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一路蔓延,从街道到河岸,偌大的草地上热闹非凡。一座三曲桥,一条幽泉河,河水徐徐流溢。其上星星点点,是花灯的烛火一路延伸。微波涟漪,花灯从岸边一路到河中央,有的终究无法承载太多,陨落于水底。而有的,乘风破浪,小小的烛火载着满满的希望逐渐消失在那茫茫夜色中。

一张张年轻美貌女子的脸在这片璀璨的花灯会中别显风姿。不知是谁将手中亲自做的花灯送到了情郎的手中,不知又是谁将亲手绣的荷包送了那一见钟情的儿郎。不知是谁欢声笑语,羞了那万丈光芒。不知又是谁欲语还羞,望着那思慕的情郎,只把头来低。

月儿高悬,倾泻盈盈之光。“公子小姐,买盏花灯吧?写上彼此的名字,这月老啊,就会抽空给二位来牵姻缘了。”

“月老?”皱了皱眉,松开小白白,任由它跳到地上沿着河岸奔跑着去撒欢,安历景心中不免一阵嗤笑。自己的姻缘,什么时候由得他人来做主了?不过,一想到这儿是人界,便也入乡随俗,不多计较。只是……

“她是我夫人,哪儿来的小姐?”

摊贩也是个机灵的主,忙不迭改口:“公子和夫人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真是让神仙也羡煞。”

“我和他不认识。”倾凌有些头疼地抚额,断然拒绝承认与某人的关系,随手挑了一盏花灯,却是头也不回地往河岸边走去,手指了指身后,“找他付钱。”

这小贩苦巴巴着脸,这叫不认识?随后忙一眨不眨地盯着唯一还在场的安历景,生恐他赖账走人。

手执玉骨扇,眉眼含笑,安历景也挑了一盏花灯,将一枚银锭子抛给了小贩:“女人家就是害羞,没办法。看来回去得多调教调教。”

掂着手里头的份量,小贩乐得合不拢嘴,忙连连附和:“那是那是,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经不得碰。但公子仪表不凡,定是当得起那个调教的人的。”

心里的那个人已经另娶她人,并没有一个人需要她在花灯上落笔成双,倾凌只是提着花灯,蹲在岸边,刚要点上蜡烛,却是一阵风过,手中的烛火黯然一片。

“你做什么?”提议要放花灯的是他,可亲自搞破坏的,也是他。

“这花灯上,怎么能少东西呢?”挑眉,安历景将不知从哪儿顺来的笔递给她,“为夫都将凌儿的名讳写上去了,凌儿总该礼尚往来一下吧?”

抬手,他那盏已经点燃的花灯上,赫然可见两个最熟悉不过的字。

龙飞凤舞,明明潦草至极,却是深沉有力,仿佛化骨成髓,融入了满满的相思与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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