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若殇寻思一二,伸手召来女吏问道:“太上皇可是用膳了?”

“回女皇,太上皇在御书房会见兵部重臣,后见天色渐深,便赐下晚膳席面,与大人们同食,以示恩德。”

难得拉下脸面想主动修复母女之情,谁知计划落空,皇甫若殇俏脸一黑,觉得很不爽快。

寻了个借口发作,把宫娥统统赶出殿外伺候,借着夜色偷偷从小门溜了出去。

老司秋最近几天总有些心神不宁,太上皇态度的似乎变得颇为微妙,她身边几个亲信宫女一一被找到由头挑错,轻则夺职,重则杖毙。换来的新人又全是生面孔……

想起十几年前亲手制造的“狸猫换太子”,老司秋并不后悔,她只怕事发后女皇被自己连累……

仔细回想每一个细节,老司秋想不出是哪里出了纰漏。

在观音像前诚心诚意地颂几遍佛号,仍不能静心。

冬宫殿外

老司秋见站满一排人,皱眉问道:“怎么都在外头,里面不留人伺候?”

“回司秋,女皇说人多心烦,不让奴婢们在里头。”

冬宫女吏也很委屈,她们这是两面不讨好。

老司秋心一跳,不顾阻拦,待进去一看,空荡荡的,哪里有半个人影?

“哎,你在不在?”

皇甫若殇小心翼翼地推开石门,她不敢点灯,怕引来旁人注意。

地下室里黑乎乎地,借着外头烛火也看不分明。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那被关着的人感觉很是亲近,有什么不快烦恼,就总想找他来谈谈。

反正人被关着,也没地方乱嚼舌根。

“哎!你到底在哪儿呀,出个声……唔!”

脖子一痛,皇甫若殇觉得脑袋里“嗡”地一声巨响,整个人便彻底晕了过去。

萧篱落拎着皇甫若殇,从半开的石门中离开。他被关十几年,武功自然不能朝夕间恢复完全,但借夜幕逃离皇宫,还是可以的。

十几年。

整整十几年了。

皇甫烵加诸在他身上的屈辱和苦痛不说,害得他妻离子散,如此深仇大恨怎能不报,怎可不报!

萧篱落没教仇恨冲昏头脑,皇甫烵身边影卫众多,各个身手高强,单枪匹马去报仇无异于送死。

暂时动不了皇甫烵,那便由她女儿代母受过吧!

次日,皇宫中传出消息:女皇重病,由太上皇全权摄政。

又,冬宫一干侍从看护不利,有失职责,欺上瞒下,统统予以杖毙,以儆效尤!

皇甫烵面对空荡荡的地宫,面容森冷,手握一只样式老旧的锦囊,五个指头慢慢收紧,再收紧,恨不得生生把这锦囊掐个粉碎。

“萧篱落,你很好!”

她皇甫烵,天上地下,要什么得不到?

她有什么错?错,只怨老天教她喜欢上姐姐的丈夫;错,只怨老天害她满腔情意付诸东流。

她没错!

为得到那个男人,她弑亲夺权;为那个男人“神志不清”,她费尽心思,不惜身份尊贵到处寻找木琉璃;为那个男人,她……

可就是那个男人,十几年来都在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