玉钩瞪他,只得跪下来,榕王府正厅里的下人全都跪了下来, 那公公立刻拿出明黄的圣旨,高声的朗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赐女银蔷入榕王府为银侧妃。”

“妾身接旨,”玉钩冷笑,看来这皇帝真的老了,糊涂了,就凭着一个女人糊闹江山,这圣旨不用说一定是苏采雪那个女人搞出来,公公把圣旨递到榕王妃的手上,玉钩起身吩咐一边的苏天阳。

“好好侍候公公,”那公公一看事情玩了,哪里还敢待啊,这王妃的脸色难看极了,想想也是啊,这新王妃才嫁进王府几天,竟然又赐进来一个侧妃,换谁谁不高兴啊,赶紧的开口。

“奴才回宫复旨了。”

“送公公,”苏天阳立刻把公公送了出去,抬头望向一直高傲坐着的银蔷,本来安排王管家把她嫁了的,那王管家是太子府的人,如此看来,那太子竟然和苏采雪狼狈为奸了,真是可恼可恨,淡然的一笑,以为进府就好了吗?玉钩不再理她,掉头往外走去,小蛮和雁儿跟着走出去,离轩更是恼得脸毒绿了,看都不看那女人一眼,本来以为她聪明一点的离开了,没想到她竟然又卷进来了,只怕这一进来,她就卷进漩涡出不去了。

玉钩刚走到门口,那一直坐在厅上的人急了起来,飞快的闪身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狠狠的盯着玉钩,呓呓呀呀了半天竟说不出话来,玉钩不悦的开口:“有话就说,指手划脚的成何体统。”

那银蔷眼里满是恨意,可是却说不出来,心里痛苦的骂,好你哥毒女人,你为了霸占着离轩,竟然把我毒哑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掉头望向离轩,一把抱住离轩,指了指自己嘴巴,又指了指玉钩,表示是玉钩毒哑了自己,可是离轩身形已让,让她扑了个空,恨恨的跌倒地上去,她忍不住委屈的哭了起来,她是皇上封的侧妃,他们怎么能如此对待她呢?仰起带泪的小脸,祈求的望着离轩,可惜那个男人脸色冷硬,好像完全看不到她的样子,一抹若有似无的厌恶浮上脸,这是从前没有过的,银蔷的心抽得很疼,她爱他,难道这也错了。

“娘子走吧,”离轩在一掉头间,那神态竟柔和得好似盛了一池的水,阳光照耀在他身上,如玉的一般温润,他那样俊逸如玉的神情竟然是为了一个狠毒的女人,她怎能甘心呢?

玉钩跟着离轩往外走,远远的看到苏天阳的影子,吩咐他。

“把银侧妃先安置下来吧。”

“是,王妃,”苏天阳恭敬的开口,走到银蔷的面前,示意她起来,示意她起来,给她安置院子,银蔷做梦也没想到会是眼前的光景,明明是把她赐给榕王爷的,即便没有正式的婚礼,可也应该安置一个地方,好好的准备一下吧,可那个女人和即将成为他夫君的男人,竟然就这么视若无睹的俩开了,好似根本不知道她似的,这是多么悲哀的事啊,自己还哑了。

离轩一路拉着玉钩回风轩院,玉钩不由得奇怪的低喃。

“那女人怎么好好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真是好奇怪,离轩,你说呢?”

欧阳离轩一怔,心底那个冷意浮上来,本来是自己毒哑了那个女人,怕她说出自己没傻的事情,她也不识字,所以想说也说不出来,想写也写不出来,安安分分的嫁人过一辈子,这样等到一年半载以后,她的嗓子便会好了,可没想到她竟然卷土重来了,由此离轩对她仅剩的负疚感消失不见了,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也是自己自找的,女人永远理不得,不过只有玉钩例外,一想到身边的人竟然没有甩了他的手,离轩周身的戾气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温和的离轩。

“娘子,娘子,今天晚上我想玩亲亲,”离轩生怕玉钩想多了,发现蛛丝马迹,飞快的贴着玉钩的耳朵开口,玉钩吓了一跳,脸色陡的红了起来,这死傻子,怎么能说这种话呢,飞快的掉头往后看,小蛮和雁儿两个丫头再自觉的理他们一段路,肯定不可能听到他们的说话,玉钩才放松一些,一伸手敲了离轩的脑袋一下。

“你真色,傻子也好色,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离轩得意的笑,她总算放开那个念头了,也不理玉钩的动作,拉着她的手一路往风轩院而去。

谁知晚上休息的时候,离轩一直不睡,缠着她亲亲,玉钩因为心中有事,巴不得他早点睡了,只得哄他象征性的亲了他一下,谁知那傻子得寸进尺,愣是缠上了她的身,吻得她晕头转向,两个人撕缠到一起,在**翻滚,离轩的动作仍很生疏,可看出他平时是不轻易接触女人的,这令玉钩感动,她本即使他的娘子,两个人亲热也是无可厚非的,而且离轩纤长的手指轻抚过她身子的时候,使得她周身烧烫起来,舞娘的时间没有男人的碰触,这身子一触即发,干柴烈火,燃得越来越旺,寝室之中一下子暧昧起来。

离轩健壮的身子压上她,温柔至极,小心翼翼的亲吻着她小小的耳垂,惹得她一阵颤抖,心里竟渴望得到很多,一双玉臂忍不住伸出去勾住他的脖颈,轻吟出声,这声音就催情曲一样,把离轩的身子带到一个最高点,他再也忍不住,像野兽一样发出狂情的低吼,下身紧绷如小巨人,飞快的摸索进她的身子里,顿时低吼声响起,愉悦的忍不住轻哼出声,原来陈酿的酒最甘甜芳香,人与人只有身与心同时结合,才能给人带来快乐,没有空虚。

初尝情欲,贪婪无比,离轩唇角浮起笑,就像一直偷到腥的猫,此时他不禁要感谢这傻子身份了,若是正常人,只怕玉钩还不会轻易让他碰呢,因为他的傻单纯,让她怜惜,竟不由自主的放松心戒,全然的接受他了,看着她在自己的身下狂情低吟,他的感觉再次上来了,翻身又缠上了她,两个人久久远远的缠绵到一起去,只做到半夜,离轩才累得睡着了,那一双手臂还紧紧的箍着她的身体,玉钩翻身望向身侧的他,一张脸毓秀如竹,干净清逸,身子健壮,光滑的胸肌连一丝的赘肉都没有,想想先前两个人的缠绵,玉钩不禁脸色红了,自己竟然和一个傻子做了,还很快乐,身子享受到了少有的快乐,想到这忍不住伸出手抚摸他的脸。

“离轩,如果这一切都结束了,我带你离开这里,你可愿意?”

看他熟睡了,笑着下床,身子仍然酸楚着,因为还有事,软绵绵的穿好衣服,闪身出去了,床榻上的人陡的睁开眼,满目的幸福,唇角挽出一抹笑,玉钩,只要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离轩的家,离轩此生只在你的身边,轻念完,闭目睡觉。

玉钩闪身入了清院的书房,里面早站了几个人,海棠,还有师姐领着几个手下立在书房里,一看到她出现,沉声开口。

“楼主。”

玉钩点了一下头,走到书房的座榻上,挥手示意她们都坐下来:“有事没事吗?这么晚了要见我。”

云凤立刻恭敬的抱拳:“有人除了天价数字让我们杀一个人,我们做不了主,所以前来请楼主定夺。”

玉钩挑眉,看来是碰到了一条大鱼:“说吧,杀谁?”

“皇上,有人出了十万两黄金,让杀了皇上,”云凤的声音压低了一些,她是太震惊了,竟然有人出十万两黄金要杀皇上,这出钱的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呢?玉钩凝眉认真的想着,蓦然明白那背后的黑手,不由得笑了,那个人打着什么样的如意算盘呢,一除掉皇上,二除掉无影楼,现在的无影楼不必从前,连一个真实的窝据点毒没有,所以让人无从下手,他们的联络都市靠发烟号弹,这烟号弹是玉钩研究出来的七种颜色,一种颜色代表一种事情,事情的大小按颜色的级别来定的,要多少人也是发多少烟号弹来显示,所以那些想除掉他们的人根本下不了手,所以这次借皇上的手吗?玉钩冷笑。

“这背后的人只怕真正的目的想除掉影楼,如果除掉皇上更好,除不掉皇上正好可以借皇上之手除掉我们。”

“那我们就不接,”云凤一听到玉钩的话立刻出声,幸好询问的主子,要不然就出事了,可是玉钩莞尔一笑:“接。”

“明知道挖了陷阱等我们,我们还接吗?”海棠心急的开口,不太赞成这样做,如果他们真的接了,只怕是有去无回啊,到时候那背后的人连钱毒不用给了。

“他既然敢挖陷阱我们就敢接,你发信联系了,让他先付七万两定金,然后我们动手,不过进皇宫的时候,好好计划一番,有一部分详攻,另一部分人刺杀,扰乱了皇宫里的视线,最重要的一点,别真的杀了皇上,只要引起恐慌,能伤了皇上最好,就让东晋国去慌乱一阵子。”

玉钩坏心眼的笑起来,既得了银子又扰乱了东晋国,何乐而不为啊。

云凤提高她如此安排,倒也无可厚非,可是这有违道义,没得了银子竟然收了人家七成的钱。

“可是人家让杀人,我们没杀人竟然吞了人家七成的定金,这说不过去吧。”

“师姐,我们是什么,我们是杀手,还讲道义,那个人是想除掉我们,我们这叫倒打一耙,何况不是伤了皇上吗?伤了皇上收他七成的定金并不算多,就这样去办吧。”

杀手弃妃 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