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他、骂他、给他两巴掌、或者是将屋内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还是…白瑾夕会选择消失?

风夕烨想象了种种有可能会展现情绪表现的一面,凤夕烨都想了一遍,只是,他的心间仍是没有底,想了半会,不由深吸了口气,手萨摩着白瑾夕微红的脸颊,轻吐道,“瑾夕…”

凤夕烨一边摩擦着白瑾夕的脸,一边低喃,脸上痛苦的神色,怎都敛不去。

此刻,他多害怕明天的到来,害怕白瑾夕醒来后,他应该怎么去面对她,他对她做出禽兽之事,他有什么脸面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的爱,已爱入骨髓,爱的卑微,可是,如今,他却破坏了之间起码的友善。

一整夜无眠,终究是无法面对,凤夕烨只好一个人离开了枫溪宫。

到了第二天。

次日的清晨,刺眼的白光,束束打落进窗前,白瑾夕醒来,只觉得全身无力难受。

她记得昨晚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凤夕烨对她……

那凌乱串成一幕幕的画面再次浮现,白瑾夕近乎崩溃,昨晚……

她的心在抽搐,痛的她窒息,但她却无能为力,那种苍白的无力感,一寸一寸啃噬着她,仿佛将她打入了地狱……

滴滴滚烫如珠的泪,滑过她的脸颊,那心痛的感觉,深刻如刀割过她的心间,白瑾夕用力扯着自己的青丝,痛哭了起来。

只是一想到师父和睿冽风,白瑾夕强忍着坚强。

她还要救师父和师兄们出去。

白瑾夕顾不了那么多,下床便超外走。

只是,白瑾夕刚踏出枫溪宫,子墨带着兵堵住她的去路。

“太子妃,太子吩咐不让太子妃四处走动,怕太子妃迷路,太子妃还是请回枫溪宫。”子墨为难地说道。

白瑾夕淡漠望着子墨,冷冷说道,“让开。”

白瑾夕语调很平静,却带着一阵死寂般的气息,让子墨有不好的预感。

“子墨,恕难从命。”子墨没有一丝犹豫,凤夕烨交代过他不能让白瑾夕离开枫溪宫的范围。

子墨坚持,白瑾夕哼了声,现在她就像个囚犯,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凤夕烨把她当什么?

“你不让,那让凤夕烨出来。”一早他人便不见了,他是故意在躲她吗?

“这…”凤夕烨交代过谁也不许打扰他,子墨也不知道眼前的白瑾夕算不算打扰他清静,突然,有些犹豫。

“既然不让见,那就让开,我要离开这里。”见与不见凤夕烨一样改变不了她今天要离开的决定,白瑾夕绕过子墨往前走,只是,她刚迈出一步,一群侍卫即刻挡住她的去路,白瑾夕怎么也走不出去。

凤夕烨的人这般为难她,手无寸铁的白瑾夕无可奈何。

突然,从发间取下一只玉簪抵在胸口,威胁到伊樱,“让开,全部都让开,放我出宫,不然,我就在你们面前自刎。”

白瑾夕手中玉簪尖锐,子墨见白瑾夕一点也不像是在吓唬他们,只好应道,“子墨这就去请太子。”

然,子墨刚想转身,身后一道同样憔悴的声音传来,“瑾夕,我不会放你走,就算是威胁我也没有用。”

这座皇宫太冰冷,凤夕烨一心想白瑾夕留下来陪他。

哪怕此刻,她正拿着玉簪威胁他,他也不会放手。

因为他知道,白瑾夕心里一直挂念着睿冽风,她不会那么轻易寻短见。

对视着凤夕烨冷厉的眼眸,白瑾夕冷笑不断。

“凤夕烨你真的爱我吗?”对视着凤夕烨的眼眸,白瑾夕今天才发觉,或者以前她也不够真正的了解凤夕烨。

他表面玩世不恭,什么都无所谓,其实,他是太孤单,太寂寞,寂寞的想找个人来陪伴都难。

“爱。”凤夕烨没有犹豫,脱口而出。

只是,白瑾夕却摇了摇头,回道,“那不是爱,是寂寞和占有。”

凤夕烨是不懂爱的,他只是太孤单,需要一个人来陪,而她恰好对上了他的胃口。

而她和睿冽风却不一样,她只想和他一起到老,时时刻刻想和他在一起,能在他面前撒泼,他会包容她的小脾气,偶尔把她当孩子,最重要的是,他舍不得伤害她。

‘寂寞和占有’这五个字眼钻入凤夕烨脑海,他沉默了很久。

“你只是太孤单,不是真的喜欢我。”凤夕烨没有出声,白瑾夕只好继续说道,希望能说动凤夕烨放她离开。

“瑾夕,不…那是爱…”凤夕烨打断了白瑾夕。

这样强烈的情感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如果不是爱,那是什么呢?

在睿王府的时候,知道白瑾夕被睿冽风打板子,他会心痛,偷偷给她送药膏。当得知她被睿冽风罚浸泡湖水的时候,他急冲冲从皇宫出来想为她解围,只要一听到有关是白瑾夕的事,他都感兴趣,只是一想到她是睿冽风的王妃,他心便痛了起来。

为了白瑾夕,无数个不眠夜之后,他才策划了一条天衣无缝的计谋,利用叶曦儿合谋一同让睿冽风出征,让他途中无法再回来,这一切,他都是为了能和白瑾夕在一起。

如果不爱,为什么白瑾夕的一切都能牵动他?

“那是爱吗?你的爱太承重,让我无法呼吸。”白瑾夕感觉到无比的疲惫, 跌抢往后退了一步。

“不管怎么说,我都要离开这里,你答应过我,等我们成亲之后,会放了我师父和师兄们,希望能说话算话。”白瑾夕将手中的玉簪更紧地抵在心口的位置。

凤夕烨抿唇应道,“你师父和师兄可以离开,可是我不会放了你,因为你已经是我的太子妃。”

‘太子妃’三个字划过白瑾夕的耳膜,白瑾夕一脸憔悴,身躯摇晃站不稳,往后退了几步,有些抗拒喊道,“我不是什么太子妃,不是!”

这四个字多沉重,啃噬着她的心,让她难受!

她只想嫁给睿冽风,和他一起到老。

“瑾夕…这已经是事实…”凤夕烨拧眉,痛苦的神色从脸上划开,越来越沉…

“不!我不是!放了我师父和师兄,我要离开这里,不然,我便死在你面前。”白瑾夕已经无路可走,面对这座窒息的宫墙,她也只剩下最后这一招威胁凤夕烨。

说着,白瑾夕拿着玉簪重重刺进自己的胸口。

一霎鲜血从她心口流了出来,染红雪白的手和衣裳,白瑾夕原本很白的脸,更加的惨白。

“放我走,凤夕烨。”白瑾夕握着玉簪,威胁着凤夕烨。

“不…”凤夕烨坚持着。

白瑾夕苦笑了声,凤夕烨果真是寂寞,而是不爱她。

语毕,白瑾夕握着玉簪再次用力刺向自己的心口,这一次,鲜血流淌的更快,白瑾夕渐渐感觉神情恍惚,只是,她一直用力地握着玉簪,怎都不肯松手。

看到这一幕,凤夕烨一阵刺痛,顿了会,终于妥协。

他超身后的子墨喊道,“让开,全让开,给太子妃备马车!”

子墨应了声,顷刻他身后的侍卫个个都散开,让出了一条路,其中一个侍卫还为白瑾夕备好了一辆马车,候在枫溪宫的长石梯下。

“还有我师父,他人在那?”白瑾夕问道。

“在马车内。”凤夕烨神色痛苦答着。

白瑾夕听到师父在马车里,心情微微好转,握着玉簪超马车走去。

撩开帘子,白瑾夕终于见到萧敬,白瑾夕煞白的脸,微微掠过一丝惊喜。

“师父…”

萧敬没有想到还能再见白瑾夕,同一样一阵惊喜。

只是,此时却见白瑾夕心口在不断的流血。

“瑾夕,你这是做什么?”萧敬惊讶望着白瑾夕手中玉簪。

“师父…我们先离开这里。”白瑾夕避开萧敬的问话,跳上了马车,这一刻依然没有松开手上的玉簪,她真怕凤夕烨突然反悔放她走。

“嗯。”萧敬嗯了声,而后让人驾车离开。

子墨看着远走的马车,问道,“太子,我们还追吗?”

凤夕烨沉默了会,摆了摆手,“别追了。”

“可是萧敬是朝中要犯……”

“罢了。”

凤夕烨有些疲惫,转身超枫溪宫回去。

白瑾夕和萧敬坐在马车上,两人都顾不上身上的伤,一路朝睿冽风出征的路线而去。

睿冽风走的是西南方向,凤夕烨说,睿冽风是半道上中了剧毒,也就是说,睿冽风并没有进入胡人的地方,很有可能是在某个小镇上失踪。

心里有很强烈的预感,睿冽风只是出事,一定还没有死,她相信自己一定能找的到他。

“瑾夕,还是先处理一下自己的伤。”白瑾夕脸色越来越白,大概是失血过多引起,萧敬拿出身上的药瓶递给了白瑾夕。

“师父,我没事。”白瑾夕摇了摇头,她只想快点赶路,找到睿冽风才能心安。

“先上药吧,找师兄的事急不来。”萧敬把唯一一瓶藏在身上的药塞到白瑾夕手上。

看着手中的药品,白瑾夕硬是塞回给自己师父,“师父,你伤的比我严重,这药留着,我只是一点点轻伤,一点都不碍事。”

路途艰险,不知道还能撑多久,这备着总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