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看权利,江湖看武力。

陈榭一转身,正想离去,忽然回头对麻溜儿招了招手:“小子,跟老夫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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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晚霞宛如浓艳红妆,给予天幕最后的璀璨。几缕余晖不舍地漏出平整的地缘,几只雀鸟展翅飞跃林间,沿途不忘留下声声凄绝的怪叫,替傍晚的余毋山增添少许萧瑟,阴寒。

卷漱小院无疑是顶好顶美的,但如今相对坐在房中的两人,显然颇有些不大应景。一老一少,连正眼都不赏一个,若是那些假山秀水有感情的话,只怕都要哭了。

弯月渐起,两两无言。

明亮的烛火,映出层层细光。蕊心时不时发出些噼里啪啦的碎响,稍带上少许麻蜡的香味。

怪婆婆耷拉着的眼皮不经意一动弹,粗噶的声音既平静,又漠然,好似在唠叨些家常。

“丫头,这么久没见,你身上那几种小玩意是怎么来的?虽然比砒霜那些不入流的把戏强上不少,但小把戏终归是小把戏,以你的本事,不可能察觉不出来。”

粉嫩的唇弯了弯,露出浅浅的酒窝儿,那是带着些羞意的笑,眸色是不纯然的黑,参杂点点琥珀般通透的褐。

这一笑,并不惊艳,却让人浑身说不出的舒坦,甚至会忽略这秀气小姑娘芙蓉面上那道很不合宜的长长伤疤。

“婆婆,这儿有人挑事,所以我小小出手教训一二。至于这毒嘛,不过是那些人一时不忿,偷偷摸摸动的手脚。既然已经付出足够多的代价,送上来的毒药又不够看,就随便了。”

梵天瑶草的毒性本来就独步天下,加上向雪体内还养着一只怎么也喂不饱,平时处于冬眠状态的蛊。

蛊这种生物,最爱的食物除了人的精血之外,就是毒。它们生来就被养在各种各样诡异的毒花毒草种,越是狠辣的毒,它们吃得越高兴。

这两样本是致命杀机,此刻却成为一种另类护盾。天底下能伤到向雪筋骨的毒,只怕一个手指头都能数得明白。

雷长胜不追究往事,不等于雷霆镖局人人都服气,比如二雷的父母和被削了脸面的五夫人。

他们不懂雷长胜和向雪两人之间的交易内容,对雷长胜“宽宏大量”的做法,既不理解也很不屑。遂悄悄动用了放在商家堡的人脉,暗地里打算让向雪吞颗“毒钉”,弄死了,自然神不知鬼不觉。

毒一次,没死,换种毒;

毒两次,没死,继续换;

毒第三次,还没动静,那暗茬终于发现不大对劲,才匆忙停手。这时间掐得太紧,三种毒还没被“消磨”干净,怪婆婆就来了。

怪婆婆什么功力?向雪使毒本事足矣独步武林,而婆婆的用毒手法更臻至出神入化。毕竟是山崖下十几年里,日日夜夜折腾出来的。

向雪从来不懂“以德报怨”四个字怎么写,不追究,只是觉得陪这些跳梁小丑蹦跶很是无趣,便放任自流,任他们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