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看了古晨曦一眼,两个人往五里之外的村庄缓缓走去,两人的步伐一致,神清气爽,到让人觉得他们只是在轻松散步,根本不像是赶了快三十里路的人。

“看来你的体力很好?这总让人感觉有些意外,你知道吗?”古晨曦仍然板着脸,眼中的那丝紧张已经不见了,仿佛已经像石头沉入大海一般放在了心底最深的角落里。

宁采薇弯着眼睛笑了笑说:“你知道,我是穷苦人家的女子,要干很多的农活,所以走几十里路不在话下。”

猛得,古晨曦抓着宁采薇的手掌翻了上来,十分冷静地推到宁采薇面前淡淡说:“穷苦人家的女子手心会是这样的白净柔软吗?”

这时候宁采薇才发现,他的手掌中布满了厚厚的老茧,像是长年累月干苦力活而磨炼出来的,看来,他虽然对女子的一切不甚熟悉,但还是十分聪明的。

宁采薇抽回了手,指着前面即将到达的村庄说:“还是想想怎么给二少爷找一辆马车吧,否则一会,你得背着他前进了,我想你不想这样的对吧。”

快到村庄的时候,古晨曦静静看了一眼宁采薇,“其实我对你的身份一点都没有兴趣,让你进古家的作坊也并不难,但我不想在我的身边安置一个小偷对古家造成任何威胁,相比较而言,流言蜚语比让古家出事更容易让我承受。”

宁采薇以为自己刚才已经胜利了,却没有想到他这样顽固不化,只好眼睛看着古晨曦举起手来发誓说:“我用我的性命担保,将来我在古家所做的一切不会伤及古家任何人,更不会危机古家的名誉与地位,我只是想更好的活着,不想做别人的玩物,而呆在你身边比在二少爷身边更安全一些,这样说,你能理解了吗?”

古晨曦静静看着宁采薇,那目光有如流水一般宁静,仿佛不论有任何波动,在他的眼中都能反射回来一样的感觉。

古晨曦没有说话,只是大步往村庄走去,宁采薇紧随其后。

村庄很小,只有十几户人家,背靠一个小小的山包,对面是那条静静流淌的河水。

看到一个用蓝布包着头发的女子抱着洗衣盆出来,宁采薇慌忙走上去问:“麻烦问一下,我们想雇一辆马车去杭州,不知道哪户人家有马车可让我们租用一下。”

那女子一转头,却发现正是古晨曦刚才救的那位妇女,那女子看到古晨曦,慌忙感激地走过来,十分热情地说:“原来是这位公子,我们村子人太少了,没有像样的马车,只有驴车和牛车。”

宁采薇听到只有牛车,看了古晨曦说:“怕是二少爷不肯屈就吧,不如我们再往前走走,看有没有像样的马车。”

那位妇人听了,慌忙摇手说:“往前面再过三十里才有一个小镇,如果两位公子走那么远,天都黑了吧。”

“那就驴车吧,只要能代步就行,如果他不肯坐,就让他走着好了。”古晨曦干脆利落,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惟命是从的人。

原来,他在古长亭与古易安面前的那种屈从,是装出来的啊,看来城府挺深的。宁采薇点了点头说:“那就劳烦嫂子带路,帮我们找一辆驴车吧,佣金好商量。”

那位妇人换了一只手拿盆,笑了笑说:“要驴车好办,家里就有一辆,不用你们花银子,我让阿牛赶车去送你们,到了地方,让他回来就行了。”

一听说让一个孩子去送,古晨曦和宁采薇慌忙摇头说:“这样不妥,必竟他还是个孩子,再说杭州还有百里路程,不太安全。还是另找别家的驴车吧,反正我们是付佣金的。”

妇人低了头,脸上有些感伤,说:“若不是我家夫君没了,今天他就可以送你们去了,不过,你们不用着急,驴车还用我家的就行,我让邻居王二去送送你们,我嘱咐他不收你们的银子就是了。刚才公子给我的银子已经是帮了我的大忙了,前几天县衙来收税,我们家粮食不够,又没有足够的银两打发官差,他们差一点就要抓我去修缮运河的工地上做工,幸好是这位公子给了我一些银子,我才没有和我的孩子分离。”

听到这些,宁采薇看着神情憔悴的妇人,心里不由叹息人命之苦,一扭脸,却看到古晨曦的脸上也是一脸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