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云城在一月之内接连发生五起女子被害案。从作案手法来看,前面四起死者都是被人从身后用绳子勒死,继而在她们脖子上补上一刀,尸体上有股浓郁的桂花酿,凶手极有可能便是同一人。然而,这些女子都有一个共性,皆是富家女子,平日很少迈出闺门,根本就不可能同时与这个凶手结怨。

那么,唯一的一个例外,便是赵千金之死了,所有的突破口,瞬间集中在了此处。

倾凌不知安历景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袖中的手握紧了从废墟中捡起来的竹兔子,借以稳定心神。

“当初小民便和凌儿一起对钱知府立下军令状,一天之内破案。可人心险恶,人前能对你笑着脸迎合的,利用完了,便会不计手段地铲除后患。小民便多了个心眼,和凌儿假意破案,让钱大人了结此案。果然,钱知府加官进爵的同时不忘对小民迫/害,还真是不给人活路啊。凌儿百般为小民的性命担忧,是以两人决定,无论如何,要给满朝文武一个交代,也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倾凌瞠目,这个登徒子,自己想居功就去居好了,干嘛什么事都要扯上她?她和他根本就没有丝毫关系!说得煞有其事冠冕堂皇,骨子里的那点玩世不恭,还真当她不知道吗?

一听安历景竟然直接在锦子夙面前告了自己一状,钱知府立刻冲上前去为自己叫屈:“皇上,别听他信口雌黄!下官绝对没有做出这种草菅人命之事!下官为政期间体民间之苦,察百姓之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死不休要死不活……”

“够了,”锦子夙眉峰微皱,这一个个都是怎么提拔上来的官员啊,“钱爱卿,朕自有公断,你且退到一旁。”

“安公子,你继续。”

玉骨扇在手心一转,往前一点,便将正被麻袋包裹住半个身子磕头不断的人给定住了身形:“张全,听闻你自小便在九佛寺出家,一个月之前,赵太师府上的帐房先生才让你认祖归宗,自此还俗?”

没错,麻袋内的,正是赵太师府上帐房先生的儿子张全,平日负责死去的赵千金开销用度事宜。此刻的张全衣衫破败,蓬头垢面,竟是万分狼狈。

“是又怎样?”

“那还真是不巧,这一个个美貌的富家千金唯一一个共性便是曾经在九佛寺礼佛。三个月前,不知是哪位小姐取笑了你一声酒肉和尚,你便打翻了香炉夺门而去?”

“那不过是一时戏言,出家人慈悲为怀,小的又怎会因此怀恨在心犯下杀戒?”

“是啊,出家人慈悲为怀,所以你一直隐忍着。直到还俗之后,这才对她们一个个痛下杀手。作为报复,在她们死后用桂花酿浇灌她们周身!”

“皇上面前,还请安公子对自己的话负责。小的什么事都没做,小的问心无愧,没有证据的污蔑,小的坚决不会屈服恶势力。”

淡然一哂,安历景用玉骨扇挑起他脖子上挂着的一块璞玉:“这块玉倒是挺通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