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

原来小芙担心着自家娘娘的性命,偷偷跑出去叫了皇上过来。

“惠贞,快放开皇后!”周恒焦急地命令。

惠贞看到周恒,心寒了一大半。这个她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心里却只有别的女子。想到这里,她冷笑:“臣妾放了她也要死,不放她更要死。即使如此,臣妾这就了解了这贱人的性命!”

“如果你现在肯放开皇后,朕保证不会伤你性命。”

“臣妾要这条命还有什么用?臣妾每天都盼着皇上您能过来看看臣妾,臣妾整天等,日日夜夜等,臣妾等来了什么?都是这个贱人,这个贱人害得臣妾失去了皇上,我要杀了她,替自己报仇!”

含香匆忙说:“贞嫔,你又怎知道皇上爱不爱你呢?其实皇上他还是喜欢你的,你从晋国就陪伴皇上,皇上心里怎会不知道你的好?”

贞嫔愣了一下,想听她说下去。

“只是皇上一直没有说出来,这么多年的情分,皇上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他定是不会忘记你的。你若不信本宫的话,你可以去问皇上。”

贞嫔手一抖,转眸去看周恒。

周恒趁惠贞分心之际,抽出腰上别着的短剑向她扔去,短剑正好刺到了她的左肩。同时,含香也一把推开她,跑了下来。

惠贞再过警惕也忘记了这一点,皇上乃皇室子弟,从小除了要读书,其次最重要的就是习武。她只想着后妃不会武功,唯独忽略了皇上。再加上含香刚刚说的话,使她放松了警惕。

“快,把她抓起来!”

那些侍卫一拥而上,把惠贞制服在地,用粗绳将其捆绑,等候发落。

惠贞仰天大笑,笑中伴着泪水,她道:“太后临终时曾说,不能伤了臣妾的性命,皇上当时您可是亲口答应了下来。难道现在,您要反悔吗?”

周恒边抚慰含香,边说:“朕是答应过母后不杀你,可这不代表朕处置不了你。有些惩罚,比死更难过!”

“我又何曾怕过死?当年您说您从来都没有爱过我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死了。这些年,我不过是个躯壳,硬撑到了今天。我不是没有忘想过,我想着只要我努力去爱,您就会感受得到!可是我错了,你对我好,你对我温柔,全全是为了太后!”

周恒不想听她在这里乱叫,命令:“来人,把惠贞给朕压到疯人塔,一辈子不许她出来。”

惠贞拼命挣扎,口中大喊:“臣妾不服,臣妾死都不服!臣妾才是最爱您的人,为什么您只看得到她颜含香,您看不到臣妾?臣妾不甘心就这样死了,我这辈子是白活了吗?”

含香看着悲痛欲绝的惠贞,淡淡开口:“贞嫔,你至今不能怀孕,倒也有本宫的功劳呢!”

“什么?”惠贞惊讶地盯着她。

“当年你把我叫去太后的桐彩殿,我去之前就知道你可能会对我不利。于是我带了寿阳公主梅花香,在你打我骂我的时候,我偷偷把香料放进了你的香囊中。我本来是想着,你若不犯我,我就不害你。可你却做了,我就知道我不能再傻下去了。”含香轻描淡写地说着。

惠贞的情绪彻底失控了,她疯了般吼:“颜含香,你竟然对我下手!我说我这么一直怀不了孕,原来都是你,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但她毕竟是女子,力气又哪能比得上几个侍卫的力气呢?

她朝周恒叫嚷:“皇上,皇上您听听,这个贱人她竟有这种害皇家子嗣之心。这种恶毒的妇人,您不能留她在身边啊!她用那种有麝香的香料来害我,您一定要为我报仇,为我不能成形的孩子报仇!”

当听说含香用麝香害惠贞不能怀孕时,全场人都惊了。这些年,含香虽然变得渐渐狠毒了,但从也没有听说她刻意害过谁呀。

只是这次,她要害的是皇家子嗣,皇上还会饶了她吗?

皇贵妃担心皇上会责怪含香,站出来帮她说话:“皇上,臣妾冒昧的说一句。其实皇后娘娘这样做也是有情可原,毕竟也是贞嫔不对在先。臣妾恳求皇上能够看在往日恩情上,饶过皇后娘娘。”

周恒握紧含香冰冷的手,毅然对惠贞说:“你这样的性子,本就不适合养孩子。皇后所做,正是朕心所想。把她押走,朕懒得看她!”

惠贞硬是不走,侍卫便拖着她,她的声音在整个轩霞殿里回荡:“颜含香,我不会放过你!我就算变成了鬼,我也会来找你,我整天晚上来找你,我要你不得好死——”

含香不禁打了个哆嗦,她这么狠的诅咒,谁听了也不会好受。

惠贞是不甘心的,她不相信这些年皇上对她无半点情分。但这一刻,她看到的,是皇上温情地搂过颜含香,口中还说着安慰的话。

这一走,从此帝王是路人。

直到睡前,她都是心不在焉。想着白天惠贞的事,她心里很是不安。

周恒见她这样,劝:“别想了,早些睡吧。要是睡不好,有了黑眼圈,那可就不好看了。”

“皇上……”

“什么都不用说。”周恒轻轻一笑,“有什么事情,明天我们再说,现在最关键的任务,就是好好睡觉。”

“嗯,臣妾都听皇上的。”

含香叹口气,闭上了眼。

只听外面淅淅沥沥地声音响起,想必是下了雨。恍惚中,含香仿佛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帘前,她厉声问:“什么人,竟敢擅自闯入本宫的寝宫?”

听不到答话,只听得有一个女人凄惨的笑声。

含香心里一惊,难道是惠贞来索命了?她又一想,那惠贞只是被关到疯人塔,也没死啊,怎么会变成鬼,来找她呢?

“颜含香,你难道这么快就忘了我了吗?你知道被关在疯人塔是什么滋味吗?我受不了,我宁愿一头撞死也不想受那般屈辱。我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赐。你这个贱人,你敢下来看看我吗?”

是惠贞吗?

“贞嫔,是你要杀本宫,皇上才把你锁到疯人塔的,不管本宫的事。你不要来找我,不是我想害你,也不是我故意想杀你!”含香惊心胆战地说着。

惠贞笑声更大了,她狂吼:“你是没害我,你也没杀我,可你害了我肚里的孩儿!就是因为你的药,害得我怀不上,害得我失去了皇上的宠爱!我恨你,我恨不得掐死你!”

含香抓起身旁的茶杯向她扔去:“你胡说,你惠贞何曾有过孩子?你在晋国那么多年,你不也是没有怀孕吗?你怀不上孩子,是你自己不能怀,你不能怪到我身上。再说皇上根本就不爱你,你以为皇上会让你生下孩子吗?”

惠贞在笑声中消失,消失前她还危言道:“颜含香,我一定会让你过得比死还难受,我会天天来找你,你就等着吧——”

“不要!”她猛地坐起,才发现刚才的一切原来只是梦。

周恒被她的叫喊声惊醒,坐起来问:“怎么了香儿,梦到什么了吗?”

“我梦到惠贞了,她来找我,她说是我害了她的孩子。”

含香一把抱住周恒,在他怀里哭着:“皇上,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坏?我知道她会害我,所以我才用香料让她不能怀孕。要是她不毒打我,我也不会这么做。皇上,惠贞她死了,她自己撞墙死了!不是我要故意杀她,我没有想让她死,我只是想让她难过而已。”

周恒抱着怀里的含香,安慰道:“没事,不过就是做了个梦,别乱想了,赶紧睡吧!”

“我不!皇上你要是不问点什么,说点什么,哪怕你骂我也好,否则我真的不能安心。”含香哭道。

“香儿,我没有怪过你。你知道为什么惠贞一直没有怀孕吗?”

含香有些惊诧,摇头。

“她穿过的所有衣服,都是我命太医用药水浸泡过的。穿上这些衣服的人,终生不能怀孕。即使怀了孕的人,穿上后也会滑胎。所以惠贞不能怀孕,也许跟你的香料关系不大,最主要的就是那些衣服。”

“皇上不觉得我太坏了吗?”

周恒笑着抱紧她,说:“你不害别人,别人也会害你,你也是没办法。倘若真一点心计也没有,我们也就不能走到今天了。”

“多谢皇上体谅,有皇上这句话,香儿就放心了。”

“那白嫔的事情,香儿考虑好了吗?”

含香沉思一会儿,神秘一笑:“本来香儿没想过,但现在香儿倒突然有了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