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正如此揣测。”看着雪若那一脸正经,铭起点头道。

“爹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啊。”雪若如寒冬之中一点春花绽放的微笑,使一旁星九不禁心神荡漾,即便也才十几岁,雪若的容貌已经足以让任何女子为之嫉妒。

“嗯。”铭起应了声,在雪若离开后,叫來了其他月侍,开始安排族中一些相关事宜。

后院清幽,此刻却静得有些压抑,常凡立在那里,似乎已经等了许久,雪若从前殿回來时,急步上前,道“雪若,你有事瞒着爹,而且是今日那刺客。”

雪若黛眉皱着,沉默了片刻,犹豫地点点娇首,向四下一看,星三站在十丈远的地方,虽然听见了两人的谈话,但神色不变,依旧淡看着天空,置若罔闻。

“到我房里。”铭雪若拉着铭常凡躲进房中,闭好门窗,铭雪若咬着嘴皮,在房里來回走过几次,眼里不知不觉有了泪花,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哥,那刺客…”话到嘴边又戛然而止,铭雪若一转身扑到铭常凡的怀里,低声抽泣起來。有些不知所措的铭常凡慌了片刻,轻轻抚在妹妹背后,柔声问道“那刺客怎么了?告诉哥,他让我妹妹哭了,我非得教训他不可。”

铭雪若沒有答话,低泣了一会儿,道“我一定要去见他,问清楚为什么!”

“你知道她在哪儿?”铭常凡不禁吃了一惊,看着铭雪若脸上的坚定,心中越发疑惑了几分。

铭雪若走近床边,抬手向着床边的木上一按,她圣级的修为却有地级的力量,一按在红色木质上,接触之处便开始范出红光,并且向四周的床身扩散蔓延。铭雪若眼泪未干,神色又渐渐复杂,道“当时他受了重伤,不可能逃得出去。”

“是你把她藏在了这里。”

点头之时,铭雪若手下一张红木凤床已经消失,只留下一团红光停住在原地,似漩涡地旋转。

“哥,你就在这里,如果我进去沒有回來,你就让爹进來给我收尸,只希望我别死得太难看才好。”铭雪若抹去脸上的眼泪,微笑道,如此纯真而美好的笑容,却让铭常凡心底一阵不安,否决道“不行!”

“哥,今天你就听我一次。”铭雪若虽然在笑,但眼泪依旧从眼眶中盛满溢出,随即冲向红光瞬间消失在红光的漩涡之中,铭常凡刚要追上,那红光倏地化回了红床,屋内的光华荡然无存,再度归于安静,却少了一人。

“雪若!”铭常凡惊呼一声,目露焦急,一拳砸在了红**发出闷响,但些木床未动,他的拳上溢出鲜血。

吱呀~

房门忽然打开。

红光闪烁过后,铭雪若出现在一片错综复杂的石砌通道之中,这通道是几名长老的手段,专门为了铭雪若的安全而筑,放在她房中的红床就是入口。

狭长而昏暗的通道内还留着很长一道道血迹,延伸到黑暗之中,沿着血迹,铭雪若在这石道里转折,到了黑暗的尽头,一间空旷的石室,足有百米长宽,四周昏黄的烛光将石室照亮。

明亮不定摇曳不止的烛光中心,铭雪若立在那里,独自看着不远处的那人,一股凌厉的杀气使这娇弱的身躯不禁颤抖,但她沒有退却,向那人靠近两步,以更清楚看清那人的面容,再一次的确认。

“你來了。”从黑袍下传來的声音沒有任何感情,冰凉刺骨。

“來了。”铭雪若欲再上前两步,强劲无比的威压却形成了气浪将她震退数步,那人道“问得不是你。”话音刚到铭雪若耳朵里,一道凌厉无比的白色刀芒已经瞬间到铭雪若面前,如此经历而致命的一剑,目的极为简单,就是一剑取命。

以铭雪若的修为更本无法看见这一剑的一切,不过却又在灯火不能照亮之处,传來回答“來了,不过沒想到竟然会是你。”

再刀芒触及铭雪若鼻尖的瞬息,一道同样凌厉的刀气冲击过來,将这刀芒冲散。从黑暗中,走出两人來,一人是铭常凡,一人赫然正是他父亲,铭起。

“爹!”铭雪若惊叫一声,前番刺雪的攻击她根本就沒有看见。不远处坐在那里的人缓缓站起,黑袍之下,握着白色刀刃的洁白玉手缓缓抬起揭开了头顶的袍帽,在烛光下,那洁白如玉的肌肤映折出洁白的光辉,这女子如此圣洁。

却在铭起眼里看不到任何美好的情绪,甚至痛苦就似一把利刀在心脏每一处刺动,割剜。

“刺雪。”铭起的声音有了几分颤抖,道出了如此惊人的真相,立在烛光中心,正是皇后刺雪,公主铭雪若,铭子铭常凡的母亲,铭皇铭起的妻子!

“为什么?”沒有声嘶力竭的咆哮,已经经受无数痛苦的铭起已忘记了如何呐喊,颤抖地问道。

“因为神说要我带这个女孩的走,带不走,尸体也可以。”刺雪平静的回答,似在说着一件毫无干系的事。

“可她是你女儿。”铭起愤怒填胸,咬牙又问。

“哼哼,那你还是我男人,是不是我们就该这样欢乐重逢,然后安安乐乐和你们这一家人过日子?”刺雪冷笑道。

铭常凡和铭雪若都泪眼看着刺雪,立在铭起背后,不敢开口。

“你变了,变得很彻底。”铭起突然笑道,无力而绝望的一笑,这一刻他觉得一切都似沒有了意义,噬族重振,冲击刺族这些都沒有了任何期盼和意义。

刺雪仍然不以为意,笑道“不是,从头到尾只变了一点,就是恨你们噬族入骨!也真不知当年的我怎么会被你那恶心的爱意所迷惑,而且你还杀害了我姐姐。现在,我只想立刻就扒你皮,拆你骨…”

话音未落,刺雪的小嘴已经被封住,铭起以难以计想的其速出现在她面前,手臂放在她嘴前,不知其意地微笑道“如果你真的想,就食我肉。”

“爹!”铭常凡惊呼一声,话音未落之时,已见刺雪抱着铭起的手臂狠狠咬了下去,一口,两口,三口…更不停歇,是如此欢快而充满了疯狂,从她眼睛里铭起看见的沒有任何的痛苦,只有兴奋和几乎要发狂的快乐!

一块块血肉在那刺雪嘴里咀嚼咽下,整条手臂很快空了一块,铭起仍然沒有收回手,不知情绪的眼睛里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另一只手轻轻抬起在刺雪的秀发上捋过,此时此刻,如果有眼泪,必定早已自溢。只是,沒有。

咀嚼声,在石室内格外清晰,不忍如此残忍的一面继续的铭常凡疯狂痛苦地怒吼一声“你住手!”说完奋力冲了出去,刺雪已经十分狂热的目光一盯过來,那莫大的冲击已经扎扎实实落在常凡身上,筋断骨折的响声令人牙酸,铭起回头看了一眼,有转过头,看着刺雪那笑容,心若已死,灰也不剩。

“如果你真想吃了我,我给你。”铭起看着已经消失了一般皮肉的手臂,微笑说道,露出的骨头上还有碎肉和鲜血。

“在沒有她的地方活着,死亡或许更是幸福,那就这样死在她嘴下。”

铭起含笑看着刺雪一点点不断扩大啃食的面积,巨大的痛苦已经让从不绝望的人,绝望。那痛苦却并不來自**。

“你要杀了我,最好在现在我已经绝望,这一次不得手,下一次再见我不会再是一个丈夫,也不会是一个父亲,我只是噬族的铭皇。”铭起微笑说着,不断**已经不受压制的开始牵动体内的力量并形成了风暴在石室内吹拂,只是此处本就是用來躲藏的地方,十分的坚固,里面的一切根本传不到外界。

铭常凡昏厥在一旁,鲜血流了一地,不知生死,铭雪若顶着威压,向前走近,但实际上她一步未近,反而在一步步后退,只是要她如此看着娘亲吃了父亲,实在是莫大的痛苦,无论如何她也要阻止,虽然不知能否。

很快整只左臂都在刺雪的嘴下消失,她更加兴奋,也更加疯狂,与过去判若两人。

“看來有太多的东西只能成为遗憾,孩子的血脉之患还沒有解除,我要寻找的自由也还遥远,只是你是这一切的源泉,沒有你,这一切能否施现,都已经无关紧要,只是我沒想到你和我的结局,会是如此这般…”铭起仍然微笑说着,最后低低一叹。

“你个蠢货!”蓦然之间响起一声怒声,整个石室随之一响,震颤同时,刺雪眼里的狂热陡然消失,锐利瞬间消失,退到了十丈之外,烛光昏黄的光线在此刻扭曲,从中走出铭洪。

“刺族人果然不可靠。也好,将你杀了,得到血脉也算好事一件!”说完抬手压去,此时此刻的刺雪早已经受了星九的攻击重伤未愈,铭起尚且敌不过,何况铭洪,这一掌压去必定是要取走她的性命。

只是在铭洪抬掌压去之时,铭起剩下的右臂猛然按在铭洪的手臂外侧,全力之下才让铭洪这一掌偏了些许,印在墙上立刻在墙上留下一掌一丈大小的手印。

“日后我会杀了她,先祖不必出手。”铭起那目光落在铭洪眼里,竟然令他也有些不寒而栗,他知道那是十层杀气,不过如此凌厉他也不经一惊。

自从那次身魂分离过后,铭洪便将杀神烙印送回了杀界,不过奇特的是他仍然拥有十层杀气或许是因为曾经完全掌控杀神烙印的缘故,他的力量并未因此衰减。

而铭起此时此刻爆发的杀气虽然不强却凌厉得惊人,可见此时此刻她的杀意是何等浓烈。

“刺雪。”铭起用温柔的目光看着刺雪,或许这是最后的温柔,一步步走向刺雪,那冰冷的目光,是铭起内心深处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伸出手,抹去刺雪嘴角沾上的碎肉的血迹,铭起微笑道“看來这次你是无法吃了我,下一次,也不会再有机会,你走吧,下一次我会让你永远活在铭起记忆的深处,美丽的妻子。”刺雪露出冷笑,转身即走,转身那刹那,铭起呼道“当年欠你的,还你。”

刺雪转过身,一条只剩碎肉的骨臂,落在她怀里,时光如转,遥会百年之前,相见之时,铭起也是如此洒脱的丢去了自己的左臂,时过境迁,到此时刺雪却再沒有未他续臂,抱着这骨臂,消失在石室之中。

“丢了这条手臂,骨中虚魂也一同被她带走,你的力量损了三成。”铭洪判断道。

烛光中,鲜血低落的声音在石室内格外清晰,铭起的背影落寞无比,他道“强弱,又能如何。”

说完转身抱起地上的铭常凡,带着铭雪若从此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