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薇看着白柔滚落一滴泪,像雨后荷叶上那一滴露珠,玉一般的脸上有了泪痕,触目惊心的凄凉,她转身匆匆离去,消失在清晨正灿烂的阳光之中。

“那是谁呀,怎么这么没有规矩,进来之后左瞧右望,是不是你又招惹什么乡村野夫的野蹄子,你要知道,她们精的很,不过是看上了古家的家产而已,你得防着点。别见女人就爱的什么似的,女人可是毒蛇!”古夫人的两个大眼袋抖动着,眼神像刀子一样凌厉地看了过来,不过宁采薇的眼神更像是箭,一箭穿心的箭。

古易安又抚慰道:“不是的娘,她还是个不错的姑娘,又温柔,只是有些不懂得规矩,等我调教数日她就会明白,她还算聪明,我觉得娘一定会喜欢的。”

一旁的丫鬟也放眼打量了几次宁采薇,神色有些失望,似乎看不出宁采薇身上有什么值得夸奖的地方,或许连她都不如,所以撅着嘴。

古易安安慰完古夫人,又看了一眼那丫鬟,神色诡异,那丫鬟立马把脸别在一边。宁采薇差一点就在他们眉目传情的空间里停止呼吸。

古夫人查觉到儿子的动作,又冷冷说:“够了,还不快办你的事情去,一会你爹来了又要给你眼色了,你千万给我争气,不要以为我的纵容你就能无所事世,你可不能输给那个古晨曦,你听明白没有?”

古易安慌忙停了眼神,收了心,站到那里信誓旦旦地说:“请娘放心,儿子一定会努力,不会输给古晨曦的,再说娘这么聪明,有其母必有其子,我怎么也会比他强的!”

古夫人用一块帕子拭了嘴,似乎十分满意古易安在早餐桌前的宣誓。随即又向宁采薇招了招手说:“你过来,让我看看你!”

宁采薇舔舔嘴唇,又看看古易安,看到他笑着点头,于是走到了古夫人身边,行了一个礼说:“采薇见过古夫人,给古夫人请安!”

古夫人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说:“原来你会说话呀,我以为是根木头呢。伸出手来让我看看……!”

宁采薇把手伸了出去,从小到大,虽然自己对身体别的地方有众多不满意的地方,但这双手可是自己的命,是自己职业的关键,所以对手的保养可是无可挑剔的,最起码在这奉元朝来说,她们的保养方法决对不如自己的科学。

古夫人看完,然后点着头说:“嗯,还算不错,都说是心灵手巧,看这手相到是一个聪明灵巧的姑娘……再张开嘴让我看看……!”

古易安嬉笑着说:“娘,又不是挑牲口,还看牙做什么?”

宁采薇心里气炸了,但脸上还是笑着,古夫人的强有力的手像铁钳一样捏开自己的嘴巴,自己也只好听天由命,微微张着嘴朝天看着。

古夫人看了半天,才说:“这姑娘身体也不错,牙齿挺好,而且舌苔红润,到是生养孩子的好苗子,你转个身,我看看你的身子!”

宁采薇依旧照办,最后古夫人对宁采薇的长相和身材似乎有些差强人意,就说:“还凑合吧,比了那个二姨太要强些,但是比了玉蝶就要差许多了,不过可惜不论好坏都不会生养,这次到是要看看她的了!”

古易安像得了奖,绕到古夫人身后,揉着她的肩膀说:“娘,不如让爹为我挑个好日子,让我早些收了采薇,到时候好早点给您添个孙子!”

古夫人叹息一身站了起来,说:“古家的香火要靠你来延续,这是十分重要的事情,所以不能任由你的性子,你爹也是为了你好。那么多的大家闺秀你都不要,偏偏要四处寻这些野丫头来充数,你要知道,古家的长子还未娶亲,你已经是有了两房太太的,你也要收着点好,别总是惹你爹烦心!”

宁采薇站在那里,心里却突然想起古晨曦那种神色,想起他近乎隐忍的举动。想起白柔那莹莹泪水,想起她那有些苍凉的背影,宁采薇突然有些微微的心疼。

原本游戏人间,是自己最大的快乐,可是如今,她突然想着改变某些人的命运,让一些东西到该得的人手里,如若能惩恶扬善,将黑白分清,这样是不是自己能更快乐些?

宁采薇明白自己不能陷于奉元朝,不能将感情纠缠在古家这些人的情感之中,可是怀中那个钱袋隐隐跳动,那句话仍然在耳旁回想:“我只是不想让你因为某种原因而变成一个众人唾骂的坏人!”

是的,小偷是坏人。这个自己也得承认,并不能因为自己做过好事,想法纯洁就变得神圣起来,偷窃是可耻的。

可是自己却以此为乐,是有些可耻。

古夫人还在说着什么,古易安满口应着,直到丫鬟收拾完了桌子,上了茶水,古易安还与古夫人腻在一起,像一只老猫和一只小猫。

宁采薇站的双腿发麻,口干唇裂,看着那碗甘甜的茶水恨不能跑过去抢着喝,但知道自己此时身份是一个丫鬟,当然得听之任之。

左右环顾,果然在正中墙壁上发现了那幅线条组成的画,这一幅更大些,难道是因为这是正房的原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