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身上缠着绷带,卧在**的清远,林清鹂忽然想起毒观音来,这两种药当年还是毒观音命名的,一想起毒观音便不可避免的想起因自己而死的蓝梧桐,

一阵悔意涌上心头,若不是自己贪图她的化骨毒虻,蓝梧桐也不会被神风子害死。若是蓝梧桐在身边,她精通毒理,势必能将清远救回。转念又想起李重远,可怜李重远为了自己武功尽失,自己却弃他而去,若是自己当年救下他,也不见得会有今日之厄运。

越想越悲从心来,这种情愫却又偏偏不能对人说起,便是清远也不能说的,她心中悲苦之极,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正哭着,尤发达闯进来,他刚得到心腹弟子的禀告,便急匆匆的从山下奔来。他面色阴沉。一进门就低声喝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转头盯着那几个弟子喝道:“你们是怎么保护掌门的!?”那几个弟子吓得大气不敢出。

尤发达沉思了一下道:“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有个弟子大着胆子道:“那地方偏僻的很,只有我们这几个人知道。”

尤发达点点头道:“这就好!若是有外人知道,那就一定要将此人灭口!”又问道:“那两个杀手的尸体呢?”

弟子们答道:“已经抬进后面石屋了。只是弟子们刚才仔细看过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尤发达点点头道:“我去看看再说,你们一定要给掌门用最好的药,让他尽快恢复过来。这场婚礼,掌门是一定要参加的!”

刚才他进门的时候,林清鹂还觉得他是担心清远的安危。他所说的话也都是处处为了救治清远,可是他偏偏不曾瞧过躺在**的清远,这让林清鹂疑窦丛生,

听了尤发达最后的话,林清鹂勃然大怒起来,她忽然想明白了。尤发达关心的并不是清远,而是这场婚礼!甚至有可能只要清远参加婚礼,等婚礼结束后,清远马上死了都无所谓!

她虽然搞不懂尤发达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却明白了清远只是尤发达的工具!

她怒道:“尤发达!你好厉害啊!掌门伤成这幅样子,你不关心他的伤势,却惦记着婚礼!你到底是何居心?!”

尤发达脸上现出怒气来,但是瞬间变为谦恭诚恐的样子,赶紧跪下连声道:“夫人息怒。在下只是心中焦急,这才口不择言。夫人息怒。”

因为林清鹂与清远早就有了夫妻之实,所以尽管没有结婚,但是崆峒派上下都将林清鹂呼为夫人。

林清鹂不依不饶:“又不是你结婚,你有什么焦急的!?”

尤发达想了想道:“万万不可这样说,夫人请想,这大婚的日期已经定下,各路英雄好汉已经来了。咱们这件事偏偏又不能传出去,如果日期到了。掌门却不能出席,有没有让人信服的理由,这叫天下英雄怎么想?江湖上最忌失信,以后崆峒派又如何在江湖上服人呢?

所以在下这才口不择言,不想触怒了夫人,请夫人见谅。”

林清鹂听了这番话。静下心来想一会,也觉得大有道理,便缓颜道:“你起来吧,我错怪你了,掌门这次被人行刺。我心中有怒火,唉,倒是要你不要往心里去才好。”

尤发达站起身道:“夫人不生气便是最好,我……我现在就去后面,看看刺客的尸体,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端倪。”自有弟子领着他到后面石屋里去查看杀手的尸体。

他来到石屋,那两名杀手的尸体被随意丢在地上,身后的弟子被浓烈的血腥气味熏得捂住鼻子,尤发达却恍如未闻,过来仔细查看。屋角的杀手头颅粉碎,脑浆鲜血已经干涸,面相看上去惨不忍睹,

尽管现在天气凉爽,但是尸体已经微微有些发臭,另一具尸体倒还算完整,看上去也不那么骇人。尤发达仔细检查一遍,

站起身对身后的弟子道:“这两个人明知刺杀掌门有去无回,竟能义无反顾兵行险招,也算是好汉的行径,咱们武林中人,对这样的汉子要礼敬三分,你去柜上支笔银子,就说是我说的,到山下买两具上好的棺木,再买点纸钱供香,到山脚僻静处把这两人收敛埋葬了。”那弟子领命而去。

尤发达见四下无人,这才转身对那两具尸体做了个揖,低声道:“唉,两位老兄,念在咱们都是同行的份上,我好生发送你们一程,一路走好,

下辈子别做内卫这等见不得光的勾当了!”

他回转密室,又要过行刺用得匕首,看了一会儿,对林清鹂道:“我刚才查看过,那两个人是内卫!”“内卫?”林清鹂听了却有些摸不着头脑。

尤发达见林清鹂对内卫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好将内卫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林清鹂这才有些慌乱,急忙问道:“你是说,这次行刺的背后凶手是当今皇上?”

尤发达摇头道:“那倒未必,自从阿武子解散内卫之后,并不是所有的内卫都到军卫衙门去当官,有些人还是充当内卫,继续刺探消息。

有些人则更惨,朝廷不要了,自己又见不得光,只好流落到江湖上当杀手。我看过这两个人的尸体,身上伤痕累累,手上虎口部位有老茧,

是暗杀的好手。我也看过他们的短剑,剑身狭窄,剑脊厚实,是为了穿透铁甲而铸造的,这种短剑正是当年内卫专门制造的。另外内卫手腕上都有梅花纹身,

这两个人的手腕上都有刀削去皮肉的旧伤疤痕,显然是为了隐藏身份故意将纹身削去了,这样一来反而欲盖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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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鹂奇道:“这样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不等尤发达答话,林清鹂便忽然出手,右手一提便将他的双手拿住,左手顺着肘部一抹,将他衣袖卷起,却见他皮肤黝黑,虽然有些老茧,却不见什么纹身,连疤痕也不见。林清鹂这才放下心来。呵呵笑道:“真是杯弓蛇影,连自己人都疑心了呢!”说罢将他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