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魔都。

罗拔是王,但是所有的魔都不敢犯上。

某日,有魔说那个真魔被镇压在七十二祭坛,他们可以起义了。

等了好久,等了一年他们才敢起义。

起义很简单,他们只需要到大殿上把王从黑色王座上推倒就行。

他们为了享受这种过程,他们选择步行。

昂首阔步,气势非凡,所有的起义者都是这样。

就在宫殿门口,他们的头上又有一道影子。

他们抬起头,红色的鲜血长袍,他不是他,但他还是真魔。

真魔道甲,被人说是真魔。

然而真魔终究是人人都怕的魔,所以他的存在成为了至高无上。

罗拔依旧是王,因为他是真魔的父亲。

从此罗拔一直为王,因为所有的魔都知道他是魔祖,魔的祖宗。

祖宗不需要有实力,只需要他的孩子都是魔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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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真墟岛。

自从那天过后,祖甲就一直住在小竹屋内。

躺在沙子上,不论白天黑夜,不管呼吸的是海水还是空气。

宫门海雪站在岛上最高的山峰,她以为他会回来的,但是这一等就是一年。

岛上变了,外门大师兄在某日清晨沉入大海,听说是自己跑进去的。

宫门海雪不在意,即使她知道外门大师兄是在知道青心是从大海中获得力量后才进去的。

宫门海雪静静的望着,她要再望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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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星空下的一条长街、

一扇黑色古朴的大门上有一枚小剑。

大门里是一个很萧索的院子,两株高大的树木竖立在院子的东西两侧。浓密的树荫下,满是翠绿的长草,大树后方是几间年久失修的房子。

屋子里洁净如新,桌子旁坐了一个道人。道人中年模样,面相和善,只是道袍有些陈旧,灰黑色,样式古老,似乎是死人衣饰。

道人手中正拿着一把刀,很锋利的短刀,形似匕首。

短刀之上,黄白色**夹杂着血丝。

短刀之下,有一个婴儿的头颅,婴儿的眼睛在流血,头颅已经被道人剖开。

婴儿睁开双眼,眼角含笑,嘴巴张开,露出无舌无牙的口腔,口腔里乌黑一片。

道人身后出现几个妖娆女子,个个笑颜如花,双手在他身上**。然后那几个妖娆女子把他抬到桌前,让他坐下,面对小孩头颅。之后便化作几缕白烟消失不见,遗留下几根翠绿色长草。

“道友最近安好?”那道人紧盯着头颅内部,腰有点弯曲,快要趴在婴孩头颅之上了。只见他似乎狂喜一样,专注的把那短刀从头颅里抬起。

一个佝偻老者突然出现在门口,听到道人如此说,脸面有些伤感。

佝偻老者面色黝黑,如同炭色,浑身犹如皮包骨,几乎看不到肉的痕迹。头发很少,呈灰白色,眼睛黑的发亮,但是深深陷了进去。鼻子有点瘪,嘴唇也不是常人的粉红色,而是一种异常白的白色,宛如人死后在水里泡了四五日的模样。双臂随意的被老者放在身旁,双手如同烧焦的骨头。令人惊奇的是,佝偻老者的衣服却极尽奢华,使用一种黑色的布料制成,黑色衣服上缕缕金色浮云,在胸口处还有一轮太阳。

老者裂开嘴,露出两排整齐白牙,挥了挥像是枯木的手走了进去:“和一个死人说什么安好,若真是安好了,你还不是死了?”老者走起路来十分缓慢:“唉…地狱不再是地狱,以前地狱还是死人收容所,现在死人都无处可去。”

“死人可怜,死人凄凉啊!”佝偻老者的声音也变得凄惨起来,竟像是哭悼死人的腔调。

道人将短刀伸至嘴边,轻轻舔了几口,轻轻咂了几下,似乎回味无穷,突然像是明白什么一样。

道人感受到佝偻老者的鄙夷目光,似是没有了继续吮吸下去的**,于是把刀放下。把沾染了孩子脑浆的黏湿双手在身上胡乱的揩了几下。

站起身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佝偻老者,然后指着那婴孩头颅说道:“这是婴孩头颅吗?这是天地玉髓,生命之大补啊!”声音干涩,像是婴孩在桀桀大笑一般。

佝偻老者看着婴孩的头颅,生出无穷怒气,心中似乎也有了勇气,举剑指向那道人:“你是妖魔?”

道人重新坐回凳子上,黑灰色衣袖一挥,桌上的婴孩消失不见,桌面整洁如新:“他们才是。”

“地狱的太阳还是那么清冷吗?”

“那紫月是否还是逢双才现?”

“地狱有人吗?还剩多少?”

一连串的询问让佝偻老者沉默,坐在道人身旁,不再说话。

时间在黑夜里静静的流逝,谁也没有觉得可惜。

老人低首,在黑暗中伸出枯骨般的手从怀中拿出一个骷髅状的铜镜,仔细的慢慢的颤悠悠的用袖子擦拭着,不时地抬眼看看佝偻老者。

等到老人擦拭完毕,他将镜子照向佝偻老者,一道影影约约的迷雾飘向他的身体,老人眼睛放出黝黑的芒光看着镜子,等到镜子里出现一个威武昂藏、不可一世的男子身姿后,艰难的呼出一口气,满意的放下拿镜子的手。十分谨慎的把骷髅铜镜放回怀中,最后还拍了下干瘪的胸口似乎才觉得安心。

“时间快到了。”

“是吗?当初我们没有帮助黑川,懊悔千年,如今,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佝偻道人轻声点头道:“早已是死亡,何来偷生之说。”

话音刚落,两人相视一笑,哈哈大笑,在寂静的夜中极为的嘹亮。

道人为应天,佝偻老者为山子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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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中。

血山血海,黄沙漫漫。

这就是灭掉曾经那些人,杀死七十一头魔的代价。

千手死了,一个人孤独战死。

兰台死了,他和天帝并肩作战。

火凤与血袍死了,因为他们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再杀死两个魔更加是辉煌的奇迹。

世界就是如此,充满了魅惑不可知。

当初圣龙立轩来至地狱,追寻心中的路途,前往天外战场,意外的与天帝等人联手作战,杀死几多敌人,只是,今时今日,放出诸多魔王,却让他们迈入死亡境地。

若圣龙立轩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牵涉着那么多强者的生命,恐怕会变的犹豫不决吧。

当然也有可能不会,因为这个世界已经迷乱,他已经渐渐失去真实的感觉。

恩怨情仇,你我伤悲,都像是夹杂在虚幻和真实之中一般。

黑川,到底是谁?

这个世界中的人,明白,可是圣龙立轩,却在迷惑。

因为迷惑,所以迷失。

曾经的黑川主宰活过来了吗?

他是否活在黑川的国度?

也有可能只是异想天开,所有的所有,都如同梦幻泡影,只是一厢情愿,只是红衣男子施展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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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坛之下血池中。

黑色的小剑在圣龙立轩的额头忽闪忽灭。

“你还在?”

“一直都在。”

“我是谁?”

“你是你。”

“所有人都把我当做是你。”

“但你依旧是你。”

“我是谁?”

“光阴。”

“为什么这样说?”

“血色的太阳,紫色的月亮,月与日相融叫做光阴。”

“我无父无母?”

“可能吧。”

“哦,我会疯狂地。”

“如你所愿。”

圣龙立轩愤怒的仰首一剑,一道血色剑光出手,然后他看见了天空。

“这是哪里?”

“人间。”

“不是地狱?”

“也是。”

天空上有一轮血日,一轮紫月。

死亡时代,人间各族组成联盟共同抵抗混沌神魔。

很多勇敢的人死去,他们的血肉化为太阳,他们的骨骼化作月亮。

血肉是红色的,骨骼是紫色的。

当年占卜者为这两轮日月占卜:岁月深处,日与月相融叫做光阴。

“他们是为了什么?”

“生命。”

“什么是生命?”

“时间。”

“那他们在等待什么?”

“地狱的日月快要相融,那是它们生命中最虚弱的时刻,他们要把这两轮日月摘下。”

“你愿意?”

“不愿。”

“所以?”

“我走了。”

黑川离开圣龙立轩的身体,他要去继续当年未完成的大战。

圣龙立轩看着东方,他的眼角含泪。

地狱的血日和紫月慢慢重合,一株血色小树在他们上方慢慢生长。

看着眼前越来越多的人,黑川眼角含笑,嘴角扯起一抹兴奋的弧度。

他的后方是应天和山子野,他的前方是他等待了许久的猎物。

应天老人手中拿着那面镜子,白色的骷髅铜镜,他把镜子照向黑川,镜子里空无一物,因为他已在那里。

山子野手中拿着短刀,他的身体是婴儿的躯体,那个婴儿头颅是他自己的头颅。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吮吸自己的脑汁,他想知道,自己如何能让自己快乐一点。吮吸自己的脑汁让他很快乐,因为脑汁是腐朽的。因为现在头颅里空无一物,所以他将头颅重新安在在自己的躯体上,脑袋里一片清明,他看到了所有的敌人。

曾经的那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人、有妖、有兽,但是他们都一样,因为他们的眼睛充满**,满是沧桑。

他们看着那颗红色小树,其中有一个老者嘴里发出少女的声音,他是那个给予圣龙立轩乾坤鼎的老妪,他以为圣龙立轩才是主角,他在赌自己会失败的可能。只是没有想到,宿命决定曾经的主角永远是他们的主角。

黑川拔出背后的那柄剑,很大、很宽、很长,血红色的。

“《死者之书》有四种禁忌之术,今天我就让你们欣赏一下我从未对你们用过的千年祭的风采吧。”

所有人的眼中都有着恐惧,他们知道,今天会死很多人,或许是所有。

一八卦阵图载着他来到日月之下,然后化为灰飞飘散,因为它的使命已经完成——护他千年,载他归来。

血色小树下,黑川将剑缓缓地、慢慢地插向自己的眉心。

血色小树瞬间伸展为参天大树,血色的遮天巨树。

一道道血光从血树身上射出,黑川被圆形的血光包围着,有鲜血在一滴滴的滴落。

“浮生事,苦海舟,荡来飘去不自由;

肯回头,是岸边,莫待风波坏了舟。”

黑川在血球里疯狂癫笑,所有的人无法动弹。

“逍逍遥遥,高出尘寰外;

喜喜笑笑,盘桓水石中。”

黑川走出血球,血球化作一滴血涌入他的眉心,他的身体变得透明,因为他完全是由血组成的。

黑川的眼睛里剑光闪烁,当然也有那些人绝望到扭曲的面孔。

一道剑光,黑色的,泛着血色,无比巨大,笼罩了所有人。

天空被血铺满了,所以圣龙立轩看到血一样颜色的天空。

黑川背后的应天与山子野,自嘲的笑笑:“这里是不需要我们的,我们走吧。”

那一夜,地狱与人间的天空各升起了两轮日月。

地狱的两轮日月里有一个婴儿在玩弄着一把明晃晃的短刀,嘴角含笑。这么多年来,他终于可以用自己的眼睛看这个世间了。

另外的两轮日月里只有一面骷髅镜子,镜子里有一个佝偻老人在仰天大笑。这么多年来,他终于可以把腰挺得再直一点,再无愧一点了。

所有的人都死了,包括祖甲。

当然,还有黑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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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血色长袍的道甲来到登仙阁,那里邪陌在等着他。

“现在?”罩在长袍里的道甲依旧如此清冷,或许他真是君子。

“只能是现在。”邪陌看着手中的黑鞘紫色长剑。

道甲站在崖边,旁边有寥寥檀香雾气升起。

邪陌深深呼了一口气,望着道守后方的悬崖说道:“那么你便死吧!”

禁忌之术,一道血色剑刃从邪陌身上涌出,一道又一道,一共九百八十一道。

邪陌虚脱倒地,道甲力竭掉落悬崖。

邪陌趴在地上绝望的笑着,他是邪魔。

会读书的那个疯子携着道甲来到他的身前。

“笑虚生死浪,名利空白战。”然而这道苍老的声音里有着疲惫。

从此,独玉山峰上有了一柄紫色长剑,剑下是枯骨。

峰下,一个白发老者在看书,只看不读,旁边烟雾缭绕。

一个黑衣黑发少年抱着一个婴儿坐在一座枯坟面前,正在细细的饮酒。

他知道,他不是魔,魔已经死去。

真魔是道甲,也是千年魔都的王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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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变成了沙漠。

一座高耸入云的黄色山崖上有一口棺材,棺材上躺着一个身穿白色枯骨衣的青年,他的腰间系着一柄水墨色长剑,他的灯被他点亮放在棺材里。

走下沙漠,来到一座废弃小木屋前。

青年跪下,他的手在沙中摸到一柄墨玉短剑。

他看到那个白色宫殿,宫殿上的火凤凰已经消失,还有那个血袍男子。

天空,所有的头颅变成了乌鸦,他称它们是冥鸦。

“曾经战者的灵魂已融入天空,你们现在只是乌鸦,或许你们会很幸福。”青年默默沉吟。

那一天,地狱里所有的黄沙被聚集在一起,留下无垠的黑色巨石。

黄沙凝聚成一条长河,只是无法下沉。

青年右手朝天空狠狠一抓,人间的诛魔王与他的五百战士、七十八使者惊慌失措的看着棺材下的青年。

月尘的身上飞出三颗宝石,月尘和他们化作血肉融入黄沙,于是地上有了一条河,那条河叫黄泉。

那座高耸入云的黄色山崖在后世的某一日被人叫做望乡台。

黑色的宝石化作了奈何桥;

蓝色的宝石化作了三生石;

红色的宝石沉入地底,衍生十八层,叫做地狱。

绿色的宝石化作一个少年,他叫寂天,他称自己是主宰生死的圣徒,别人喊他为死神。

那个身穿枯骨色长衣的青年叫做地狱之主,他经常背着棺材去往人间寻找那些外表是君子,内心是魔的人,他将他们打落地狱,那里他是主宰。

也许他已经反上大世界,成为人间的主宰了。

某一日,他来到人间南海真墟岛。

自从那日大战之后,这里茫茫一片白雪,岛上的人都走了。

然而最高的山峰上还有一个女子,她叫宫门海雪。

她静静的望着他。

后来,奈何桥畔有了一个卖汤的老婆婆,她叫孟婆,也叫海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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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个男子是谁?

世界像镜子般破碎,圣龙立轩盘坐在广袤的草原上,脸色沧桑,睁开眼眸,望着跪倒在身前的红衣男子,轻声道:“谢谢你让我经历了这一切!”

红衣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圣龙立轩,没有作答,没有失败的悲伤,只有处之泰然和理所当然。

“错乱的世界让你更加明白了吗?”男子盯着圣龙立轩的眼眸问道。

圣龙立轩不说话,缓缓起身,只是浑身乏力,只能将担在膝上的长剑举起,当做拐杖扶着站起来,以剑拄地,居高临下的望着红衣男子,道:“应该是明白了吧?”

红衣男子微笑,缓缓摇头,无可奈何的低沉着嗓音道:“你和那个该死的索邦智者一样,总是神神叨叨的,但是我很开心,因为你明白了!”

圣龙立轩迟疑一下,说道:“灭世之战,我在等待。”

红衣男子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头颅缓缓地下,化为血雨飘向空中。

有白玉宝塔从天而降,圣龙立轩举起手来托住宝塔,回到现实。

百变广场不远处,圣龙立轩消失和出现的时间间隔几乎没有,因为没有人能够察觉到。

但是刘子琪等人都感受到了圣龙立轩的变化。

这种变化,来自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