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无奈的,因为并不是一厢情愿就能够十全十美。

心的距离中间能够摆放许多东西,除了物质财富,还有父母兄弟姐妹感情。

穷酸小子和富家小姐的完美爱情在现实中经常遭受人们的诟病,除了门不当户不对,还有着对阶层的固守。

你没有资格,你不配,你不应该一厢情愿!

吴子凡被驱逐出云华城,无处可去,心如死灰之下来到铁令山脉,这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地方。

任何一个让人无法理透明白的地域都会与修行长生有关,铁令山脉也不例外。

就好像龙池河的源头之说,传闻铁令山脉内别有洞天,有直达云霄的雪山,有绵延万里的大江大河乃至于数不尽的洞天福地,凡人进去可衣食无忧、身强体壮的过一辈子,至于修行者,在里面若是机缘福分足够,一飞冲天,成为世界强者之林中的一员也不是痴心妄想。

然而传闻终究是传闻,还从未有过确切的事迹证明里面的神奇之处。

吴子凡心灰意冷的从云华城内出来,漫无目的的行走,最后来到铁令山脉的入口处。

时值寒冬,冷风四起,大雪开始飘飞,吴子凡看着萧瑟的森林,枝枝丫丫纵横交错。

“这就是铁令山脉,进去者都会迷失掉的灵密之地?”吴子凡眼睛颓唐的盯着森林,没有怎么犹豫便迈开步伐走了进去。

铁令山脉东西二面并不一样,靠近龙池河那边,走进去还能绕回来,接触云华城这边,进去者十个能有九个迷失在里面。

在里面不知道走了多少天,饥寒交迫的吴子凡蜷缩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下,浑身冷透,感觉死亡脚步的一点点来临,没有多大抵触。

呼!呼!呼!

风声越来越大,冰雪也从树枝顶部落下。

嗤!嗤!嗤!

那固定老朽的树枝突然间活了起来,如同箭矢一样在空中乱舞,枝头如蛇头,灵动异常,好像感受到吴子凡,一起掉头俯冲而下,迅速把吴子凡包裹起来,然后缓缓松动张开,恢复原样,然而本来在里面的吴子凡已经不见踪影。

“这是人死后来到的地方?”吴子凡疲倦的睁开眼,惊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山清水秀,云雾缭绕着远方高山,身畔是蜿蜒流淌的清澈河流,吴子凡从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坐起身来,闻着自然的清醒气息,怔怔不语,不知道是自己死了还是怎么回事?

“之前冰天雪地,现在鸟语花香,春冬之隔过的也太快了吧?我记得自己醒来之前是在云华城外的森林里,那时正值寒冬,这是怎么回事?”吴子凡自言自语,没有过多的纠结,突然想到关于铁令山脉的传说,再看周围的情景,顿时心花怒放,喃喃道:“莫非传闻都是真的?”

吴子凡浑身如同被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但是忽然发觉肚子咕咕叫,没走几步就见到几棵不知名的果树,采摘下几颗火红色的果实充饥,身体暖洋洋的,如同吃了大补之物,愈加相信自己来到铁令山脉的真实深处。

选准一个方向,吴子凡来到一块沼泽地面前,正有一头黑驴陷入里面,举步维艰,看到吴子凡这个落魄书生外来客,呜呜直叫。

吴子凡心起恻隐之心,找到一根在大树上松落的藤蔓,扔到黑毛驴身前,黑毛驴张开驴嘴咬住藤蔓,吴子凡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它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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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如梭,命运多变,时隔多年,本不相识的两人相遇,这就是缘分吧?

圣龙立轩刚刚逃脱那巨蟒的攻击,从空中落下,离云华城还有五百里之遥,凭借他的脚力,小半日便能到达,为了休养一下近日以来的疲惫身躯,圣龙立轩在草原上惬意游走,赏心悦目的景致入心,烦躁的心底豁然开朗,看什么都略微喜悦。

爬上前方一座有两人高的小山坡,圣龙立轩惊奇的看着山坡下有一邋遢老者正骑着黑色毛驴慢悠悠,晃晃荡荡的朝云华城前进,按这速度,便是三天也到不了云华城。

黑毛驴背上还有一书生负笈游学背的木箱,不知道里面装着些什么。

邋遢老者身穿灰色衣衫,上面油腻密布,一张瘦削脸面黄斑点点,眼睛也不够精明,好像在打盹,随时都有可能闭上,一头稀疏的白发如同荒草一般,挥舞着手中的藤鞭,嘴中高唱道:“别人骑马我骑驴,仔细思量我不如。待我回头往后看,后面还有挑脚汉。”

邋遢老者唱完还真的朝身后望去,刚好看到圣龙立轩惊奇的眼神,不由得高叫道:“年轻的挑脚汉,你怎穿着乌靴,穿上亮丽衣衫啦?!”

说完从黑毛驴身上下来,一双乌黑的赤脚丫子露出来,撒丫子朝圣龙立轩狂奔而来,几乎是瞬间就将圣龙立轩扑倒在地上,干瘪到只剩骨头的胸部顶着圣龙立轩,咯的圣龙立轩感觉胸口的肋骨都要裂开一样,不管怎样挣扎,邋遢老者都纹丝不动,圣龙立轩这时候才知道自己遇到隐士高人了。

那黑色毛驴见邋遢老者从背上离开,兴奋的仰天吼叫,刺耳的声音响起,早已化为一道黑影,如被狂风席卷样朝南方而去。

圣龙立轩刚要讲话,那黑毛驴刺耳叫声响起,邋遢老者陡然起身,大呼一声:“糟糕!”然后不管依旧躺在地上的圣龙立轩朝黑毛驴的方向飞去,眨眼间就不见人影。

圣龙立轩站起身来,摇了摇头,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至今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他知道此时应该加快速度,免得那邋遢老者追赶上来。

邋遢老者名为雾鬼老人,不过从未在大陆上真正闯荡过,知道他名号的都是些老而不死的巅峰强者,实在是因为这雾鬼老人不喜征伐,讨厌杀斗,喜欢游戏人间,做那逍遥一份子。

曾有强者言,遇到雾鬼老人是福是祸,得看他见你是人是鬼,是人是福,是鬼是祸。

黑毛驴,雾鬼老人喜欢称呼其为兔崽子,与其相伴随有五十多年了,说是伴随不够恰当,因为黑毛驴是雾鬼老人当初强行收服的,所以黑毛驴一有机会便溜之大吉,而雾鬼老人也不厌其烦的追上去。

黑毛驴看雾鬼老人离开自己背上,把圣龙立轩扑倒在地面,不由的高兴的撒丫子狂奔,背上的木箱也很快掉落,雾鬼老人从后面跟上,把木箱背在身上,然后看着天地尽头的一缕黑影,飘飘荡荡的如同一阵风似得便到了远方,黑毛驴已经在他的视力所及范围之内了。

黑毛驴感受到身后越来越近的雾鬼老人,气愤的仰天嚎叫,刺耳音波像是狂风突起,将身周的青草连根拔起,一块青草地皮如被齐整割掉,帷幕样的竖立起来,然后携带着漫天泥土朝雾鬼老人而去,而那黑毛驴便乘机加快速度逃离。

雾鬼老人探出干瘪右手,手指在空中轻轻一捏,然后朝身后一抛,那青草地皮如同被一双无形大手抓住在其头顶上方飞过。

“兔崽子,你再跑,老子我可要生气啦!”雾鬼老人嘴中尖叫喊道,身形一动,飘浮在云端。

黑毛驴停下脚步,看向伫立云端的雾鬼老人,那一抹黑影让他有些震颤,然后毫不犹豫的再度掉头就跑。

雾鬼老人深呼一口气,只见远方白云迅速汇聚,一通天彻地的黑色龙卷风形成,再吸一口气,只见五道粗达百丈的黑色龙卷在黑毛驴前进的方向再次形成,并且迅速移动。黑色毛驴转到哪个方向,都有龙卷凝聚而来。

最后,四面八方足有十二道龙卷将黑毛驴困在十里方圆大小之内,黑毛驴身上毛发掀起,但是足下却如生根一样稳当,吱牙咧嘴,再度发出刺耳声响,然后用后面两蹄人立而起,像人一样朝前走路,前蹄指着挡在前方的龙卷,挥舞着不知名的图案,只见黑色龙卷瞬间被撕裂,黑毛驴也借着这个空隙狂奔而去。

雾鬼老人从空中飘然而下,取下背上藤鞭,轻轻挥去,一道道如同水面涟漪样的波纹在黑毛驴前方落下,只见那波纹所过之处便有一道沟壑形成,极为恐怖,黑毛驴腾空而起越过波纹。但是波纹密密麻麻的形成,最后如同夜晚星辰般浩瀚繁密,把黑毛驴困在其中,再不能脱离一分。

黑毛驴还想用蹄子掘土,看能不能从地下逃脱,但雾鬼老人已经落在身前,于是谄媚样的呲牙咧嘴,磨蹭着雾鬼老人的油腻衣衫,雾鬼老人也没有生气黑毛驴刚才逃跑的事情,取下背后的木箱重新放在黑毛驴背上,嘴中喃喃道:“那个少年似乎不同寻常啊!”

“兔崽子,你说呢?”雾鬼老人一边翻身到黑毛驴背上,一边问道。

黑毛驴的短小耳朵陡然竖起,然后趿拉而下。

雾鬼老人知道黑毛驴的意思,原来它和自己的感觉一样,只是虽然说那种感觉有一丝丝的熟悉,但是非常淡薄,不喜欢钻牛角尖的雾鬼老人耸一下肩,然后对着黑毛驴道:“兔崽子,回家咯!”

一人一驴越过密密麻麻的沟壑,向着云华城飘摇而去,转眼便是数十里之遥。

圣龙立轩没有在天空飞行,那样过于招人眼目,而其在地面踏草而行的速度也不慢,本来小半日的路程在半个时辰内已走过大半。

再有五十里左右应该能到云华城,但是雾鬼老人却早早的在前路中央等待着他。

“小鬼,速度怎么这么快啊?让老头子我一顿好找。”雾鬼老人没有从驴背上下来,黑毛驴不满的低声啼叫,直到雾鬼老人双腿夹了它的腹部一下才安静起来。

圣龙立轩咽了咽唾沫,盯着这个一点都看不透的神秘邋遢老人,犹豫了一下恭敬道:“见笑了,晚辈速度便是拍马也赶不上前辈的。前辈若是没有其他事,晚辈这就离开,不打扰前辈观览这云华草原美景了。”

圣龙立轩刚说完,见那雾鬼老人没有半点反应,只是笑眯眯的望着他,于是调转方向,打算绕过一大圈再到云华城。

雾鬼老人看着圣龙立轩的背影,眉头轻皱,撅了一下嘴,伸出手擦了擦嘴角的油腻,然后幽幽道:“这背影真有老鬼我当年的风采啊!”

说完,便驱赶着毛驴跟上去,把圣龙立轩吓得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小鬼,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互不相关,走吧。”雾鬼老人虽然这样说,但还是跟在圣龙立轩后面。

“前辈,晚辈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吗?”

“没有,只是看你小子顺眼。”邋遢老人的爽朗嗓音中夹杂着黑毛驴打喷嚏的声响。

“那前辈跟着晚辈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没有意思啊!记得当初也有女子这么对我说过,当时我说有意思,然后就对老鬼我穷追不舍,唉,想当初咱也是风流倜傥万人迷呐!咦……”雾鬼老人诧异的侧身看向圣龙立轩,眉头拧在一起,厉声道:“小鬼,莫非你对我有意思?虽说老鬼我不开荤好多年,但是从未好过男风!唉……世风日下啊!”

圣龙立轩被雾鬼老人一番说辞激的不知怎么说话,只能道:“前辈误会了,晚辈只是……”

“只是什么?你们这些年轻人啦,就是这么不懂事,好男风又怎样,承认了又不会掉块肉,等到了云华城,老鬼我带你去逍遥一番。”雾鬼老人这话匣子一打开便不可收拾,接着道:“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端木祁。”圣龙立轩随口胡说一个名字,本名圣龙立轩是不能用了,李轩二字在有心人的眼中也是找到他一点蛛丝马迹的线索。

“端木?”雾鬼老人从脑海中抽取往日的记忆,发现给他印象深刻,并且姓端木的,还真是一个都没有。

“把你背后的剑取下来给我看看,还有,以后喊我老吴就好了,前辈太难听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太过眼高于顶,怕喊我前辈也是不情不愿的。”雾鬼老人眼光移到圣龙立轩背后负着的断恶说道。

圣龙立轩迟疑一下,然后解下长剑,恭恭敬敬的递上去。

雾鬼老人满意的看着递剑过来的圣龙立轩,哈哈大笑道:“你这年轻人有点合我的脾气。”

接过宝剑,拔剑出鞘,雾鬼老人伸出手敲打剑身,铿锵剑鸣嗡嗡而起,不仅十分清脆,还有莫名的韵味在里面,雾鬼老人忍不住啧啧赞叹,道这柄剑在他此生见过的兵器中算是排在前列的了,由此更是高看圣龙立轩几分,也更加疑惑。

将剑抛给圣龙立轩,雾鬼老人道:“小鬼,等到了云华城,我定要好好招待你,不知你是否愿意?”

雾鬼老人说完翻了翻打补丁的口袋,好不容易才翻出一枚晶币,举在眼前,映着阳光,笑眯眯的,只是眼睛深处的某些光芒与这笑眯眯的神情不怎么融洽,带有伤感。

圣龙立轩看着雾鬼老人的模样,没来由的在心底产生同情,那枚晶币在圣龙立轩眼中也显得神秘起来。

“老吴,你家是在云华城吗?”

“不清楚,可能是吧,也可能不是了。”

“什么意思?”圣龙立轩疑惑道。

“不知道老家的老房子还在不在,不知道那棵老树有没有在等我这个老人,还有那口老井,不知是否已经干涸,唉,我最想念那口老棺材啊!想当初我可是花了老大的功夫去制作的,只是一直等到现在还没有死,这次回家看看,如果那口棺材还在,姑且在里面住上三两晚,也不枉我费了那么多苦心,然后烧掉,以后恐怕也用不着了。”雾鬼老人小心翼翼的将晶币放回口袋,似乎不满意,又移到胸口,猛拍两下,感受到肋骨有些疼痛才放心的缩回手,然后念念叨叨的说着。

“老吴你活了多久?”圣龙立轩谨慎的问道。

雾鬼老人好像知道圣龙立轩在调查他的底细,转移话题道:“活了多久,年龄吗?小伙子,老家伙告诉你一句忠言,对于好男风的人来说,饥渴到极致,年龄不是问题。”雾鬼老人说完,刻意敞开胸怀,大有圣龙立轩想上就上的意思。

圣龙立轩这时候也知道雾鬼老人有点玩世不恭,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无奈的耸耸肩,既然他不想说,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问,只是对于雾鬼老人的戒心减少不少,毕竟从刚才遇到他的情形看,自己在雾鬼老人的手中是没有招架之力的。

“老吴,你到云华城住在哪?”

“随遇而安,便是荒山野岭、穷乡僻壤也能高呼席地幕天,你说这世间还有什么地方不能待人的呢?”雾鬼老人突然伤感起来,但举止动作却极不相称,还有黑色污垢在指甲里的手指伸到鼻孔里旋转,然后看着干干净净的指尖道:“小鬼,你说年轻人为什么就不能忍受贫穷啊?你说说,假如你住在茅草屋中,但是又心比天高,遇到那些不学无术却生来富贵的纨绔子弟,会不会有自卑感觉?”

“这……晚辈觉得……”圣龙立轩刚要回答,就被雾鬼老人挥挥手干脆的打断。

“你还是别说了,看你这模样,也是位富家子弟,那种感受定是没有尝过。”雾鬼老人声音从大到小,最后喃喃自语道:“年轻人的尊严呐?!”

雾鬼老人伸出手拍了下驴头,只见黑毛驴停下来,圣龙立轩好奇的望向雾鬼老人。

“来,小鬼,把这木箱子背在身上,等到了云华城再给我。”

“老吴你这是什么意思?”圣龙立轩不解,但是雾鬼老人将木箱抛给他便高叫一声,随着黑毛驴化为一道黑影消失在远方,让圣龙立轩望洋兴叹般的摇摇头,满心疑惑。

圣龙立轩没有打开木箱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背在身上,然后加快步伐朝着云华城疾奔而去。

等到圣龙立轩走了有盏茶功夫,雾鬼老人回到原地,望着云华城的方向,撕咬着手中刚刚烧烤好的兔子腿,满嘴油腻的含糊道:“小鬼,对不起了。”

然后骑着小毛驴慢慢悠悠的前进,看这速度,怕是三天三夜都不一定能够到达云华城。

夕阳西下,天边红彤彤一片,雾鬼老人骑着毛驴堪堪到了城门下,脸上像是笑开了花一样的望着城墙上的黑铁牌子,上面写着云华二字,但是在不注意的地方,黑色铁牌左下角有一道浅浅划痕,若不是亲自刻上去是断不会发现的,雾鬼老人幽幽道:“我吴子凡回来啦,只是和当初立下宏伟誓言的姿态完全不相符,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嘲笑呢?”

雾鬼老人摆摆手,好像对着某些人不屑说道:“不管了不管了,管那么多干嘛,毕竟连自己的心都管不住啊!”

说完从毛驴背上下来,轻声道:“小兔崽子,说好的,到了城里就不准乱跑了啊!”

黑毛驴高抬起驴头,咧着嘴,自认为很高傲的点头,表示自己是只信得过的驴中君子。

雾鬼老人满意的走到汪俊面前,挺直胸膛,一马平川,爽朗道:“需要搜查吗?”

汪俊退后一步,挥挥手,然后雾鬼老人在汪俊的厌恶表情里,如同乌龟挪步样的牵着黑毛驴走进城里。

那谁,我来了。

我真的来了!

只是,你还在吗?

你知道吗,我还爱你啊!

想你,到彻骨!

夕阳西下,苍老的皱纹,沧桑的脸,

泪,却,璀璨,晶莹,剔透,

一如既往。

多年后,想念的人来了,你还在吗?

姑苏林柘顺着长廊而过,穿越石桥,雕梁画栋和那池上楼台,来到紫竹林前,里面有一座完全由紫竹搭建而成的阁楼。

如水般的琴音突然响起,姑苏林柘坐在旁边的一块怪石上,从袖中掏出一根长笛,和着琴音吹响手中笛。

或如行云流水般直泄而下的舒畅,或如滔滔江水拍打湖心巨石那样汹涌澎湃不可停歇,再如走到天涯海角,在无路可走时的无奈和滞缓,也有像濒临绝境之人闭上疲倦眼眸时突然发现死亡只是一场梦,站起身来,真正享受自己的年轻时光时的那种陡然惊喜。

琴音落,笛音止。

姑苏林柘踏步向前,走进空无一人的竹屋里。

古朴典的七弦琴被放置在琴桌上,旁边香雾缭绕,坐在琴桌前能够透过窗户看到天边流云,若是转身,便能见到一条小小溪流从不远处的假山上潺潺而下。

姑苏林柘毫不惊奇屋内无人,走到七弦琴前,俯下身,在琴桌下摸索出一根卷轴,从容打开,认真细读,然后心中了然,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只是脸上凝重了几分。

在姑苏林柘的脑海中浮现一件尘封日久的故事,但是又如记忆犹新一样。即便他不曾亲身经历,但是问过许多经历过那件事的老人。了解的十分详细,加上其多愁善感的心思,那件事就如同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

也是因为如此,姑苏林柘才下令让姑苏行在城门口注意那些背负木箱的来人。

只是至今没有消息,而据那约定的时间已经渐渐临近。

来的人不是要等的人,让那等待的人心急如焚,黯然神伤,每每以泪洗面,让姑苏林柘也是神伤不已。

姑苏林柘离开,一道紫色身影从阁楼款款而下,纤纤素手抚摸着身旁紫竹,望着东方云天空,仿佛见到风云变幻,时间流转到青春年少时,看见那道孤傲不屈的身影,那张因为他人瞧不起轻蔑的目光而扭曲的面孔,低声道:“该来的人还不来,在等的人也不应该再等了,不是吗?”

竹林中,有女子,面含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