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琼一脚踩下了刹车,车子在一片尘土飞扬中停了下来,她脸色阴沉地走到萧燃跟前,一把扯开他的上衣。

丧尸的爪子斜斜地在萧燃的胸口正中央留下了一道长长地纪念,伤口倒是不深,而且已经不再流血了,可是伤口附近的皮肤都变成了一种可怕的紫色,而且还正在向四周蔓延。

方琼深深吸了一口气,类似的事情在队伍里面已经生了好几次了,目前没有任何方法能挽救被感染者,每次的结局都是一样的。她掏出五四手枪抵在萧燃的额头上,萧燃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这一枪的到来,这一过程在队伍中已经生过十多回,他没想到今天轮到自己。苟延残喘了一年多,最后仍然逃不了变成丧尸的命运。

方琼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握枪的手有些颤抖,她和萧燃已经一起逃亡近一个多月了,虽然这个喜欢看书不爱运动的胖子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自己也谈不上爱他,可一起共患难这么久了总会有感情,更何况萧燃刚才是为了救她而受的伤,可是她是这支队伍的队长,得对所有队员的生命负责,拖下去只会害了大家

过了良久,方琼终究没能忍心扣动板机,她放下手枪,长叹了一口气说:“你下车吧,我帮不了你,是死是生就看老天的安排了。”

萧燃惨笑了一声,没打死他而放任他自生自灭,方琼已经很照顾他了,他不能连累大家。他挣扎着爬起来,步履蹒跚走出面包车,旁边的人像躲避瘟疫一样离他远远的。

方琼扭过身子不忍心再看他一眼,快步跑进驾驶室,随着马达的轰鸣声响起,车子扬起一片烟尘后很快消失在萧燃的视线中,

萧燃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自己到底能去那里,什么时候自己会变成丧尸,因为人与人的体质不同,所以每个人变成丧尸的时间都不同,不过他曾听别的幸存者队伍提到过,只要能挺过8小时的病毒作期,体内就会产生病毒抗体,不但不会变成丧尸,身体素质还能得到大幅度提高,不过这种概率很低很低。

天色已经渐渐黯淡下来了,z省的白天和黑夜温差很大,晚上的寒冷气流足以驱走人们身上所有的暖意,可是萧燃却没有任何寒冷的感觉。他全身上下燥热异常,破烂的上衣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他只觉得大脑昏昏沉沉,很想睡上一觉。可萧燃知道自己不能睡着,一旦失去知觉,就绝对会变成丧尸,强烈的求生意志驱使萧燃每隔一段时间就用小刀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刮上一刀,为了就是要利用剧痛使自己保持清醒,他想活下去,他不想变成丧尸。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萧燃跌跌撞撞地在乡村的小路上走着,左胳膊上横七竖八地布满了小刀刮出的伤口,一道道地就好像小孩裂开的嘴,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滴滴答答往下流淌,可这些萧燃都已经不在乎了,t病毒的作使他失去了大部分思考能力,他现在唯一的念头要找点水喝,驱除这难受的燥热感觉。

路边的小河早已干涸,土地都因为久无人灌溉而龟裂出许多缝隙,萧燃走了很长时间连一滴水都没能现。

突然一辆被烧得乌黑的奥迪a6出现在萧燃的眼中,它的保险杠已经弯曲得严重变形了,在车子前面则有一个被撞得歪歪扭扭的电线杆,上面垂下一根断裂的电线,线头上劈里啪啦作响,还不断有火星爆出,看样子奥迪a6是为了躲避什么东西而导致方向失控撞到电线杆上,断裂的电线又导致车辆爆炸

离车子不远处趴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子尸体,他脖子背后的那枚插入颈动脉的细长玻璃应该是他的致死元凶,估计男子正在逃离燃烧的汽车时被爆炸产生的玻璃碎片扎死的。他的脸早已被附近的野狗啃得一塌糊涂,看不出原来长什么样了,不过他花白的头显示年龄至少在六十岁以上了。从尸体正在腐烂的情况上看死亡的时间不短了。

在这到处丧尸和变异怪物的混乱社会,这种横尸荒野的景象萧燃已经见多了,早就麻木了,死相恐怖的尸体并不会引起萧燃的恐惧和慌乱,他唯一希望的是在尸体上能找到水,可当他强忍着恶臭将尸体翻了个遍后却彻底失望了,没有现任何装水的容器。

遍寻尸体无果后,尸体下面压着的一个箱子引起了萧燃的注意,这是一只手提包大小的方形小箱,箱子的把手上有一支细细的钢链连在尸体的右手上,看样子这东西对他十分重要。带着几分疑惑,萧燃小心地打开了箱子,顿时,一股白色的冰冷雾气扑面而来,这是一只微型电动冷藏箱。

寒气散过之后,一管装满淡蓝色**的玻璃试管出现在萧燃的眼前,萧燃拿起试管,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玻璃与皮肤的接触地迅传遍了全身,让燥热的萧燃感觉精神一振。

“真是太舒服了。”萧燃尽管犹豫但还是毫不客气地拧开试管的封口,高仰起脖子,在手腕九十度的作用下,试管中的蓝色**一滴不剩的落入萧燃张大的嘴中。

如果换在平时,性格谨慎多疑的萧燃绝对不会干这种傻事,去喝这种来历不明的**,可是现在的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任何可以喝的东西,况且这东西和以前喝的蓝莓果汁有些相似。

冰凉,寒冷刺骨,这是**刚一流过萧燃喉咙里的感觉,他觉得自己仿佛喝下了一块来自雪山的万年寒冰,凉意从胃部顺着全身的筋脉迅向上传,那感觉就好像自己的身体里无数条冰凉的小蛇在游动一样。

可是这种舒服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突然间一种火烧一样的烧燎刺痛感取代了刚才的冰爽感觉,似乎刚才喝下的并不是寒冷的冰水,而是炽热的岩浆。

“热,热,好热。”剧烈的灼痛让萧燃感到窒息,他只觉得全身都在燃烧,自己仿佛是早点摊位上卖的油条,在烧得滚烫的油锅里不断地被翻腾、煎烤,直至全身被烤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