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无法救自己的儿子,白柔的心如风过空洞一片,她根本不知道失去了古晨曦自己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

端着茶盘,走在熟悉的林荫路之中,心头一阵阵惆怅,但愿晨曦能化险为夷,正房已经到了,白柔十分小心地跨上了那长满了青苔的台阶,唯恐生出什么意外而再生口舌。

正在这时候,突然听到屋子里小声的辩驳之声,点点烛光照耀在雪白的窗纸上,将白柔的脸印的更加的苍白无色。

“老爷,你都不知道那古晨曦是不是你的儿子,你又何必在这里自寻苦恼,没有银子就是没有银子,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就算她再求你,古家也没有办法给她变出五万两银子来。再说,她也不看看她的身价。”古老夫人的声音里充满鄙夷,声音穿过了窄窄的两扇门间的缝隙直达白柔的耳朵,差一点她又要失声痛哭起来了。

这时候传来了古长亭的无奈的声音,“夫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那个人赐给我当姨太太的,这也是为什么我要把她留在身边而不是让她住在别苑,你也不想一想,万一那个人哪天再来古家巡视,看到我没有好好照顾他曾经宠幸过的妃子,他若不说话还好,他若是说句话,我们就有掉脑袋的危险啊。”

随之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等了好半天,古夫人才叹息说:“也是,身为龙袍世家,躲是躲不得,逃也逃不得。可是……既然她得了宠幸,那皇上为什么又不要她了?这不是正好说明她最后是失宠了不是?”

叹息声又重重地传来,白柔听得已经是满心心酸,过去的那一段美好时光是永不复返了,可是那是自己生命之中唯一值得纪念的美好,也是支撑自己度过这么多苦难岁月的力量。可是,可是有时候,这些美好确实是经不起流言蜚语与时间的粉碎,多可怕啊,甚至自己都记不清楚那个人的脸……

“柔姨,您在这里做什么呢?”古欣然一脸无忌,仿佛是一朵花在阳光之下,并无半点忧虑之色。

房间内听到这声呼唤,立马住了声,古夫人十分厌恶地说:“最讨厌这样偷偷摸摸地行为……”

“好啦,好啦,少说一些,家和万事兴。”古老爷看着白柔低头端着茶盘走了进来,摇着头说:“我去书房里,作坊里还有些事情需要我处理,丝线也没有买回来,马上作坊就得停工了,哎,什么时候我能省省心呢。”

白柔想说什么,但几次欲言又止,古夫人那刻薄的眼神已经告诉自己,若是再开口就是自讨没趣。

“娘,大哥哪去了?怎么几天都不见了,说着要带我去霍家玩的。”古欣然对眼下的紧张的气氛毫无察觉,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话已经触犯了雷区。

古夫人看着白柔,眼中的那束冷光仿佛是要将白柔顷刻化为齑粉,白柔自己知趣放下茶盘退出去了,在关门的时候听到古夫人呵斥古欣然,“大哥,大哥叫的多亲,又不是你的亲大哥,有时候多去看看你的亲哥哥,我说这丫头怎么天生就是反骨,是不是娘上辈子欠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