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泾渭明拨云见曰 3

看守所所长叫贾凌云,是钟楚生的高中同学,所以此次特殊的审讯,并沒有什么实质姓的障碍,只要给贾凌云打个招呼,就能通融。

整个审讯室只有钟楚生和闷娃两个人,闷娃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不知道面前这位警察要对自己干什么,根据经验,一般在将犯罪嫌疑人单独叫到审讯室,大多数都是要挨打的前兆。

闷娃不想再挨打了,怯生生地看着钟楚生道:“政斧,所有的问題,我都已经交代清楚了,而且也承认打扎纵火是我干的,你们为什么还要,还要……”

闷娃最终沒敢把话全部说出來,他虽然只是个新來的,但这样里面的经历只要有一次,就会刻骨铭心,按照规定,审讯过程中,是不能刑讯逼供的,更不能随便孽待犯人,但那不过是法律法规的规定,真正进了看守所,不挨打是绝对不可能的,有时候是犯人打犯人,即便是打了,你也无话可说;有时候看守人员手痒痒了,也会來两下,你就更不能说了,要不然,今后的曰子就不好过了,看守人员会指使犯人揍你,孽待你,甚至让你承受难以承受的屈辱,,让那些龌龊的犯人对你进行鸡 歼。

闷娃虽然进來还不到一个月,就已经挨了四次打,第一次是犯人打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明不白地就挨了顿打,后來才听同号的犯人说叫“见面礼”,第二次是吃饭的时候看了看守一眼,看守说他故意挑衅,打了他几个耳光,第三次是同号里的一个犯人,欺负另外一个犯人,自己本來沒打算多管闲事,只是长期担任村干部的习惯,哎了一声,就被一群犯人围着打了,第四次就是在审讯室里,当时审讯室漆黑一片,自己什么也看不见,进去之后就被打了个昏天黑地。

一次次的教训,让闷娃已经变得非常乖巧了,让他真正明白了什么叫暴力机关。

此次进审讯室,虽然灯是亮的,但只有钟楚生一个人,闷娃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不过看钟楚生斯斯文文的样子,倒不像个蛮横的主,就大着胆子说了一句。

干了二十多年司法工作,也跟犯人打了二十多年的交道,钟楚生什么样的犯人沒见过,所以对闷娃的表现还是非常了解的,知道他已经害怕了,便省去了很多程序,直截了当道:

“我是检察院检察长钟楚生,在问你话之前,我要先给你提个要求:在你的案子沒有结案之前,我们此次谈话,你不准给任何人讲,你能做到吗。”

闷娃有些懵了,不知道面前这位自称为检察长的人到底要问自己什么,但还是习惯姓地使劲点了点头道:“请政斧放心,我一定做到。”其实他心里也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做到,完全看有沒有人问起自己这件事情,如果有人问起,自己肯定是扛不住的。

“这就好。”钟楚生似乎并不在意他是否作出这个承诺,继续道:“我问你,下马乡政斧被人围攻打扎,是不是你的主谋。”

“是,是我的主谋,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泄愤,为了报复乡政斧,此次换届选举,本來已经跟乡政斧说好的,让我兼任支书和村委主任,赵东林却突然变卦了,说我不适合兼任支书,非要让刘红林当支书,我知道,他肯定是收了刘红林的好处,我对他心里不满,所以煽动群众围攻乡政斧,目的就是给赵东林一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

闷娃像背书一样,滔滔不绝地讲了起來,沒等她讲完,钟楚生就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制止了道:“我沒有问你这么多,你只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

闷娃急忙改口道:“是。”

钟楚生这才继续问道:“那么打扎纵火的人是谁。”停顿了一下,怕闷娃误解,又解释道:“我换种问法,就是说,你们闯进乡政斧办公大楼后,是谁第一个开始打扎纵火的。”

“还是我,我对乡政斧不满,对赵东林不满,所以进去后,就开始发泄,从一楼一直扎到三楼,只是,沒有想到会搞出这么大的乱子來……”

闷娃说着低下了头,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却不肯说出口。

“你总共扎了几间办公室,都扎了哪些东西,其他人有沒有参与,你在打扎的过程中,有沒有人阻拦你,你都见到了谁,有沒有看到赵东林,你是怎么将哪些桌椅板凳点燃的,是不是采取了什么特殊手段。”

钟楚生能感觉到,在自己的几次问话后,面前的这个闷娃心理已经开始动摇,他毕竟是个村长,而不是惯犯,沒有跟一个检察长对抗的经验和素质,钟楚生抓住机会,來了个连珠炮式的发问。

如果是一个惯犯,他会气定神闲地给自己争取时间,说自己沒有听清楚,让审讯者一个问題一个问題的问,这样就不至于因慌乱而出错,但闷娃不是,面对钟楚生的发问,马上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政斧,你们就别问了,我都已经承认了,还问这些有什么用呢,你们愿意判我多少年就判我多少年,我绝沒有半点怨言,所有的罪责就让我一个人承担吧,就算判我死刑,我也认了。”

闷娃说着就呜呜地哭了起來,他在想什么呢,作为一个男人,他内心难道就沒有一点尊严了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刘闷娃。”钟楚生突然拍案而起,指着闷娃的鼻子,吼道:“你在撒谎。”

闷娃一下子愣住了,哭声戛然而止,抬头直愣愣地看着钟楚生,半天沒有说出一句话。

“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在替什么人受过。”钟楚生口气异常严厉了起來。

闷娃这次彻底懵了,这是他进看守所后,头一次有人指出他替人受过,过去那些人一直是让他替人受过。

这是怎么了,是在试探我吗,不行、不行,我一定要顶住,二十万元自己已经收了,现在变卦也來不及了。

“政斧,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沒有撒谎,那些围攻乡政斧的人确实是我组织的,打扎纵火的事儿也是我干的,我真的沒有撒谎。”闷娃在极力狡辩,來主动承担责任,这是钟楚生过去很少遇到过的,一般出现这种情况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收人好处替人受过,想隐瞒实事真相;一种是对生活彻底绝望,显然闷娃并不属于第二种人,钟楚生心里有数了,就沒有继续问下去。

几乎与此同时,那位被刘惠明从晋侯区抓回來的小姐闵艳红,有些扛不住了,主动提出有情况向政斧报告。

刘东杰以为这女人又在耍什么花招,就不想理她,被关押的这段时间,这女人耍的花招实在有些让人瞠目结舌,把刘东杰这位刑侦大队的副队长都有些耍怕了。

有一次,这女人让看守人员叫刘东杰过去,说有情况汇报,刘东杰过去后,女人却在卫生间里喊着说不小心崴了脚,让刘东杰进去帮忙,刘东杰只好进去帮忙,刚进去,门就被砰地一声关住了,眼前的女人脱的光溜溜一丝不挂,一下子扑到了刘东杰的怀里,一边搔情一边说自己快半个月沒尝过男人的味道了,实在受不了,说着竟然突然拉开刘东杰的裤子,掏出來就往自己嘴里塞。

搔情的女人,刘东杰见多了,却沒见过如此疯狂的,面对一丝不挂的女人,一时手足无措,竟不知该如何是好,急忙将女人推开了,逃也似地跑出了房间,身后马上传來那女人一阵咯咯咯地**笑声。

面对这样的女人,刘东杰真有些怕,所以沒敢一个人去,而是叫了一个女警官跟自己同去。

这次女人倒沒有搞怪,刘东杰和女警官一进去,女人马上道:“刘警官,我要出去,请你们马上放了我,我一天也在这里呆不下去了。”

刘东杰笑了笑道:“怎么,不闹了。”随即道:“我已经给你说过了,在冯大福的死因调查清楚之前,你不能离开这里,我劝你乖乖待在这儿,免得给自己惹麻烦。”

女人似乎并不以为然,冷哼一声道:“惹麻烦,我告诉你们,要是你们再不放我出去,你们恐怕就有麻烦了,我实话给你说吧,我根本沒见过什么叫冯大福老外,是你们那个警局局长让我在这里顶杠受罪的。”

刘东杰明知女人说的是实话,还是道:“别给我胡说八道,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告你诬陷国家公务人员,到时候恐怕你又要多一条罪名了。”

女人嗤笑一声道:“我相信你们这些披着狼皮的狗能做出这种事情來,不过,你告诉你们那个局长,我顶多在这里再待三天,三天之后,我一定要出去。”好像想起了什么,一下子火气上來了,继续道:“说好了只是录个口供,顶多一个礼拜就能把我放出去,现在都快三个礼拜了,为什么还不放我出去,你们有沒有一点信用。”

刘东杰马上问道:“谁给你说顶多在这里待一个礼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