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找…答应我这一件…求你…答应我…”

居弱的声音在男孩怀中索绕,苍白的脸孔沾染鲜红的血,自唇角流下,滑过颈,浸褥在胸口晕成大块的红艳,如蔷薇般火红的在胸口着根,无情地吸吮她的生命力;血凝的红花愈艳红,少女的脸色愈接近惨白,不时的咳嗽只是加速蔷薇的催生,少女的死亡。

“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只要你不丢下我,我什么都答应你!”男孩几近疯狂地叫喊。“不要离开我!我不准你离开我!”

天啊!他只有她、也只剩她了,为什么连她也要夺走?留下来!把她留下来给他啊!

“答应我…让我陪你…陪你…”纤白的手巍巍颤颤地抬起,滑过男孩黝黑的脸,如同圣水洗涤妖邪黑暗的灵魂般,滑过一道又一道,试图洗净他的不安与悲痛。然而短暂即将消逝的生命力不容她做完这一趟最后的巡礼,重咳了声,又咳出一滩血。

“…让我…陪你直到…直到你再找到…”没时间了!咳咳!少女呕出最后一口鲜血,也说出最后~句话:“你。的、幸福…”生命终结,温热的手指来不及滑过他的下颚,便无力地垂卜。

不…不要啊…不要啊…

‘裴月!”一声惊吼后,冷快几乎是从**弹起。

梦,又是梦!

笔直地将自己重重摔回床垫,冷快提起右手臂压贴在自己的额头上,重重的喘息声在黑暗寂静的空间中分外清晰可辨。

“块?”躺在冷玦身旁的渡边秀子被他的叫吼惊醒。“怎么了?作恶梦了?”

她圆润的指尖触及他**的上身。嘤咛的嗓音出口,任谁都免不了听酥了筋骨,她的声音柔中带着浓厚的诱惑,正如同希腊神话中,在海中礁石上唱歌来迷惑船员的人鱼。

但,对象是冷快,所以她的关切问候只换得他回手的一挡,推开缠在他身上的白玉藕臂。

四十岁的女人能保有如此丰润滑腻的肌肤,实在是除了天生丽质之外,还得加上自己细心的呵护才有办法拥有;而这“细心的呵护”通常脱不开钱在后头支撑,日本赫赫有名的渡边电子正是她最大的后台支柱。

远在日本,谁都知道渡边秀子是黄金单身女子,四十岁的年纪却有着二十几岁的少女外貌,这其中花费了多少金钱雕塑暂且不提,不论如何——拥有美貌又富甲一方的季子,即使到了四十年华还是日本不少男人的梦想,尤其是她手上所持有的“渡边电子”,更是日本电子业的翘楚。

即便如此,又有谁知道这样一个女强人,她的心竟系在一个小她十三岁的台湾男子身上!

“块?”她跟随着冷快起身下床。没有开灯的室内只靠一轮明月由户外射入的光作为视物的凭藉。

月光下古铜色的肌肤是一片黝黑。光裸的健壮体魄即使是在黑暗中依然攫住她所有视线,她爱极这副身躯,也爱极这身躯的主人,尽管自他身上散发出的冷总冻得她遍体鳞伤;但,直至今日也只有她能拥有他。能躺在他身边——这点已够令她心满意足。

任娇白的身子裸裎,渡边秀子走近他并由背后将他环往,轻哺吐出关心的语句:“你怎么了?’

再度,换回又一次的拒之千里。

“块?”究竟怎么回事?

那道她视若为神祗的男人身影,在黑暗中仿佛能视物般准确无误抓起自己的衣服套上,自始至终没有发出声响,临行前连一句道别都没有。

门开了又关,徒留下渡边秀子**全身立在原地。

“冷玦…”她狠狠咬紧下唇,转眼间便尝到~阵血腥味,静静凝视那道门,她眸光中有恨。有怨、有嘎。有痴,更有无数的爱恋和无法诉尽的无奈。

纷纷坠叶飘香砌,夜寂静,寒声碎。

真珠帘卷玉楼空,天淡银河垂地。

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

愁肠已断元由醉,酒末到,先成泪;

残灯明灭枕头歌,谙尽孤眠滋味。

都来此事,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

冷玦啊冷快,我为你付出这么多,你还是连一个笑容、一句温存的话也吝于给我吗?

深夜万籁俱寂,但不代表黑街也跟着安静下来,严密的守备在黑街要地——也就是黑街灵魂人物所居住的建筑物四周,还是不停歇地持续着,唯一没有守备就是传言的禁地。

黑影纯熟地冲进黑街,避计要地守备来到黑街最偏僻无人的角落,禁地就在那里。不一会儿冰室的门被猛力打开,籍由反弹力重重合上,发出砰然巨响,但由于位于极度偏僻之处;以至于没有惊动任何守备。

他急速的步伐如同顺着油路奔走的火势,一步步踏着滚烫的红焰走来,素无表情的脸此时此刻变得面目狰狞,狂怒——这名同头一回在冷快身上出现。

打开密室,冷快持续快速的步伐越过长廊来到冰棺面前,往日轻柔融会棺盖上头冰霜的动作不再,一出手便是全力的一击。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该死!为什么让他近日来梦里不停重复当年的片段?“你就连死了都还不肯放过我吗?裴月!”

记忆的片段中,在山间。在林间。在花草间,那抹清丽的身影和他共融,融合成宁静而甜蜜的记忆色块。

然而——~切就像火山爆发,炸开表面看似坚硬的岩块,瞬霎间,灰飞烟灭,没了,什么都没了,破裂的碎块重新拼凑成布满红稠血腥的版面,美梦终成了恶梦,持续不断地向他袭来。

当年的爱演变成今日的恨;当年的承诺成为他今日的憎恶!

“你究竟要我怎么做才肯放过我!”冷玦双举占上棺盖,凶恶的眼神燃起火红的愤恨。“十年还不够吗?可恶!什么不让他忘记那件事!

有多久不再连续数日梦见当年的情景了?这数字他数不出来,但肯定的是,没有一次像最近天天梦见,活像是怕他忘了其中的情节一样,每一字每一句重复得无一遗落。

情绪波动;司,他无意识地想起和她相似。而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那张脸,以及那凝睇着他的眼神。

是她吗?让他近日不停在梦里忆起这些往事。

该死!那个女人该死!目标转移,恨意爬上他的脸,黑暗妖邪的滋影再度附上他身体。

结束她的命,让~切回到从前,让他还是守在冰棺前的冷快,让这世上不再有和她拥有同样长相的女人。

一个她,已经让他丧失心智;冉一个,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失去。

倒不如——在还没有开始失去的时候马上结束她!

‘叫么人…晤…”唔!一记闷哼,守卫只觉颈背一麻、两眼发黑,便昏沉得不省人事。

冷玦击昏大门守卫,双手推开重铝钛合金所制的大门,眼见一条长廊,才踏进一步便倏然发现左右各不等距开了数条通道,往内延伸不知道又是怎生个地方,整幢建筑物才一入眼就像走进了迷宫。

正在抉择该走哪条路的时候,交谈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冷玦抬眼看向天花板,马上藉由梁柱灵敏地攀上未加以装修的天花板,攀附在一根钢管上头俯视下方。

没多久,两个人从众多回廊中的一条走出来。

“没想到小姐能请到Ron这个头号火杀手为我们老大报仇。”小喽罗之一如是说道。“本来以为小姐对老大是恨得要死,结果她还要替老大报仇——可见啊,虽然说不是亲父女,但这一般的情义还是有的。”

“是啊。是啊!另~个附和道:‘“说到大嫂也是不错的。你看,老大死的时候她哭得多伤心,还昏厂好几次呢!

“就是啊,这种死心塌地的女人愈来愈难找了”

“没错,而且又长得这么美…”

冷玦无声无息地落至他们背后,一手箝制一个人的咽喉让他们不得出声。

“李绮梦人在哪里?”

冰冷的嗓音只消一句就让两个喽罗几乎快吓破胆,更别提看清楚来人之后是怎样的反应。

“冷…冷——冷-…块”完了完了,两个人对看一眼,今天是他们兄弟俩的大去之日了,

“说!她人在哪里?”

冷快轻一使劲,只看两个人的脸涨成红紫的猪肝色,眼球微突并布满血丝。

“这-…-她…——”脖子上紧箍的力道让他们连说一句完整的话都很难.喽罗之一指了下冷快的手。

冷快稍稍松了力道。“说!

“小姐在…”不要怪他,他也是想活命啊!他上有老爸老妈,下有一个老婆加两个小孩,说什么也不能死啊!他巍巍颤颤的手指头指向右边数来第五条通道。“那个尽头就是

话还没说完,那人眼前一黑,整个人便像没骨头一样瘫倒在地。

另一个人的下场当然一样。

冷玦照着话探进那条通道,左右两边还是辟了为数不少的小通道。他背抵着墙小心翼翼地走进,发现另一件事——有的通道根本只是镜子反射所形成的,看起来数量颇多的通道其实大半是利用镜子反射的。这面墙上的通道开口透过镜子折射到其后形成另一个伪装的通道开口,不断重复的折射下,整条通道看起来十分长,事实上,它的距离并不算长。

冷玦亦步亦趋,如同每一回办事的严谨,一方面观察四周,一方面推敲还需走多少距离。

才一会儿,他便看见李绮梦怒气冲冲的进了房间,他赶忙尾随而去——

砰!一声巨响,源自于她甩门使劲太过用力。

该死的沙穆!

李绮梦愤怒的步伐直踱进浴室,弯身在洗手台前洗了把脸,抬起脸拭干脸上的水分,觉得不够干净,又弯腰洗了第二次才罢休。

从来没有人敢碰她的脸!而沙穆竟然不知好歹胆敢碰她,气得她当下命令Ron杀了他,但等到Ron押着他离开、气愤的情绪降温后,她开始懊恼自己的意气用事。

“冷静自持”这四个字向来是她的行事作风,这是多年前一个人曾提点地的话,而她也从来没有让任何一件事导致她有意气用事的机会,然而沙穆的轻优做到了,却也为他自己换来死亡。

RO——世界闻名的超A级杀手,岂有让他活命的机会!

但是意气用事的结果往往不如人意,这一下势必会和冷玦结下梁子;而冷玦——想当然耳,即使十三太保不若所谓的黑道兄弟般亲密,但彼此间的联系还是有的,他合该会找上她,虽然这是她的目的,但白白浪费精神在一个旁人身上却让她觉得十分懊恼,也直接多给了Ron一个杀人的藉口。

她一直极力在避免这事的发生,除了必要对象外,她从不给他有滥杀无辜的机会,而今天竟明知故犯,想来不免懊恼。

人命像蝼蚁,这是她给Ron的观念,为的是要他在执行任务时能达到快狠准的效率,怎料他实行得如此彻底!

性子里与生俱来的杀性和破坏欲,让Ron成为黑道中人闻风丧胆的代名词,这是她当初怎样也料想不到的结果。

撇开已成事实的问题,多想无益,李绮梦回头思忖着有关冷快的事情,一旦沙穆的死讯传到他耳中,他会是怎生的反应?

他是一个杀手,杀手本身所该具备的条件便是无情冷血,虽然冷快的冷血她有所听闻,但同时也听过他对黑街人的不成文保护,这样的杀了的血会冷到哪里去?

而十三太保彼此间的交情对外界虽是一个谜,但无论如何,面对伙伴因为自己而死,说什么也会出面以示负责吧,又或许——冷快的冷血让他即使失去伙伴也能无动于衷,毕竟沙穆之前说过了,他的命对冷快来说,可能连半毛钱的价值都没有。

“事情办好了。ROM的声音和人同时进入她房里。“那家伙现在已经在海里见龙王。可惜了,听说他在这边是一等一的情报贩子。”

“沙穆的确是,但我向来不会轻饶惹我的人,这是他自找死路。”她本打算拿他做引来冷快的饵。‘“有没有被人发现?”

“你还当我是三岁小孩吗?”Ron大利刺地转身倒向她的床铺,舒服地伸了伸懒腰。“我办的事哪一次没成功过。”那家伙和他周旋到最后还不是得照他的话乖乖赴死。

“不要太过自满。”她敛回的心神被他一句句骄傲自满的话给弄得极度不悦。他似乎是忘了每回惹祸都是谁替他收拾残局的。“中国有句话始终说得好——骄兵必败,你最好牢牢记住。”

有着明显西方深刻轮廊的他,爬梳了一下金发,脸上明显写厂不认同,但却又没有反驳,只是烦躁地应了声:“是。”

李绮梦回身俯视躺在她**的高傲男子,这番得意洋洋的嘴脸怎么看都像当年那个不知天高地厚而自取灭亡的人,有这么一个摆在眼前、再明显也不过的例证在,他怎么还是一个样,一点也学不乖。

察觉她突然沉默,他开始另一个话题:“什么时候让我会会冷玦?”早听说台湾有个冷血杀手,和他的姓是名副其实,而且身手矫健,以前在中B.S.L就曾听说过他,倒忘了是谁说的,总之,他的目标是找那男人一较高下,他顶尖杀手的位子说什么也不容得别人来抢!

“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他没有抢你位子的企图。”要抢,早在他发迹的时候就下手了。

同是杀手,但冷快在杀手界中却是个不慕荣利的特例,没有什么传闻,有的是教人不得不在意的身手,但她认为自己胜得了他,倘若他的身手在杀李明的时候就全展露出来的话;如果不是,那地得多加斟酌斟酌。

“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白?被一刀正中心中所想的,Ron心里头怪不好受。她了解他是好事可也是件坏事,在她面前他老是作不了怪。藏不了心事。“真不知道有你这么一个红粉知己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勾勾食指、拍拍身边空出的床位,示意她过来。

“不好吗?”李绮梦的红唇咧开笑意,步伐朝他而去,依言落座在空出的床位上。“要不是我,你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过去的事——”Ron一收欠臂一翻身,轻而易举便将一副娇躯压在身下。“就别提了。”

中国有句话说:软玉温香,他身下这个女人的确是软玉温香没错,只可惜…

‘你还想活命吧?”李绮梦纤纤玉手上正握着一把短刃,锐利的锋芒在他要害处闪烁。“或者你打算一辈子半残?别忘了你的身份。”像要胁,又像警告,之中又带着点令人疑惑的异样氛围。

命在旦夕,不得已只得松手翻身,放任到嘴的鸭子飞走。Ron嘴里念念有词,一脸心有不甘的表情中带点孩子气的味道。

“够了。”床榻上的李绮梦半坐起身,俯视那张有棱有角、轮廊深刻、宛如米开朗基罗所雕刻的大卫像般完美的脸孔,漾开一抹轻笑,放松而自然。“该起来应付接下来要办的事了。”

“接下来的事?”他也跟着坐起身,面露疑惑。“你找我来不单只为杀冷玦?’他是基于这一点,才愿意远从洛杉机坐十二个小时的飞机来台湾。

“那只是整个计划的一部分。”李绮梦离开床,拢过长发回首凝望他,眼里不再有方才谈笑的愉悦。

“那还有什么事好做?”老是神秘兮兮,说变脸就变脸。抿抿双唇,Ron不平地皱了下鼻头。

李绮梦以葱白食指点住自己的红唇,微微扬起唇角。“秘密。”意味着不可能让他知道。他怎么会不懂。东方人就是东方人,说话转弯抹角的,早就该习以为常了是不?只是他真不明白,说话老像在肠子眼打过几千个结似的有什么好处,最多只不过是说话的人说,听的人听,可说的人跟听的人两个的意思差得十万八千里,这有好处吗?

他委实不懂中国人的文字游戏,会比杀人好玩吗?他可不这么认为。

“你不说我也不勉强你。”一个起身,Ron轻率地挥了手离去。

室内只剩李绮梦一人,还有———

她低估了他。略略细长的凤眼往房户一膘,樱唇逸出自嘲的笑,笑自己也成了“骄兵必败”中骄兵。

‘能躲过Ron和我的耳朵。冷森快,在台湾你是第一个。”

夹带无可避免的错愕,冷快进入李绮梦房中。

拉开门,一股清淡的柜子香扑鼻而来,香味暗暗绕动他冷硬的鼻一子,令他不免锁紧眉头,这股清香隐然叩敲他莫名的情愫、过去的遥远回忆,这味道…似曾相识。

李绮梦斜眼瞟了下抵住自己太阳穴的枪。“用枪指着一个女入是你冷玦的嗜好吗?

她的声音将他的心神拉回现实。

“你杀了沙穆。”

“史上,是我请Ron替我解决沙穆。”他果然找上门来,只是未免太快了一些。“我以为过几大后你才会知道。”

‘“你故意诱我来。’”难怪他一开始就没看见她有仔何表情,即使现在有一把枪抵住她脑袋。“为什么?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没有胆怯的情绪,李绮梦转身正对他。“你杀了李明,破坏某个人的计划,她要你死我也没有办法。”做完这件事可以让她自由,她何尝不愿意。

冷玦眯起双眼,明明知道说出这话的人绝不会是裴月,但李绮梦这张与她相似的脸却是他日夜所思所盼的,这种矛盾又该如何自理?

不能深想!她杀了沙穆,无论如何他绝不能放过她!

“杀手最忌心不专!”一句话出口,李绮梦出其不意地低身拐了他一脚,随即翻身往后跳开。

没料到她有这~招,冷快手上的枪冷不妨掉落,滚到角落。

回过神,他提手挡住她接下来的奇袭一退身跳开她凌空一记飞踢,退开的同时徒手抓住临面的脚掌,使劲反转。

一阵剧痛,李绮梦改以双手撑地,空出的另一脚再行攻击,由他下盘往上踢,同样被制住,整个人被提拎丢往床榻。

为免她再次袭击,冷快顺势下压,没将她丢在地上算是他对她的一时好心……

“你——”话还没出口,李绮梦纤细的白颈遭他单手箝制,引发连连咳嗽。“咳咳…咳。

熟悉的情景让冷玦不由得松开右手,这一松,又是一记直拳飞来,他迅速地以左手接下。扭转,而后压制在她腰侧,两人的姿势顿时形成一副暧昧的景象。

居于下风,李绮梦气自己的身手,她的的确确低估他,不该只看过他用枪就对他的身手妄下断言;但是败将又能多说什么,要杀要剐只能随他,倔强的眼说什么也不愿露出一丝一毫的害怕,她认为那是再懦弱不过的事情,不属于她。

“把沙穆交出来。”冷玦冷冷地道,没有因为方才一连串的交手而气息紊乱。

“他死了。”反倒是她气喘吁吁,话一出口的结果是颈子上的力道收紧。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冷玦冰冷的心为伙伴的死掀起涟满,怎么也无法相信沙穆这么简单就死了。

“把沙穆交出来。”那家伙的命一直很硬,除非看到尸体否则他绝不相信。

“Ron把他丢到海里去了,有本事自己去捞。冷玦,要杀要剐随你便,动手吧!”说完,她闭起眼,面对自己的死亡她是头一次,毕竟是女人,闭上眼为的是不让他看出自己的胆怯,她该死的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在害怕。

“还不是时候。”冷玦冷冰的大掌扣住她颈项,硬生生强迫她跟着起身。

“什么意思?”双眸凝上寒霜,李绮梦愤怒的冰冷气息不下于他。

“拿你换沙穆,如果你的存在对Ron而言够分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