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松鹤楼,外面是七八匹高头大马,个个体型矫健,皮毛油光水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用的起的坐骑。那公子把他的几个侍卫从马上撵下来,殷勤的招呼雷石战队的四人上马,继而自己也骑上了马,殷勤的说要送他们一起过去。石云帆几次推辞不得,便不得不应了下来。

“给公子添了不少麻烦,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石云帆坐在马上一摇一摇,他骑马纯粹是在上一个任务世界逼的,再加上现实世界玩票学的一点骑术,根本不敢造次,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看的公子都想笑。

“在下徐墨玉,字松竹,几位叫我松竹就可以,不知几位如何称呼啊?”徐墨玉话里问的是几位,眼睛却只在安妮惠身上打转,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石云帆虽然对此不太满意,但是他们现在也不好得罪这人,只得压下不满,恭敬答道:“在下石云帆,字苍耳。这位是我家人从西域带回的番人,叫他伊万就行,没有字号。这位也是一位西番,叫毕加索,同样没有字号。”

介绍完了两位,石云帆伸手虚指安妮惠,张口说道:“这位是在下的表妹,和在下定了娃娃亲,姓安妮,单名一个惠。家父开明,为她取字静美,还望公子包容。”

“谁是你娃娃亲啊!喂!”安妮惠立刻在战队频道里抱怨了起来,不过语气里并没有太多愤怒,反而有些轻松。石云帆这么说,显然是不想让那位徐墨玉骚扰自己,也是有心了。

“哦,安妮姑娘竟然订婚了?真是可惜……啊,可喜可贺!”徐墨玉顿了一下,咧嘴一笑,好像对此毫不在意的,把话题移到了别的方向。

“不知几位这次来北京,是有何贵干啊,小生可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

“回徐公子,我们这次过来是到护国寺还愿的,之前母亲重病,我们来求过签,烧过香。菩萨庇佑,现在母亲病有了起色,父亲就赶我们过来还愿了,也是要感谢菩萨仁慈,才有了我母亲的好转。”

石云帆把令狐冲安排的来由和身份一一道出,解答了徐墨玉的疑惑之后,继续说道:“我们今天刚到北京,打算在下月月初去给菩萨上柱香,之后就回去向父亲报平安,这段时间,可能要给公子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徐墨玉还是笑呵呵的,一脸大大咧咧,“我这个别院宽敞的很,三进院子总共十四间厢房,你们随便住。那边我安排了有下人,也可以随意支使。要是缺钱了,直接跟白管家要就行。”

跟在徐墨玉身后的一位白胡子老头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就是那位管账的白管家。

雷石战队三人看徐墨玉这么热情,自然也不好冷了场。他们以石云帆为主,和徐墨玉聊了一路,到别院又收拾了些时候,才在傍晚时分送走了这位看起来有些花痴还有些傻呵呵的公子,继续讨论起他们的计划来。

给杨宇轩脱罪已经行不通了,剩下只有劫法场或者劫狱两条路,这两条路在这个武侠世界都不是

他们几个E级和F级的粉嫩新人可以搞定的事情。天塌下来有大个子扛着,根据令狐冲的安排,到时候天下盟自然会有人过来接应。他们要做的,是尽可能打探消息,弄清虚实,同时和天下盟的暗探各自准备落脚地,做好劫狱成功后的逃脱和准备工作。至于那位花痴徐公子,他们几人都决定先这么拖着,实在不行,再另想办法。

而就在他们聚在别院厢房里讨论计划的时候,刚才还一脸傻呵呵的徐墨玉,正面色阴沉的走在大街上,在他的身边,那位白管家和十几个家丁安静的跟随,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还娃娃亲?谁信啊!一听就是明显编出来敷衍本公子的,白有德,你派人去给老子查查,这几个人什么来路,要是没什么大背景的话,还按照之前的方法办理,懂了么?”

白友德低声应了下来,知道少爷这是又要祸害那位姑娘了。不过他生在徐家,长在徐家,自然要唯少爷是从。他转身把少爷的安排吩咐了下去,才快走几步,低声说道:

“少爷,最近朝廷风声有些紧,老爷的处境不是很好,这段时间是不是要小心些,免得闹出什么问题给老爷添麻烦。”

徐墨玉一皱眉头,有些不满。“什么叫添麻烦,我爹不是老说我不定亲,太浮躁么。我过几天试试那位安妮姑娘的成色,要是感觉不错的话,说不定就是他的儿媳妇了,这哪能叫添麻烦呢?掌嘴十下!”

白友德一咧嘴,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他也不说话,干净利落的自己扇了自己十下耳光,扇的嘴边都流出血来,才继续说道:“是小的错了,小的绝对用最快的速度给公子报告那些人的来历。”

“这还差不多。”

徐墨玉微微一笑,双腿一夹马腹,当先跑了起来。他身后的几位家丁和管家,也跟着他跑了起来,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带起一阵慌乱。

之后的几日,雷石战队的四人两两一组,在北京城铺洒了开来,慢慢的搜集信息,探寻路径,熟悉环境。而那位徐墨玉公子几乎每天都会过来到别院小坐一会,时不时还给他们带些礼物,每次石云帆都微笑收下,陪着他在别院散步谈心。徐墨玉除了每次看安妮惠的目光还有些隐晦之外,也没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让石云帆有些安心。

也许是那位首辅大人教育的好,也许是这位徐墨玉确实不想接触有夫之妇,不论如何,安妮惠看样子是逃过一场麻烦了。

然而,在石云帆不知情的情况下,徐墨玉安排的人手已经从城守那边调出了他们一行人的路引,继而按图索骥,奔赴他们路引上的家乡走访信息去了。作为当朝首辅的儿子,徐墨玉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虽然他的父亲给力,朝堂上已经几乎没有不识相的御史。但是徐墨玉还是想谨慎一些,摸清了这些人的来路再做打算。

毕竟,姑娘虽好,老爹更重要。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玩姑娘,而坏了老爹的大事。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在看似平淡中过去,到了

石云帆他们来到北京第二周,护国寺周边和西市周边的环境已经被他们摸的差不多了。几人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西市行刑的过程和漏洞上,刚好这天有个死刑犯要斩首,石云帆便喊上了安妮惠,想一起去看看,观察一下现场。

北京的西市是个不大的广场,两条街道一横一竖交汇于此,在西市的东西两侧,各有一座牌楼。东侧牌楼用来砍头,西侧牌楼用来凌迟。在广场的南侧,是一个搭好的席棚,来自锦衣卫、大理寺和刑部的监刑官便坐在上面。而在广场的其他地方,就是看砍头的百姓和维持秩序的官兵。今天砍头的是一个侍郎,据说是涉及到了什么贪腐案件,围观的百姓一排一排的,拥挤的很。石云帆仗着强化后的身体,护着安妮惠占了个好位置,看着那穿着囚服、披头散发的官员被押上邢台,摆好了姿势,就等着时辰到了,主刑官那一声斩立决了。

“没想到这个年代有这么多无聊的人。”

安妮惠在人群中稳稳站住,微微的斜靠着石云帆身上,低声说道。她这几天都做男人打扮,还往脸上抹了些灰,虽然还能被人看出是个女子,但是那种灵动的气质却被藏起来了,也再没有出现一些不识相的狂蜂浪蝶。

“哪个年代都一样,看别人死,是个很让人兴奋的事情。”

石云帆低声说道,打量着周围。这个年代的北京还比较富足,围观的百姓大多是粗布衣衫,可也有些穿着丝绸长袍或短褂。不同衣服的人泾渭分明的各自聚拢,脸上的表情有的兴奋,有的好奇,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西侧牌楼下根本看不清人脸的那个犯人。

“这样子人太多,太挤了,真的要劫刑场,估计不好逃走。”安妮惠切换到了战队频道,和石云帆商量起具体的安排来。

“恩,前几天勘察环境的时候没这么多人,看来行刑的时候和平常不一样。”石云帆打量着周围的地形,继而说道:“不过护卫倒是挺松懈的,大部分的士兵都用来维持秩序了,真正能应对突然袭击的,只有牌楼下方那两队人,看起来不到一百人,战斗力也估计有限。”

“确实,不过这是一个武侠世界,就是不知道朝廷有没有隐藏的高手”,安妮惠隐蔽的在周围的高处打量,却没看出什么来。西市附近只有两座三层的小木楼,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大门紧闭,只是在二楼和三楼站了些人,指指点点,显然也是冲着砍头来的。

“估计是有高手的,还需要再观察一下”,石云帆刚在战队频道里说完这句话,就听到了身后不远处一个低低的声音。

“这里太乱了,要想救杨尚书……”

说话那人没说完就被人捂住了嘴,发出了轻微的呜呜声。石云帆身子一紧,有些惊讶。说话这人好像也是冲着杨宇轩来的,就是不知道什么背景。天下盟的人还有大半个月才到,这些人显然跟自己不是一路的。如果他们也要劫法场,而双方互相不知道,那可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杀自己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