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古长亭正蹙眉凝思,突然听得外面嘈嚷一片,不由地皱眉站了起来。

门被推开了,古易安拉着古晨曦,一边叫喧着说:“爹,你看古晨曦他做的好事,没事可干竟然调戏起我的三姨太来,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古长亭的脸黑了黑,看到古易安手中拿着一截袖子,跟进来的宁采薇一脸尴尬地抱着一只胳膊,古长亭拧开脸一边挥着手说:“去去,穿件衣服再来,这样子成何体统。”

宁采薇看了一眼古易安,小心说:“易安,真的是一个误会,我们还是回去吧,不要来打扰老爷了。”

一听宁采薇要妥协,古易安更加生气,指着古晨曦说:“明明是他不安好心,你护着他干嘛,若这样下去还了得,我那几房姨太太岂不是全有了危险。”

听到这样侮辱自己的话,古晨曦的脸憋的通红,拳头紧握,像是在极力忍着心中的暴怒,“注意你的言词,明明是她偷我的钱袋在先,我不小心扯掉了她的衣袖,这会子到被一个小偷诬告,虽然说我办事不利,可好歹是古家的大少爷,怎么可以做出那种下三滥的事情来。”

古易安听到这样的辩解,似乎更加生气,冷笑道:“狼子野心,尽人皆知。你就是说下天来,也没有人会相信你的鬼话。采薇虽然出生微贱,但她万万不可能是一个小偷,更不可能偷你的钱袋,刚刚她明明说了是捡来的,你还得寸进尺,你到底有何居心……是不是不单单想着要霸占古家的财产,还要霸占人呐。”

房间里的气氛如雷雨临阵,古铜在一旁拼命地底着头,古晨曦则如一只斗鸡一般,竭力在表自己的清白。可是,古长亭的脸色已经越来越暗,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一般马上就要喷发了。

“她是小偷,而且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偷,她的身手不凡你们试一试就知道了……她是你带进古家来窃取财物的贼……”古晨曦对宁采薇怒目相视,一时恨不能将宁采薇撕成两半,本来已经是连阴雨,却偏偏逢屋漏。

丝线落水的事情刚刚平息,现在却又惹出这样的事情来,让平时就极为反对自己的古易安满头满脸泼脏水,怎么能忍得下去。

这时候古长亭一声咆哮:“你给我闭嘴,不肖子,是不是板子挨的还不够?她是易安的三姨太,不过是个贫苦出身的丫头,跟你有什么仇恨,弄不到手就要糟蹋人家,你是哪个地方不对劲?”骂声劈头而来,古晨曦抬起眼睛,怔怔地看着古长亭,仿佛不敢相信这是从自己爹的口中说出来的话。

这不是一个爹对儿子的态度,古晨曦的眼中透露出绝望的信息,他握紧的拳头微微散开了,冷笑了一声,环视四周一眼,然后凄然说:“我知道,不论我做什么事情,都是我的不对,是不是?不管我说什么,在这家里都是不可信的是不是?好吧,既然是这样,要打要罚随你的便,最好能把我逐出古家,让我永远不要姓古才好。”

看着这一切越来越糟糕,宁采薇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古晨曦那张冷郁的脸因为痛苦而变得极致的扭曲,而如墨玉般的瞳孔里全是痛苦,是那种如刀刺在心上的痛苦。

屋子里的光线暗极了,宁采薇看到古长亭**着嘴角,双眼死死地盯着古晨曦,他用手指着门咆哮道:“你给我滚,滚出古家,你可以不姓古……”

正在这时,白柔从门外踉跄跑了进来,看到屋内的气势,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老爷,不要赶晨曦出去,我求你了老爷,看在二十几年夫妻的份上,您就原谅晨曦的过错吧。”

古易安别开脸冷笑一声,一只手握着宁采薇,发现她在微微地发抖。“采薇,别害怕,我会给你作主的。”

宁采薇的心里却是微微的波澜,看到那个如白玉兰一般的女子像狗一般匍匐在地,那样的哀求着一个面色冰冷的男子,那男子眼都不低,倨傲地站在那里像一尊雕像一般。

哀求的声音那样的凄婉,仿佛是杜鹃啼血,她纯白色的衣服落在地上,沾上了点点的尘埃,她眼睛中的泪水终于在古长亭的沉默之中点点滴落。

“晨曦,快过来求你爹不要赶你走,快点……快过来……”白柔带着哭腔,严厉地呼喊着古晨曦,仿佛是要把心掏出来换出父子的妥协。

古晨曦挺着双肩,双眸里没有半点委曲求全的意思。“娘,为什么要求他,过去的日子有哪一天,他把您当作是夫人,把我当作是儿子。我们在古家就像狗一样苟延残喘地活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现在,他宁肯听一个小偷地话,都不愿意信我的话,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撕心裂肺的呼喊,让宁采薇感觉自己真的不算是一个好人,她往前挪了挪步子,却被古易安紧紧拉着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