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里的孤山像一群笨重的青色水牛,在风雨欲来的晚上,显得那样沉重。

孤牛山上的土匪山窄里火光冲天,许多人都为了庆祝捉到了重要的人质而开怀畅饮,直到一个弟兄气喘吁吁地跑来对老大禀报说:“老大,看门的那个兄弟受了贿赂,竟然放那个小子逃走了,到底要不要追?”

老大淡淡地抬头说:“放走一个也好,这不是还有两个,让他回去通风报信,比我们送信要强的多。”

“可是老大,不是说古家只有两位公子吗?要不要审一审这两个当中到底哪个是假的?”老六刚刚正式做了三当家的,喝的满面红光,眼睛里闪动着得意望形。

老大又十分沉稳地抬了抬手说:“这个不管他,反正两个人五万两银子,十天一到如果银子还没有送来,先杀一个,到时候那个假的自然会现身的,还劳你们去审?”

说完,篝火闪耀的瞳孔之中现出一抹狡猾之色,望着山脚那条静静流淌的河水,众人都笑了。

“老六,你去看看那两个,别再给我跑了,到时候可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那老大端起浅碗大口喝了一口酒,然后转头吩咐仰躺在一旁斜坡上的老六。

听完老大的吩咐,老六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往山寨牢房处走去。

原本把身上带银子的另外关着,本觉得他一定是三个中最值钱的一个,现在却到让他先跑了,无论如何不能让牢房里这两个再跑了。

想到这里,老六吆喝了两个手下,举着火把往东面的牢房走去。

牢房里,宁采薇与古晨曦关押的地方是斜对面,两人隔着牢房木制的栅栏就可以看到彼此,宁采薇又从栅栏的缝隙处望了一眼古晨曦,见他安然地躺在干草**睡得正香,宁采薇郁闷万分,“喂,这不是在家里,这里可是贼窝,你还有心思呼呼大睡?”

一说到贼字,宁采薇气短了几分,却听得古晨曦幽幽说:“既然是贼窝,你更无需担心了,这不就是你的老家嘛,让他们看在同行的份上给你开开恩,也就放你一条生路了,何必在这里陪着我等死。”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你到底有没有心啊?”宁采薇气得大骂,然后一掌拍到了那不算结实的牢门之上,要说这牢房,根本困不住宁采薇,她可不是那笨的发呆的古代人,要想打开这门,自己可以想出不下一百种方法来逃生,可是,一想到要丢下那个不冷不热,身世悲惨如苦瓜的人,心里不知怎么到生出一种不舍来。

古晨曦翻了个身,在昏暗的光线之中,他的眼睛闪动着暗茫,仿佛暗夜中的星辰一般,他口气里带着冷嘲热讽,“你完全可以像那个赶车的王二一样,说你并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公子,说不定那土匪嫌你浪费口粮,当场就把你个放了。这会子,你在这里叫喧管什么用?”

宁采薇想想也是,他说的也并不是全无道理,可是自己行走江湖多年,从未有向人求饶的习惯,再说了,不用说这山寨的破牢房,就是关到皇宫的地牢里,也未必能关得住她。

想到这里,宁采薇边吐唾沫边说:“呸,呸,到这里已经够倒霉了,还想着皇宫地牢,回去不得让那几个孙子笑死我才怪,现在还是想着怎么逃开这里吧。”

正想着,突然听到牢房门呼啦一声打开了,接着听到一个人吆喝着手下说:“都给我精神点,别丢眉垂眼的,如果让人质跑了,小心你们的狗头。”

两个手下唯唯诺诺应着声,然后就听到重重的脚步声和浓重的酒味,三人转到火把下方,看到宁采薇站在那里,一脸俊俏,老六歪着头醉意横生说:“没想到这公子哥到是生得像个娘们,这多少年了,山寨上没有一个押寨夫人,劫来的那些女人全他妈是些大粪,连这个爷们好看也不如。”

身边的两个手下嘻笑着说:“三当家的说的是,不过我们干活全在荒山野领的,好看的女人也不可能出现在那种地方,下次不如和大当家的商量一下,我们去镇上劫些漂亮女子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