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家的规矩,古晨曦与古易安从来不会同时进入古长亭的书房,似乎在故意的向人展示出古家对二子的公平,而且这些天来,宁采薇处处留心,发现古长亭在有人的时候对白柔十分的客气,一旦在家人面前,似乎就露出了狼尾巴了,面色铁青。

古晨曦出来的时候,目光里仍然是那样的安静,仿佛不论给他什么样的事情做,他都会坦然接受,不会有半点反抗。

古易安看了一眼宁采薇,说:“你就在这里,我进去看看我爹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宁采薇看着古晨曦与自己擦肩而过,只留下一个静默远去的背影,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看起来并不想现在把事情揭开,于是放心地点了点头说:“好,你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古易安打开门进入了书房,宁采薇看着左右无人,蹑手蹑脚地往书房附近靠了过去,转过北窗的时候,可以清晰地听到古长亭与古易安的说话声音。

古长亭十分疲惫,低着声音问:“易安,丝线落水的事情是不是你派人做的?说实话,否则一样家规伺候。”

房间里一阵寂静,只能听到轻轻的风声穿堂而过。宁采薇屏息,从窗缝里静静看着古易安的脸,却见他没有半点愧疚与惧怕。

“爹,我就不明白,买丝线这样的事情你怎么能交给他去做,以前,不是总是莫管家在做吗?”古易安声音里有一些不满。

听得一声长叹,然后古长亭才说:“谁让我命中无子,就有你们兄弟两个呢?莫管家怎么说他也是外人,一个外人掌握了作坊太多的动作渠道,这样对我们古家没有好处的。”

香炉被揭开了,古易安在里面添了一块香,又十分干脆地盖了上去,炉盖发出脆响。“爹,你不是也说了,大哥不一定是你的种吗?如果他不是,那交给他不是更危险?”

“你给我住嘴……”古长亭把声音放低了很多又说:“我不是交待过你,这样的事情不要再随便说出来,即使他不是我的儿子,那也是那个人的儿子。他如果一事无成,如果那个人质问起来,你我全家都是要没命的。前些天因为丝线的事情,看似在打他,其实那些板子都在我身上压着……有着一日,如果那个重惦旧欢,要接白柔回去,我们一家的小命全在这搁着了。”

听到这里,宁采薇心猛得缩了一下,如果古晨曦不是古长亭的儿子,那又会是谁的,是他们嘴里所说的那个人的吗?

正在凝神想着,突然觉得身后有轻轻的鼻息,刚刚要逃,一转身就看到古晨曦那张冷脸如冰山一般压了过来,那种气息扑面而来,差一点就让宁采薇窒息。

古晨曦用手指了指竹林,扯着宁采薇的领子就往后走去。离开了古长亭的书房,宁采薇反手捏了古晨曦的拇指,用力一掰,古晨曦立刻吃痛放开了宁采薇。

像看着刺猬一般着看她问:“你到底来我们古家想干什么?”

宁采薇感觉到危险,防备地往后退了两步,干咳两声,宁采薇这才静下心来抬起眼睛看着古晨曦小声说:“我还想问你到底想怎么样?那天我可是好心唉,你别不识好歹!”

旁边有下人来来往往,不时扭过脸来好奇地看着古晨曦与宁采薇,不明白二人到底站在那里叽咕什么。

宁采薇也不顾什么,拉起古晨曦就往竹林里走去。古晨曦看着胳膊上那双纤细如葱白的手,目光中露出惊诧来,好像在诧异为什么她举止总是这样的另类呢?

竹林里一片苍翠,秋风吹黄的几片落叶轻轻飞舞,在林间漫天叶雨如剑而下,古晨曦一身青身,微风拂着他的衣襟,有一种泰然沉静的俊逸在轻轻荡漾,宁采薇穿着那件白色纱衣静静望着他。

“如果你放过我,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是你十分想知道的。”宁采薇说出交换的条件,如果,这个庶出的大公子知道是古易安陷害了他,又知道了古长亭明明知道是古易安做了手脚却不责备,而他也许并不是古长亭的儿子,那他心里会做何感想?

古晨曦的脸依旧如冰,目光里冷如千年的墨玉,散着幽幽的光。“我不想知道什么秘密,更不想从一个小偷嘴里知道什么秘密……如果你不说你来古家的目的,那我只能让莫管家报官,让你去和那些刑具说话。”

宁采薇一听,生气地翻着眼。“喂,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东西了,那钱袋是我捡来的。”

“呵,钱袋是捡来的,那你能告诉我,那天晚上你在我的房间里找什么?更何况,捡东西有从人家身上捡的吗?”古晨曦丝毫不服输,冷冷地看关宁采薇。

一想到古代那些刑具,宁采薇心里有些不舒服,凭着自己的身手虽然不一定能被官府捉到,但如果万一,那就会在那里被打的面目全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