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活在当下是为了瞭望未来,而有些人活着注定是为了那尘封的记忆。

时间易逝,匆匆百万年而过,记不住时间长短的人们称呼那段岁月为远古,名那场大战为灭世。

可是没有人仔细回想过大战之前的宁静岁月,或许不输于人类任何一段快乐安逸的时光。

漫步云端观看大海波涛连绵,行走于山林观珍禽异兽清泉。

这一日,身穿银衣,拥有绝美容颜的天辰独坐断崖,静享一人好时光。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一道温润的男子声音在山脚下的森林中响起,天辰心头跳动,好奇的站起来俯身下望。

玄冥奉师尊之命到断崖的山脚下采摘一朵即将成熟的旷世奇花——绝缘。

绝缘花,缘尽情尽万物尽,是为无情无义无情义。能够让苦无断肠悔药者忘记记忆的悲伤,活在重新的一片空白的未来。

他身背药箱,被那散发五彩光芒的绝缘花吸引,而天辰因为好奇声音的来源,正俯身下望。他似有所感,抬头观看。

有时候,相遇只需要一个缘分;有时候,相恋只需要一个眼神。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玄冥怔怔看着天辰,被那远在断崖之上的绝美女子夺走心神,并且将自己的下半辈子注入爱情的漩涡。

“我叫玄冥,你呢?”玄冥呆呆的看着天辰,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如此笨拙的叙述自己。而天辰也在本以为永不会羞涩之后羞涩说道:“天辰,你就住在这山林之中吗?”

“恩,和师尊一起,要不你去我住处看看?”玄冥害怕以后再也遇不到天辰,忍不住说道,或许师尊应该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在快速跳动不停,知道应该怎样才能让自己的心不再如此颤抖。

她答应,他笑了,笑起来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黑衣老者,玄冥的师尊冷冷的看着天辰,道:“这里不欢迎你,你还是走吧。”

玄冥搞不明白为什么敬爱的师尊一见到天辰就如此冷漠,也不明白天辰在见到师尊的那一刻便如临大敌。

玄冥与师尊决裂,于当晚午夜之时来到白天天辰所待的断崖之上瞭望远方,泪顺着脸颊而下,流过嘴角,流过喉咙,融进心田。

他哭了,月光下的他嚎啕大哭,若她在他身旁,一定会忍不住说他哭起来像个孩子。

“你真是个半大的孩子啊!”天辰突然出现在玄冥身后,与他并肩而立,伸出手握住他因为经常练剑而生有老茧的五指。

“天辰,我这样离开,师尊会不会再也不愿见我啊?”玄冥还是有些犹豫忐忑,他知道自己在早已孤身一人的师尊心中的地位。

天辰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来看向从未涉足过红尘的玄冥道:“不会,你们会再见的。”

月光弥漫着从天空而下,黑衣老者望月悲悯,轻声道:“师尊就要去了,而你却不告而别,唉。”

深长的叹息响起山林,惊起许多安眠的鸟雀山禽,在扑扑飞起的黑压压百鸟和此起彼伏的豺狼虎豹啸吼声里,黑衣老者飞向高空,直达天外,静静漂浮,在等待,等待那早已在等待的那一刻。

天辰将玄冥带到蛮荒大陆的中央之地通天峰,至高殿堂内,玄冥成为兽神部落已经缺席百万年的执天者,而他也知道天辰的身份,十八兽使中最神秘的银兔兽使,地位力量权力丝毫不亚于三大长老和七大司长的银兔兽使。

最年轻的长老,最神秘的兽使,怎么看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没有人反对,却也没有人赞成,因为所有人心中都有一份疑惑,这样的美好姻缘来的是不是太过容易?

他与她履步红尘,俊男靓女,惹得红尘频频顾盼,然而在这多情的红尘之上正酝酿着一场即将爆发的战争。

世界有时、有生命,成长繁荣继而衰落似乎并不值得惊叹讶异,但是身处世界之中的生命却在为未来奔波劳碌,争取夺得一份生机。

第一场战争打响,死掉太多的人,凡人最多,修行者也不少,境界低者死伤多,境界高者也不能幸免。

玄冥与天辰突然决定结为夫妇,没有请任何人来。

心有所感,那一日身穿新郎红衣的玄冥突然来到悄无人迹的小屋中,得到师尊的一封信。

“战事将启,怎能惆怅于恩怨情仇?”

缪缪数字书写于七年前,而那时候正是他离开的时刻。

玄冥怔怔不语,忽然感受到高空有一场堪称壮烈之至的战斗正在惊遍世间沉睡梦中人。

焦急的升往高空,暗黑无际的天外,玄冥看到师尊与敌同归于尽,那一刻,他明白了自己一生的追求。

夜色已深,新郎未到,新娘却早已在屋内等待。

伸出手掀开新娘头巾,天辰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屋,而门外也是静静无人,突然明白,这场婚事是一场闹剧。

天辰卸掉新娘妆,重新穿上银色衣衫,脸上看不出丝毫悲伤。

决绝的离开,那道背影是那样的自信和洒脱,她相信他爱她,但她也相信他放弃了她。

看透所有,奔走天涯,疯狂寻找他的踪迹,可是玄冥好像从世间蒸发,即使动用兽神部落所有的力量都无法探知他的下落。

玄冥手中握着绝缘花,冷漠的念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闭目盘坐,绝缘花的花瓣从空中洒落,有血泪滑下心头。

绝缘花,缘尽情尽万物尽,是为无情无义无情义。能够让苦无断肠悔药者忘记记忆的悲伤,活在重新的一片空白的未来。

玄冥迈过那道门槛,彻底超脱凡俗,真正屹立在世间的巅峰。

大战愈加激烈,玄冥出世,惊艳世人,深受鼓舞。

天辰心头悸动,似乎明白发生了什么,朝他微微一笑,仿若两个陌生人初次见面。

玄冥确实不记得她,从未见过一样。

天辰在无人的角落哭泣,嚎啕大哭,哭起来像个孩子。是的,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因为只有爱到彻骨,才能在绝缘花下忘得一干二净,忘得一干二净,形同陌路,才能说明当初他是爱的那么深。

每当天辰身处危机之时,玄冥都能知道,并救她于危险之中。

“女孩,我喜欢你,只是你会遇到比我更喜欢你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感觉冥冥中有人曾爱你胜过这个世界。”不知道喜欢是何滋味的无情者玄冥看着抱紧自己的天辰喃喃道,那一刻,他感受到涌遍全身的颤抖和温暖。

闭上眼眸,玄冥在与敌方至高第五人的战斗中身受不可救治的重伤。

感受着身体渐渐失去温暖的玄冥,天辰下了个决定,让他沉睡,等到可以重生的时候再唤醒他。

抱着呼吸平稳的玄冥,天辰来到初次见面的山林之中,只是当初场景早已在大战中不复存在,只余一道深深峡谷。

每逢月圆之夜,独居竹楼的天辰似乎总能听到玄冥的温润声音:“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