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觉得她的笑容里有着难以舒解的忧愁。

突地,海大田察觉一道冷如利箭的眼神射了过来,像是要将他的身躯都射穿一个洞,他朝视线来源望过去……

直直对上了君佑祺不悦的眼神。虽然他是帝君,看起来却很是潇洒温和。但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一样的冷冽无情。

海大田畏惧得心莫名地颤抖,总觉得再不放开凤惊云,自己离死不远似的。他就是不想抽出手,被她握着,哪怕要他死,他好像都毫不犹豫。

凤惊云也感受到了君佑祺不悦的眼神,瞟了眼海大田那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她忽尔笑了,“又没人吃了你,不必紧张。”

佳人说话,一向老实的他话都结巴了,“没……没紧张……”

舞蹈的人群外围放了许多张小凳子,凤惊云拉着他的手向着一旁的凳子走过去,随便挑了一张坐,他也只能被拉着坐到她旁边。

察觉他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她抽回了手,“握着我的手,有人会不高兴的。”

“是……是祁天国帝君么……”海大田人老实,也不笨,“只要你……你没有不高兴就好。”

瞥着他黝黑的脸,好像脸红了?她一笑,“怎么说话结巴了?之前听你喊你娘,很顺溜的。”

“我……我……”

“别喜欢上我。”她说。

他神情黯然,他知道自己这种庄稼汉配不上她。哪知她却说,“我已经有心爱的人了。”

他在想,要是她没有爱上别人,会不会爱他?是他痴心妄想了……她这般的美人,就像天仙儿似的,他能望一眼,就满足了。

“你……你……不爱祁天国皇帝。”

“我爱君寞殇。”她的语气里盛着思念。

他很意外,“听说君寞殇的眼睛颜色不一样,终年戴着半边面具……有人说他面具底下的脸见不得人。”

“确实有残缺,不便见人。”她不在乎地道,“只不过,我喜欢。”

“……”他沉默了一下,“我回到家之前,与村里很多壮丁跟着别的村的主事、村民们去了万蛊门了。”

“我知道。”她说,“所以,在欢闹的舞歌中,我得大声喊你,拉你过来坐下谈谈,怎么样,万蛊门的尸首情况。”

说起万蛊门的惨况,海大田那又浓又杂的黑毛也皱了起来,“尸横遍地,一具具尸首面色青紫、嘴边还有干涸或因天气太寒冷而凝结的白沫……”

“是万蛊门的独门毒药‘夺命散’。”

“对,对!”海大田猛点头,“同行的医师也是这么说的,那些人都是中了夺命散死了,还有几个是被活活打死的。君寞殇简直太残忍了……”

“不是他做的。”换成她蹙起了好看的眉宇。

他不太置信,“所有人都说是他做的……”

“他之前跟我在一起,就算他要灭万蛊门,派人去就行了,没必要亲自去。而且他要灭万蛊门,依他的性格,懒得耍这种手段,他不在乎世人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