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里,桌子上摆着精致的电心,白色的桂花糕和绿色的绿豆糕摆得整整齐齐的,一看就是用心做的,宁采薇眼睛有些湿润,想象是柔姨用自己带着伤的手一点一点的摆好糕点,然后会心而笑,原来人的幸福可以这样简单,也可以那样难。

“快吃吧,都说有你的了,一会我们再带点,可以在作坊里偷偷吃。”古晨曦看着经由自己的手编出来的美丽的发辫,一时觉得自己其实也挺伟大的。

两人正吃着那些糕点,宁采薇发出一种心满意足的叹息,如果自己有亲人为自己做好这些,吃起来会不会更美味一些。

突然门被推开了,宁采薇和古晨曦鼓着脸颊嚼着那些糕点来不及下咽,只能眼睁睁看来者从脚打量到了他们的脸上。

“晨曦,你竟然让一个丫头在你娘的房间里偷吃?这成何体统?”大夫人惊叫一声,几乎是用鄙夷的神色瞧着宁采薇,感觉像是看到了一只让人讨厌的爬行中的蟑螂一般。

“大娘,雪央是我叫她来的,我们没有吃早饭,所以在这里吃一点。”古晨曦低声说着,已经习惯的低头的人,怎么也不会再抬起来说话的。

大夫人再次用轻蔑的眼神看了一眼雪央,走向一个凳子揉着腰说,“哎呦,我的腰疼死了,那个雪央是吧,你过来帮我揉一揉吧。”

宁采薇求救地看了一眼古晨曦,见他低着眼眸一声不发,宁采薇赌气地走了过去,伸手就锤,心里一边气鼓鼓地说,“捶腰,我看捶死你好了,老太婆一个,真是虐待狂一个。”

大夫人则是一脸享受的样子,完全没有看到宁采薇咬牙切齿的模样,古晨曦看到宁采薇的样子,用眼神警告,可是宁采薇完全无视,你以为我是你呀,胆小鬼,看到这个老太婆就把你吓成那样,我才不怕她呢。

正在这时,大夫人身边的丫鬟烟红走了进来,看到宁采薇在帮大夫人锤被,只提起桌子上的茶说,“大夫人,喝杯茶吧,捶久了口会干的。”

宁采薇听这话说的,我捶的人还没有口干,这个会享受的老八婆到是口干了,看到那杯茶冒着滚滚热气,宁采薇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是不是就是用这样的水烫伤柔姨的?

这时候那个烟红看到宁采薇不甘愿捶背的样子,又十分挑剔地说,“捶背不是这样捶的,要跪下来捶老夫人才会舒服,你这样子怎么像是一个侍奉人的丫头,到像是一个富家小姐的样子呢。”

一听这话,宁采薇更加火冒三仗,原本清如池水的眼睛里突然要烧出烟来,到底有完没完?老夫人还没有说话,你到底是挑哪门子的刺?

正想着,那个烟红突然转到了宁采薇身后,想也没想就朝着宁采薇的膝弯处踢了一脚,“你听到了没有,我让你跪下捶,你聋了吗?”

吃了一脚,宁采薇吃痛轻呼一声,看到大夫人神情得意地坐在那里极其享受自己的贴身丫头折磨人,心里不由又一阵叫骂,回嘴说,“我长这么大,跪天跪地跪父母,还没有跪过别人,背我会捶,但我不会跪着捶,要跪你来跪,也给我看看到底是怎么个跪法。”

说着,反手将烟红提到了凳子前,同样的一脚踢到了膝弯处,但力道却是大为不同,宁采薇使的巧劲,能让她双腿抽筋。

烟红吃了一脚,扑通跪到了地上,一时委屈竟然哭起来,“老夫人您看,您看大少爷收的好丫头,竟然就这样动手动脚打人。”

大夫人一脸皱纹的脸庞一沉,那些皱纹更加像是春风吹皱的一江池水,便地涟漪。“大胆,这烟红怎么说也是多年的老丫头了,她指教你怎么捶背,你竟然敢对她动手。你这么放肆,改天是不是还要对我动手动脚的,你真是无法无天了,晨曦,给我将她赶出去。”

古晨曦见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上前来拉着宁采薇的袖子说,“雪央,别闹了,别再添乱了,快给大夫人认错。”

宁采薇轻咬着唇看了一眼古晨曦,低骂,“懦夫。”

古晨曦原本担忧的眼睛突然暗淡了下来,像是坠落的流星一般,眨眼间变得阴墨起来,大夫人看到宁采薇仍然不肯认错,一个巴掌拍了过来,正要打到宁采薇的脸上,见她的腰身一软,侧向一边,那巴掌空扇一下,大夫人没有站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就在一只手拖到桌面上的一瞬间,那只盛满了滚烫茶水的茶壶突然侧翻,那滚烫的茶水流了出来瞬间包围了大夫人的手掌,只听得杀猪一般的嚎叫声传来,大夫人抱着自己的手跳起了大绳来。

刚才还委屈的烟红看到这个样子,更加得理,大叫说,“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伤了大夫人,快将她绑起来。”

外面的家丁听到这话,蜂拥而进,见烟红抱着大夫人的手直吹,看着雪央愣在那里,就扑向雪央反拧了她的胳膊。

“大娘,雪央她是无心的,请大娘能饶恕她这一回吧,念在她救了我们母子的份上,求大娘饶恕她这一次吧。”古晨曦上前苦劝。

大夫人的眼睛里全是狠戾,恨不能一除为快,这个时候求她还不如求求老天开眼,让宁采薇瞬间消失得了。

宁采薇知道自己再劫难逃,只静静看着哀求不止的古晨曦说,“你不用求她,求了也没有用,她这么心狠怎么会饶恕我,此时她恐怕恨不能我早点死掉算了。”

大夫人的手上起来一手的泡,宁采薇见此状,冷哼了一声,纵使是刀山火海,能为柔姨报仇,也算是自己没有白吃她的糕点。

大夫人一边吹着如熊掌一般肿起来的手背,一边嚎着说,“给我家法伺候,我到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哎呦痛死我了,快叫大夫来帮我看看,哎呦。”

宁采薇被家丁拉着却了古晨曦曾经挨过打的祠堂,看到那条被血浸的暗红的凳子,心里一阵悲凉,却不知道这条凳子上有了多少人的鲜血,自己也算是前仆后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