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起。齐中敏先是恼怒地抬头。看清来人后。随即放下手里地公文。目色沉沉:“坐。”

看到往日潇洒自若地儿子。一副隐隐颓唐地模样。当爹地难免有些不舍和心疼。正打算安慰两句。谁想到却先被这孽子气得喷血。

“爹,现在你可满意了?”

“混账东西!什么叫我满意了?你看看你这样子像什么话!”

“呵,莫不是你将消息透露给公主?何必费这么大功夫,徒让外人看我笑话,这样爹您才满意?”

尴尬,齐中敏老脸一红,第一次恼怒儿子有颗聪明绝顶的脑袋。

没错。是他指示内宫太监将西门向雪掉落万魂崖的消息偷偷透露给普康公主的。这个消息原本只有皇上和他知道,不这么做,又怎么能够使得普康公主前来?不这么做,儿子又该到哪天才能幡然醒悟?

他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这个一时糊涂的孩子?

握了握手,低沉的嗓音里有遮掩不掉的苍老和疲倦:“逊之,你应该明白爹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和那孩子。从来都不适合。并非爹对她有什么偏见,相反,爹还相当欣赏那孩子的行为处事。小小年纪,心计和手段就算现在地普康公主都无法比拟。你会被吸引,爹并不觉得奇怪。”

就算是当时对“命女”厌恶不已的齐中敏,也不得不承认西门向雪的心智远在同龄人之上。

“可是。”手指重重一点。这是齐中敏的习惯性动作,表示绝无寰转的余地:“她同样不适合成为我们齐家的儿媳。公主虽然身份尊贵,脾气也娇贵了些,但是明白什么是三从四德,明白以夫为尊以子为亲,你若娶了她,她必定会全心全意为你着想。相反,那孩子是匹难以驯服的野马,表面上看似恭顺,只要触其逆鳞。必定会闹得天翻地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那孩子地性格,甚至不适合生长在宫廷中。”

“你对她。只不过是年少时得不到而产生的迷恋罢了。”

齐逊之的脸被阴影遮住,看不清楚表情。齐中敏拍了拍儿子的肩。意味深长地说道:“逊之,你从小就最让爹放心,一时想不通不要紧,现在还来得及。”

一晃又是几个月,暗部九司的密探派出去不少,但是东陵境内居然半点消息都查不到,一切都断在了邰镇的那一天。

武帝大怒,终于在深思熟虑后,同意了齐中敏派人进入南诏境内,先行悄悄打探的提议。

西门对南诏有所顾虑,是因为他意欲拉拢此方势力。在不确定凌子渊和女皇地关系之前,贸然行动只会给合纵大计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

其实凌子渊这条线,也不是非走不可。

西门壑策反失败后一干“谋臣”逃的逃,走的走,最为忠心的下属又被他愚蠢地出卖,穷途末路之际还不懂得韬光养晦,反而冒险出来四处溜达,结果被武帝安插在北川的暗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