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家,正房。

古长亭正在在上徘徊,白柔的眼泪不是毫无用处,虽然用她轻蔑到了极点,且心中并无爱意。可是她平时勤恳用功,侍奉古老夫的时候并没有半点不妥之处,所以古长亭一直在思索,到底该不该用五万两换取一个或许不是自己儿子的人。

古老夫人在一旁挑着灯芯,十分不屑地说:“这有什么好想的,五万两,五万两啊,这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土匪也真会索要,恰好是古家账上的全部家当。照我说呀,这或许是你的妖狐子姨太太想出来的鬼主意,说不定用这苦肉计想骗你些银子,好与自己的儿子远走高飞呢。”

“你这是说什么呢?虽然白柔她在古家并无建树,可是这么些年来她侍奉你也没有什么过错吧,现在是她的儿子被土匪绑了。”古老爷的仁慈病又犯了,古老太太回瞪了一眼,“你心疼你可以去救啊,你救啊,你站在这里晃来晃去算是怎么一回事?”

一看到古长亭为难的样子,古老太太气就不打一处来,别的姨太太全搬到了别苑,总算是耳根清静了,可是唯独这个白柔仗着被皇上宠幸过独占一枝。

“我知道,你早就嫌她碍眼……”古长亭长叹一声。

古老夫人冷笑一声,将手里的佛珠啪地一声扔到了桌子上,“你不嫌她碍眼可以将她供起来,我又没说不让。”

正说到这时,白柔一席白衣含着眼泪端着茶水走了进来,虽然神情悲伤,但是姿态端庄丝毫不失礼仪。“老爷,夫人,喝茶了。”

古老爷静静看了白柔一眼,接过了茶轻抿一口,那幽怨而恳请的眼神任谁看了也不能不同情,古夫人见状,气又冲上了心头,白柔递来茶的时候她手故意一倾,整杯滚烫的茶水都倒在了白柔的手上的脚上。

一阵钻心的疼痛让白柔几乎叫了起来,但看到古老夫人不惊不慌的神情,她没有作声。古老爷见状,轻声问:“怎么样,烫着了吗?夫人你也真是的,怎么不知道小心一点。”

古老夫人余光瞥了一眼古老爷,慢条斯理地说:“我上了年纪,老眼昏花,一不小心就打翻了,我那梳妆台有上好的治烫伤的药膏,就让丫头给妹妹取来吧。”

白柔见状,慌忙说:“不用,不用,我只是想求,求老爷夫人救救晨曦,我白柔感激不尽。”

听到白柔又说出这样的话来,古老爷想躲却没有地方,只有老夫人静静看着白柔,一声不发,过了一会才幽幽说:“再给我端一杯茶来吧,我口渴。”

早已经是满眼泪水的白柔无言转身,心中的哀痛排山倒海而来,闭上眼睛却全是古晨曦被害的情形,双腿发软半步难行,手上的伤如刀割,阵阵刺痛,可是却比不上心间的万分之一。秋风瑟瑟,预示着随之而来的萧瑟冬季,而白柔此时唯一的念头,就是要一定要救古晨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