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运河。夜间的河水份外的清澈,在月光之下,水波粼粼,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将水打了褶皱一般。一只小船的船桨在水里轻轻的划动着,荡起的水波在月光下洁白如翻滚的碧玉一般,让人觉得目眩。

水气弥漫在空气之中,有淡淡的水藻的味道,那只小船里有两个人的声音轻轻地回荡在空旷的河面上。

“冯贵,上半夜你看着货,下半夜的时候你叫我,我先眯一下眼睛。”一个身穿着灰色布衣的小厮头枕在自己的双臂上,躺在船眯起了眼睛。

那个叫冯贵的看到小甲睡了,一阵困意袭来,不由的用手背揉了揉眼睛,看着船家在那里摇船,便嘟囔说:“都说有钱人良心都被狗吃了,晚上他们都睡大觉去了,让咱们两个在这水上喂蚊子,亏你还能睡得着。”

穿灰衣服的小甲翻了一个身,呐呐说:“别抱怨了,谁叫咱是人家的下人呢,如果你是古家少爷,做出来的事情也跟人家是一个德性。你快快睁大眼睛看着那些货吧,如果那些丝线出了什么问题,咱两这小命可不够搭的。”

冯贵看了一眼那些安放在船仓打包的十分严密的丝线,自言自语说:“下大雨淹了咱们,也不可能湿了那些丝线,我也还是眯一会吧,都困死了。”

两个人都在船头打着盹,船家一边摇着船,一边轻轻哼起了船歌。“水上风大浪花大哟,养船的人要吃饭哟,每日划到夜未央哟,月光照亮河水弯哟……”

冯贵与小甲就在这歌声里渐渐进入了梦乡,突然间,船身一阵猛烈的摇晃,船底的水花发出剧烈的拍击身,船家慌乱的声音在喊:“冯贵,小甲,快起来快起来,船漏了。”

冯贵与小甲听了,一个机灵坐了起来,睁大眼睛才感觉到面前黑压压的有一个东西压了过来,冯贵慌忙拉起小甲往船尾跑去。

一只巨大的帆船正面与小船撞到了一起,那帆船上的船桅足足有十米高,就立在冯贵与小甲刚刚睡过的船头,两人惊魂未定,却见船家指着船舱里的水说:“漏了,漏了,快往出舀水啊。”

一看船漏水了,冯贵与小甲第一个反应就是丝线,忙叫着说:“丝线,我的丝线啊。”

就在三个人手忙脚乱收拾船里的一切的时候,那艘结实而巨大的帆船悄悄绕开了小船,往夜色中行去。

船家看到帆船逃了,一拍腿叫说:“哎,哎,你赔我的船呀,我还靠着船养活一家老小呢,我的船啊。”

冯贵与小甲一顿抢救,只从船舱里抢了三分之一的丝线出来,其余的全泡在水里成了一团糟糕了。船家只顾着将船靠岸,一边喊着快往出排水,找到漏洞堵起来啊。

可是冯贵与小甲都吓呆了,这些丝线毁了,可是要了他们两的小命了。两人耳边响着古晨曦临走时的吩咐,“冯贵,你跟在我身边也多年了,我相信你能把货安全送到,我不放心我娘,就先回去了。记着,一定要把货安全送到,否则我们都会受罚的。”那些话一字一句像是要刻进他们的心里,可是,可是还是出事了。

“冯贵,怎么办?”小甲看着那些泡在水里的丝线,一脸惶恐地问。

冯贵只是静静看着,没有说话,小甲又说:“让那船家赔吧,他怎么划的船,能和那样大的船碰在一起。”

船家哭着他那活命的船,听到小甲的话摊着手甩着说:“我的小爷呀,我的船坏了找谁赔呀,我划的好好的,是那大帆船故意往上撞的呀,那船的速度比我们快得多,我哪里能躲开它呀。”

冯贵一脸沮丧,心里虽然害怕的要命,但不像小甲那么慌忙,只是说:“不管怎么,是死是活我们得把这些东西让东家见了,说好了东家说不定还能宽恕我们。大少爷虽然平时言语不多,但不是一个冷酷的人。”虽然这样说着,可是冯贵还是不安地咽了一口唾沫。

古家。

古易安是后院起火,柳莹莹与宁采薇打起来了,宁采薇的额头上被抓出三道恐怖的抓印来,两人就像是发了疯的猫一般,互相揪着头发,抓着脸,两人的架打的全无风度。一旁的下人窃窃私语,想笑却畏于古易安在场不敢笑。

在院子里,古易安不停地转着圈子,不时地双脚跳一下,叉着腰。“你们打够了没有,给我停下,听到了没有。”

古易安想上去拉,可是又有些胆怯,刚才自己一出手,被两个女人同时在脸上挠了两把,整个是一个大花脸,拉架的比两个打架的还壮烈,还悲惨。

莹莹哭着,完全不是平日里那种娇弱地哭,撒泼似的大声哭着:“有没有天理啊,来了一个小三,就日夜让我不得安宁。我不要活了我,以后来了小四小五,我是不是每天没有清静日子了。”

宁采薇哪里是善主,也呲着牙,叫说:“看你平时病怏怏的,没想到你也不是个善类啊,我不过就是想住你的房子而已,你就打我,我让你打我,我让你打我。”

两个人打的更起劲了,莺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宁采薇则是蓬头垢面,额上还有三道鲜血,衣襟也被撕开了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