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虽然她不认识他,但从的他眼神中看得出……他认识她,他对她的恨完全写在面上,是那种吃肉饮血才解的恨,

落步无声,他的武功不弱,应该能跟忆霖打成平手,只是……她何时得罪了这一号人物。

此人也正注视着她,似乎在努力的抑制情绪,不让真实的感情渲泄出来,或者是怕会控制不住他自己,冲上来结束她的生命,忆霖正好不在身边,的确是个好机会。

他妈的狗血人生,真是何处不充满意外。

只闻那年轻公子从牙缝中挤出她的名字:“雪冰凝,你的名字让我……恨之入骨。”

哦,夜映月点点头,虽然不会死得不明不白,但总能被恨得明明白白的:“这位公子,本夫人也得罪过你吗?”

三年里得罪的人太多了,一时间没有人提醒,还真是想不起来

黎云乐像是找到了一把好刀,得意洋洋的道:“这是永王府的世子爷,水临风。”水璎珞不明不白的死在丞相府,永王府的人恨她恨得入骨,看这会谁来救她。

哦……夜映月轻轻应一声,脑海立即闪过一个词……玉树临风,戏谑的道:“永王府,有点耳熟,不过……世子爷要是能去掉眼中的恨意,还真是……玉树临风。”

二楼上的众人立即瞪大眼,有点反应不过来,石化了。

回过神后,第一个念头是眼前这个笑得比阳光还灿烂的小女孩,她调戏了永王世子水临风,太不可思议了。

下一秒夜映月就比雷到,对方居然脸红了。

从耳后一直红到脸上,不能理解,只是夸他帅而已,前提还是眼中不能有恨,其实还不及慕容唯情脚一个趾头,脸红个毛!

没道理的,她就变成一色女,调戏了纯净男子。

明天恐怕整个月城都知道,丞相夫人不守妇道,当众调戏永王世子水临风

果然,半晌后回神的水临风,恼羞成怒吼道:“**妇,不知廉耻。”

夜映月睁大清亮的眼眸,用很天真的声音,不解的问:“称赞你好看,就算是不知廉耻,是**吗?”

哼,水临风冷哼一声,转过头不语。

场中众人一愣,听她这么一说后,也觉得是理。

那么小的女孩子,那里懂得什么是调戏,应该是诚心的想称赞,只是话说得有点不得体而已,毕竟是小孩子。

众人还在为她找理由开脱,毕竟夜映月的确是太可爱,谁也不愿意把这么可爱的小女孩,跟无耻的**妇归为一类。

只是,夜映月不仅会调戏,还很毒舌!

只见她很无奈地说:“好吧。”

眼眸中闪过一丝恶作剧,炮语连珠的道:“水世子,你这人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二世祖,早晚气死你老子

。”

水临风的面色刹一下变了,众人的表情全都僵住,这是什么话。听她继续道:“脸绷得那紧,装什么酷,武功好了不起啊。没事的乱翻白眼,活像头白眼狼。”

众人已经想吐血了,水临风的面色都黑了。

夜映月似是没有看到水临风的表现,不知道死活的道:“夸你一句就气血上涨,装什么纯洁无瑕,我只是客套客套而已,真以为你玉树临风……其实综合起来,你连唯情哥哥的小脚趾头都比不上。”怎么又提到慕容唯情了。

但那是事实,慕容唯情那种凡事云淡风轻,高深莫测、雍容尊贵的气质,水月皇朝中几人能及。

他的气质连太子都要嫉妒,他的威严连皇帝也不敢触犯,他才是水月皇朝真正的帝王,不用一言一语,不费一兵一卒的掠夺者。

停下,喘口气,口水都说干了,怎么茶还没有上来?

二楼上一片死寂,水临风的大手握成拳头,关节上一声声脆响,这一拳打下,估计十个夜映月叠在一起,也给打扁掉。

众人还在为她担心中,只听闻她小声委屈的抱怨道:“水世子,我骂完了,是不是就成良家妇女了,现在可以说说你为什么恨我。”真是变态。

咳咳……听听这话,光明正大的骂完人,还很理的指责水临风没事找骂,变态的消遣人,这水月皇朝中,就只有她雪冰凝敢如此。

水临风是自己挖坑自己跳,一口气憋在胸口上,发也不是,不发也不是,憋得脸都红了,转眼间她厚颜无耻的调戏行为,变成他的变态思想。

没事的,谁会主动找骂。

那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不吐不快,憋得脸更加红,喉咙中隐隐有点腥咸的味道,再忍下去肯定会吐血的。

“啊……”

水临风突然大喝长啸一声,震得像是整幢楼都倒塌似的。

黎云乐、周家兄妹吓得面色都白,他们离水临风最近,万一水临风一时失控,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们三人

其他人也不由的缩紧身体,想逃跑,脚却像被钉在地板上,一步也移不开。

“啪……”

旁边一张桌子被拍得粉碎,木屑飞得到处都是,众人立即松了一气,有惊无险。再看向水临风时,他的面色已经恢复正常,目光正锁紧窗口下的身影。

再看到夜映月的表情,众人不知道是该夸她有胆识,还是她不知天高地厚,居然一脸的天真的笑容,弯腰捡起地的木屑闻了闻:“东北大罗雪山的铁血木,五百年一成材,价格不压檀香木,这一张桌子不少于黄金一万五千两,世子爷你得赔给茶庄。”

什么?众人不敢相信他们的耳朵,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有心思关心人家茶庄的事情,还不关心一下的自己的小命。

水临风俊脸一愣,对夜映月的不按理出片,总是慢几拍才能反应过来,冷冷道:“胡说八道。”

楼上却传下一个不卑不亢的声音:“她说的是事实,二楼的每一张桌子皆是用五百年的铁血木精雕细磨而成,价值一万二千多两黄金,折旧算一万五千两,水世子可以明天让派人送来。”

楼上众人一下全都愣住,谁都没想到这么一张普通的桌子,竟然价值一万多两金,不由的也学着那女子捡起木屑闻了闻,果然闻到一阵阵淡淡奇香,人也清爽了不少。

其中有不少人是货的,连闻边点头道:“不错,正是铁血木的香味,还有些年份。”

能上四月茶庄的,都是有一定身份学识的人,自然知道关于铁血木的事,据古书上有记载,这种木只能长在东北的大罗雪山深处的老林中,长到五百年才能用,没有到五百年的树一文不值,

因为树龄不足,木质跟普通树木没有什么两样,只能当柴烧。

但是满五百年就一样,轻刮其皮就会有血一样的红的汗流出,砍下汁液会跟人一样的血流不止,四个时辰内汁液流干,木质变得坚硬如铁,散出淡淡的香味。

所以铁血木砍伐后,就要根据所需要做的器皿,马上锯成适合的大小,然后再像雕玉石一样,慢慢的精雕细磨

这铁血木虽然不是希罕物,胜在五百一成材的树木实太少,结果也是物以希为贵。

再加铁血本身的药用价值,它的香味能句提神醒脑,宁神静心。而且它的香味会像酒一样,时间越长则越浓,药效也就越强,其价格就更高。

四月茶楼只要水临风赔一万两五千两,那也是看在永王府的面上,不然像这样砍下来有些年头的铁血木,二万两都有些勉强。

水临风抬起头,面不改色的看着楼上的人道:“宋公子,还是这么的大方,一万五千两黄金。好!明天一分不少的送到。”表面上一脸无所所谓,心里其实清楚,这一万五千两黄金,又要被父王骂一顿,都是雪冰凝惹的祸。

楼上的人也客气的道:“世子爷,好说好说。来人,把余木收拾好,明天送到永王府上。”

早有机灵的小二上收拾,众人也不足为其,这铁血木即便碎了,它的药效还是在的,宋公子这样子做,水临风理所当然的接受。

夜映月微微的抬起头,楼的人一身蓝色的打扮,凭那双的眼睛,就能确定这人毫无疑问是宋墨,不愧是兄弟,太像了。语气中略不满的道:“小二哥,本姑娘点的东西怎么还没有上,是担心本姑娘没有钱付账么?”

小二看向宋墨,水临风抢先一步道:“他们是担心你……没命吃。”面色一变,眼中充满恨意的道:“雪冰凝,还我妹妹的性命来。”

“你妹妹?”夜映月有一皱眉头,没印象。

黎云乐不怀好意的替水临风答道:“雪冰凝你是忘记了,还是你害的人太多了,想不起来吧。想不起来,等我来告诉你,水世子是珞郡主的哥哥,珞郡主送入丞相府不过几天,就被你害死。雪冰凝,你简直不是人。”

听到黎云乐的话,众人都不由的皱起眉头,谁也不会轻易相信,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能杀死一个王府的郡主。

其中有人参加了荷花节,听到她的名字,早就想了当日的让十二子的棋局,更不会轻易的相信黎云乐的话,静静的等着她的解释

夜映月似是终于的想起来,无辜的瞪大眼睛道:“不是我杀死的,珞郡主是跟杜小姐抢着要当丞相夫人,然后两人打起来,结果他们的帕子掉到池中,见起风跳下去捡帕子,就再也没有上来了,是池中的鱼咬死了她们。”

“住口。”水临风大叫一声,怒声道:“胡说八道,堂堂王府的郡主,怎会为了一块帕子跳入池中。”

只是一块普通的帕子,当然不会,可惜那不是普通的帕子。

夜映月心里冷笑一下,不甘示弱的叫起来:“本夫人从不撒谎,后来到宫里,才听说那两块帕子是太后,还有杜皇后给的手喻,要本夫人让出丞相夫人的位置。两人一争起来,便大打出手。”

在场的人不再出声,月城谁人不知道雪冰凝是奉旨嫁入丞相府,珞郡主却拿着太后的手喻,逼着雪冰凝让位,于理说不过去,于法就是抗旨不尊,藐视圣意,那是灭门之罪。

水临风也不由一愣,难怪父王不敢追究此事,原来是还另有原因,寒着声音说:“即便是如此,她是死在丞相府,你们丞相府也是脱不了干系,是不是应该给永王府一个满意的交待。”

呵呵……夜映月甜甜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梨涡,认真的解释道:“已经交待过了,凶手都已经送入宫中,皇上、还有太子殿下都见过的。”

“你说的凶手是那几条鱼吗?”

夜映月点点头:“是的,是鱼吃了他们。”

水临风冷笑两声:“呵呵,鱼会吃人,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你当本世子是白痴吗?”

夜映月小脸上的甜笑突然一收道:“你不是白痴,你是很无知。”

“你……雪冰凝,信不信,本世子一掌拍死你。”水临风的面色又是一片涨红,这回却是被气的发红。

鱼会吃人,其实除了亲眼目睹过的寻兰,场中没有一个人会相信,估计是丞相大人见两人无故的死在府中,故意找的托词。

堂堂一国郡主死得不明不白,皇上、父王都不敢追究,任他随意找个理由推脱,不过是怕得罪丞相大人

丞相大人他动不得,不信他动不了这个小丫头,当真以为永王府怕了丞相府不成。

只见夜映月端坐在哪儿,一句话不发,清眸轻闪,那一抹淡淡的不屑划过,已经让人水临风无端升起阵阵的羞愧,只闻她道:“没见过不等于没可能,大家认为那是托词,本夫人也不防让人大见识一下。”

“寻兰,你回府,让人把书房里的鱼送来,让大家见识一下……鱼是怎样吃人的。”

寻兰的面色一白,那养在水晶里的鱼,是小姐亲自喂养的,比荷花池中的更猛、更恶,她平时都不敢靠近,但双脚还是能动的,主子只对找她烦的人狠,

二楼经过一番打扫后,一切恢复如常,只是少了一张桌子,中间空出了许多。水临天的就坐在夜映月的对面,眼睛一动不的盯着,生怕仇人会突然消失。

但这一行为,在外人眼中变得十分可笑,毕竟对方只是一个小女孩,水临风这也太小心了。

只是没有人敢笑出来。

而且水临风视夜映月为仇人,夜映月却视他如无物,根本没意识危险就在对面,寻兰细心替她点的东西,早已经送上来。

开心的享受着奚山雪冷的芳香,抿一口清茶报以一个微笑,每咬一口点心,就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眼眸弯成可爱的小月牙。

那神态,那表情,像是在吃着山珍海味。

她动作、她笑容,是那种真正的属于高位之上的人,才能散发出的带着王者的高贵、优雅,让人鞭尘莫及。

黎云乐、周氏兄妹三人另一桌坐于旁边,表情都写在脸上,一个是恨,两个是惧。

夜映月突然甜甜一笑道:“人生最美的事,不过是捧一杯雪冷,闻一缕茶香,坐于窗前看云舒云卷。”她对生活的追求向来很低,只要不触及到她的底线,她就能一直的冷眼旁观。

水临风的表情一滞,众人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被吸引,没想到一个小女孩已经活出这样的境界,水临风回神后冷笑:“你如果真能做到这样,就不必满手鲜血

。”

“因为本夫人的生活中,总是不时有珞郡主那样的跳梁小丑,不自量力的跳出搞搞事,让关心我的人不得不动动脑子。”谁打扰她美好的生活,她就让谁不能生活。

“你……大胆,你竟敢辱骂郡主,辱骂皇家的人……该当何罪?”

“本夫人只是说实话实说。”

场中众人唏嘘不已,第一是为珞郡主的无耻行为,明知丞相夫人已经有人,还要太后下手喻抢丞相夫人的位置;第二是为雪冰凝的大胆,把一国郡主说成跳梁小丑,但,也只有她敢。

水临风现在只有忍着,一会她不能自圆其说,鱼不会吃人,他便有理由要丞相府还一个公道,要了她的小命。

夜映月还是一副享受的表情,甜甜的笑容,弯弯的眼眸,优雅的动作,仿佛鱼的真的吃人一样,丝毫不担心后面的结果。

远远守在一边的宋墨,似乎隐隐看到自家主子的影子,还远是高空一样淡定的表情……风轻云淡,不由的暗暗称奇,难怪能让宋夜整天抱怨不止,但又奈何不了她,因为她的闯祸,是主子允许、纵容的。

宋墨在心中冒出一个问题:“会是主子选中的人吗?”能打败漫天公子,完全有资格的。

当日的棋局,棋路,第二天就被传入坊间,人人在津津乐道,为她精妙的、踩着鲜血白骨的布局……拍案叫绝。

那棋局他也看到过,只能用一个“绝”字形容,绝妙的布局,绝情的杀招,绝对的胜利,绝对的是能操控全局的,掌管天下的王者。

时间慢慢的过去,二楼上的人只多不少,连三楼雅间上的人收到消息,都跑下看几眼,他们的目的不是看鱼,而看人,看打败了漫天公子的第一蠢女。

其中还有不少人是因为她一夜损失惨重的,也有因为她一夜暴富的人,怎生一个爱恨交加的群体,怨恨与感恩交织,却不能出现化学反应中中和的结果。

四月茶楼外面终于传来一阵马蹄踢嗒的声音,夜映月唇边露出一抹让人惊艳的的魅笑,二楼上有一瞬间的惊心动魄

丞相府跟四月茶楼隔了好几条街,马车来回需要半个多时辰,看来寻兰是怕急,提前的到了。

稍沉重的脚步声出冲上二楼,众人翘首期盼,四名灰衣的侍从抬着极漂亮、透明的水晶缸出现在楼梯口处,十几几尾鱼意识到今天能饱餐似的,欢快的游着。

早有人主动的空出一张桌子,鱼缸被轻轻放在上面,锁住所有人的目光。

寻兰站在楼梯口挥挥手,四名侍从退开后,夜映月环视一周,看到了众人极其失望的眼神。

食人鱼的外形跟鲳鱼,只是色彩上一点点的不同,所以也有人叫它为食人鲳,想来这些人也是把它们归为普通的鲳鱼。

这种鱼在这时空不是天生就有的,而是夜映月用最残忍的方法,慢慢的把吃草的鲳鱼,培养成吃肉的食人鱼,再加上药物的作用,让这鱼在这片大陆的水域中所向披靡,成为水中的王者。

千万别小看这不起眼的十几条鱼,把它们入月湖中,只需要一年的时间,月湖便会成为他们的天下,食人鱼繁殖得很快,经常成群结队的攻击比它们大上几倍、几十倍,甚至几百几千倍的生物。

目前,夜映月只把它们养在丞相府,这是慕容唯情的允许的,但是他不会允许她养到外面,或者他也想要这些可爱的小东西。

场中有点信有其事只有宋墨,这鱼吃人的事他是听宋夜提起过的,虽不至于一点不相信,但还是有一丝丝的疑惑,这鱼究竟是如何吃人的。

水临风远远的看一眼,嗤笑一声问:“这就是你说的,会吃人的鱼,简直是妖言惑众,欺君妄上。”

夜映月站起来走到鱼缸边,一脸宠溺的看着缸中的鱼儿,甜甜的道:“没试怎么知道,你可以把手伸入里面试试看。”担保他永世难忘。

连寻兰也在暗暗的奇怪,以前这些鱼看起极为凶神恶煞的,现在却变得极和顺,有点怀疑里面的鱼是不是被换掉了。

只有夜映月清楚,她的鱼没有换掉,它们只是变得更精明,懂得稍稍的伪装一下,便让异类失去了对它们的提防心,更方便它们猎取食物

黎云乐站起来走到鱼缸的另一边:“这明明是普通的鲳鱼,丞相夫人是把大家都当成白痴吗?”

夜映月瞟一眼她道:“怎么,黎小姐想替世子爷,以手试鱼?”这个女人一直在找法子整她,绝对不会错任何眼前大好的机会,她倒乐意拿出的手来喂鱼。

然后好心提醒道:“不过还是奉劝黎小姐一句话,说话时注意点,毕竟皇上是相信的。”指出她的话中,有暗示皇上是白痴的嫌疑。

回身一脸笑意的看着水临风:“世子爷,吃人的鱼就在这里,你可亲自试验,本夫人是否说谎,马上见分晓。”坐回到窗前,捧起那杯芳香的雪冷慢慢的抿一口,然后一脸等着看戏的表情。

宋墨的皱头轻轻的皱一下,上前道:“丞相夫人,是否有宋某能效劳的地方。”水临风若在四月茶庄出事,也算是一件麻烦事。

夜映月浅浅的抬眼眸,刚好看到他皱眉,笑着说:“请宋公子送一只活物上来,无缘无故的废掉一只手,估计没人有这个胆量,正好免了四月茶庄的麻烦。”

话落,宋墨心中苦笑,这话分明是在激将,巴不得今天能出点什么事情,只闻水临风道:“不必了。哼,本世子要亲自揭穿你骗人的把戏,这鱼若不咬人,本世子就地处决你。”

“世子爷,请!”

夜映月举起茶杯示意。

不屑的瞧一眼水晶缸中的鱼,水临风的抬起手便要伸入水中,突然被人拉住,回头一看竟然是黎云乐,她道:“试鱼这丁儿点小事,岂劳世子爷亲自以身而试,有云乐即可。”得意了瞟了一眼夜映月,玉手轻轻抬起,搭在缸沿边上。

寻兰想着接下来的画面,吓得惊叫一声,用手捂着眼睛不敢看,那个血腥的画面。

那知道她这一叫,鱼没有吃到肉,反而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都不由的看向她,目光都被她吸引了。

夜映月拍拍胸口,瞪着寻兰道:“瞎叫什么,别人会误会本夫人,是故意的虚张声势,吓唬人的。”然后回头道:“不好意思,黎小姐,请……继续

。”

“啊……”

继续两个字还没有出口,四月茶庄整幢楼,里外都被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冲刺着,一声接着一声,一阵接着一阵。

黎云乐的手并没有放入水中,而是水中的鱼迫不及待的跳上来,咬紧她的手,边撕咬连拖入水中。

血腥抢食画面把所有人都震住了,连站在黎云乐最近的水临风也忘记出手,把那只渐渐露出白骨的手掌从水晶缸中拖出来,整个人被石化似的愣在一边。

黎云乐已经痛得失了知觉,整个人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一头栽到鱼缸里面,那就又是一条人命。

宋墨衣袖一动,黎云乐整个倒在地上,被咬得白骨外露的手掌上,还有一条鱼含咬着她的手指,拼死的不松口。

众人回神看着晕死在地上的黎云乐,背后一片冰凉,才发他们早就全身冒冷汗,此时心脏还在卟通卟通的狂跳中,太可怕了。

周大小姐,害怕得躲在兄长的怀中,周少爷的表情也好不哪里,青白一片,抱着妹妹的手都在发抖。

但接下来,夜映月的行为才更让他们感到可怕,甚至是恐惧。这也是后世把她看成魔女的原因。

夜映月放下手中的茶杯,拈起一块点心,走过来淡淡的一眼,咬了一口点咽下后道:“据说颂扬公子是医圣的传人,目前还在太子府作客,不知道有没有白骨生肉的本事。”作客是假的,软禁为真。

众人害怕的不是她的话,而是她的态度,这个时候,这样血淋淋的画面,他们都想作呕,她居然还有心思吃东西,居然还吞得下去,只有丞相府出来的人才有这么强大的心理承受力。

但是人们还害怕一点,万一有一天这些鱼出现在月湖中,出现在各个河道上,那不是一场灭顶之灾。

不过,应该不会这一天,二楼传出这么惨厉的叫声,早就惊动了楼上的人,其中有不少的人是朝中大员,这一幕很快就会传到皇帝的耳朵中。

潜在的危害,是皇帝不允许的,灭掉这些鱼刻不容缓的事情,即便它是在丞相府中

宋墨不愧是慕容唯情的人,镇静力比别人强,立即吩咐人道:“准备好马车,送黎小姐到回府。”然后对水临风道:“还劳世子爷到太子府上一趟,请颂扬颂公子跑一趟太傅府。”

本来就吓得失去主意的水临风,如今经宋墨一提才恍然醒悟,目光扫一眼站在黎云乐旁边吃点心的夜映月:“雪冰凝,今天的事情我跟你没完,你给你等着。”

夜映月吞下最后一口点心,嘟着粉粉的唇道:“世子这话说不过去,本夫人可没有强逼你们,是你们主动要亲自试鱼的,这事大家有目共睹。你还是想想如何安抚黎太傅,黎小姐可是替你试鱼的。”谁愿意娶一个白骨精。

水临风脸色黑得想杀人,只是没有试探清楚夜映月的底细前,不敢冒然动手,而且现在他不占理。

想想,心中后悔不已,现在不仅报不到仇,还会惊动皇上,白白给她一个证明清白的机会,鱼是真的会吃人。

皇上更不好追究此事,最多下旨除掉这些危害严重的鱼,还因为她,他有可能不得不娶了黎云乐,这是他欠她的情。

水临风离开后,黎云乐也被抬上马车,送到回太傅府。

二楼也早早有人收拾得干干净净,似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宋墨走到夜映月跟前:“夫人,还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他此时有点能体会到宋夜的心情,这夫人就是一个闯祸精。

夜映月回眸甜甜的道:“把鱼收好,这可是证明我清白我证据,小心点别让人毁了。其它没事了。”人证再多,抵不过皇家的手多。

“是,夫人。”宋墨小心的应着,命人把鱼抬走,然后看着夜映月,听她淡淡的道:“没事了,你忙你的,本夫人正在等人,一会人到了便离开。”

宋墨一时退下后,二楼又渐渐的恢复了正常,四月茶庄的客人是走了一遍,马上又来一遍新的,忆霖估计也快回来了,希望有什么能让她惊喜的消息。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忆霖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四月茶庄,快步的走到夜映月面前坐下,自然的倒了一杯茶,一口气饮完,丢下茶杯神秘的道:“主子你猜,我打探到了什么

。”

“这么激动,是王妃,背地里养情人。”

夜映月漫不经心的道,话音刚落下便看到忆霖无比震惊的眼神,心里“砰”一下。

不是吧,这也能让她瞎说中。

忆霖收起脸上的震惊,淡淡的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意思是她猜中,但还不止这些,看来今天出门出对了。

三人坐在一起闲聊,突然又有几个富家子弟样的人走来,其中一人道:“真是倒霉,梦影楼怎么无缘无故的着火,差点连小命都烧掉。”

另外一人接着道:“你算好运,没痛没伤的跑出来。”

第三人也接道:“可不是,居说漫天公子不在,他的人连官府的人都惊动。”

“……”

邪邪的目光扫过忆霖,忆霖很自然的道:“刚好路过。”顺便放了把火而已,没想到会惊动官府。

“咳咳……”

寻兰不小心被呛了一下,早明白忆霖不只是刚好路过而已,还顺便的放了一把火,然后如果有人问起,主子一定会说她当时在四月茶庄,丫头也跟着,她是无辜的。

略休息片刻后,三人便离开了茶庄,却没有马上回丞相府,估计不用多久,黎府便有人到丞相府,要求慕容唯情给他们一个交待。

这里的事情,宋墨早差人报给他的弟弟,宋夜估计早想好托词,她是一点也不担心,玩一玩再回也不迟。

只是这边一路的玩玩闹闹,丞相府那边早就吵开锅。

慕容唯情处理完政务回到府上,刚入书房便听宋夜来报,手中的书往桌上一放,眼眸中一片寒冰,吓得宋夜大气连不敢出,连蓝哲也冷漠的面容也一僵。

静得死掉片刻后,慕容唯情重新拿起书,一页一页的看起来,似是没听到才汇报。

刚一盏茶的功夫,御林军总兵大人领着一队人马在外求见,宋夜只好前去迎接,让他们光明正大的入了丞相府,直接入到良园,目标就是那片荷花池中的……鱼

而罪魁祸首却在外面逍遥,等三人玩够疯够回到丞相府时,大门上守着两尊神,一个是宋夜宋管家,一个是柳公公柳总管,二人本见她的马车出现,终于长长的松一口气。

宋夜上前道:“夫人,你总算回来了。”再不现身,天都要塌了。

夜映月跳下马车,玩味的笑道:“人家都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这才出去大半天,宋管家便如此想念本夫人,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本夫人啦。”

宋夜早就练得功深力厚,对她口无遮拦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倒是旁边的柳公公听得脸都绿了,这丞相夫人也太不知廉耻,这样的那是正经人家的女子该说的话。

见夜映月已经回来,宋夜便对绿着脸的柳公公说:“柳公公也辛苦了一下午,我家夫人已经回来,公公可以回去复命。”就四月茶庄那丁点儿小事情,还吓不到这女子,哪值得她作案潜逃。

原本以为主子是气她闯祸,哪想是气她身边当时没过能保护她的人,万一水临风控制不住,伤到了她怎么办。

柳公公虽然确实是怕她逃了不好交待,因为黎太傅跟太后都闹到皇上跟前,但到其实也就是交待皇上的一句话:“明天出发云城不得有误。”

夜映月才想眼前的公公是谁,原来是上次在御书房见的老太监:“原来是柳公公啊,难怪本夫人觉得眼熟,经久不见了,一时没有认出来,柳公公别见怪。”

她不客套还好,客套起来差点把柳公公气死,朝中谁人不认得柳公公,差不多的人都巴结着。

宋夜差点都笑出来,这老太监平时作威作福的,就只主子不当他是回事,现在连他的夫人也一样,真是气死这老太监。

送走柳公公后,四人一起到了捧月楼,宋夜能入捧月楼,是因为也兼职了搬运工的差事,提着大包小包的跟在后面,终于博得忆霖为数不多的好感。

三人正在捧月楼一直兴奋到吃完晚饭后,夜映月不得不往玉茗阁走,想到早上的事情,眉宇不由的皱起

慕容唯情今晚肯定不会放过她,在他面前她只有举手投降的份,早晚有一天他会攻破她的心,把父亲大人,映日哥哥,娘亲统统赶走,独霸她的心。

魔鬼!

鼻子轻轻一吸,曼佗罗花不可预料的从身后袭来,身体被轻轻抱起,卷入一个清凉的怀抱中:“我的小月牙儿,在想什么,想得都出神了。”

慕容唯情的声音出奇的温柔,伴着淡淡的花香轻轻拂过,像毒药一样缠在夜映月的心上。纠结啊!

夜映月睁大眼睛问:“唯情哥哥,我又闯大祸了,你不生气吗?”本来以为等着的是一场暴雨狂风,那知道却迎来一阵细雨春风,柔得心情荡漾。

“你闯的祸还少吗?”慕容唯情淡淡的反问,然后目光深邃的看着夜映月,深得能把她看穿个洞来,深得夜映月在心中大呼救命。

要命的,又来了,实在受不了这深得让她害怕的目光。

里面全是比毒一品还毒上几分的温柔,深情,饶了她吧?她还小,不想那么快早恋。

慕容唯情的手臂抱紧夜映月,用他漂亮的下巴抵在她的额角上,淡淡的中透着温柔的声线道:“有时候,真想打开的脑袋,里面都装着什么东西,让我猜得真累。你那么专注的目光,又让我想把这里的玉茗花全都撤掉,只是我们生活都离不开这花。其实我跟是你一样的,天天在服毒饮毒,现在连灵魂也一起中毒,可是解药比我们服下的毒更毒,你说该怎么办。”

回首抬起头,夜映月面上露出一阵惊讶,没料到这个可得像天神一样的男人,心中原来跟她一样的迷惑。

想得入迷的时候,耳边传来慕容唯情魅惑的声音:“从今晚起,每晚都吻我,谁让你早上逃跑,呵呵……”耳边是低沉、暧昧的笑声。

天哪,乱了,全乱了。

这台词,跟刚才的对不上来,不是同一出的。

她词穷了,等于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