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凤夕烨已经被酒精所麻痹,他已经辨认不出眼前的人是谁,只知道一味的索取。

暗色消沉的夜,催人断肠的低泣。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静了,耳边也没了声响,凤夕烨已倒在她身侧。

素素发抖的蜷缩成一团,渐渐昏了过去。

一夜无眠, 漫漫长夜竟是那么长……

素素不知道天是怎么亮的,更不知道是怎样清醒过来的,她只知道,白光乍现,天亮的那一刻,昏睡中她感觉似有人在唤她。

挣扎中,眼睫毛不断的颤抖扇动,仍感觉到身体上的疼痛,全身好似像被马车辗过,散了骨头架一般。

素素被刺醒,却感觉到身侧的凤夕烨独特的气息充撤在她周身,闻到那熟悉味道的一霎,素素全是惶恐不安,拾起榻前凌乱的衣衫,逃命似的奔下了榻。

然,素素下榻时,双腿一阵发软,一不小心撞到桌子。

噼里啪啦…桌上的瓷杯在桌上旋转了一圈,从桌上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一阵巨响。

榻上的凤夕烨被声响吵醒,模糊的视线里仿佛看到一具背影从他房里出去,只是,脑袋痛的厉害,凤夕烨又沉了下去。

素素慌慌张张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满心都是惶恐。

昨晚的一夜宛如噩梦,交叠的画面在她脑海晃过,她害怕急了。

“素素,你怎么了?”素素正在发愣,和她一起做事的宫女回来便看到素素坐着在发呆,那宫女忍不住伸手拍了她的背一下,只是,那一拍却让素素双肩都抖了起来。

“素素,你的脸怎么那么白?”碧月察觉到素素不对劲,忍不住又唤了声。

“碧…碧月…”素素仰头看了一眼碧月,脸上惊慌还没收敛。

“素素…你怎么了?怎么一身凌乱?”碧月奇怪地打量着此刻的素素。

“昨晚…我…”素素哽咽着说不出口,唔的一声便大哭了出来。

碧月的目光瞥见素素颈脖间有吻痕,又见素素衣衫不整,脑袋一霎晃过一些画面,不由地张大了嘴巴,“难道昨晚你被人…”

素素点点头,抱着凌乱的衣衫哭泣声更大。

“那你看清楚了那个非礼你的人吗?”碧月问道,似有想帮素素讨回公道的架势。

素素再次点了点头。

太子凤夕烨,她偷偷喜欢他喜欢了五年,怎么可能不记得昨晚的那个人?

“他是谁,告诉我,我一定替你扒了他的皮!”碧月叫嚷着,格外的气,挽起袖子便想出门找那个人算账。

素素见碧月急着出门,一霎拉住了她,心急道,“别去…”

“那你告诉我那个禽兽是谁?”碧月不肯罢休,气氛问道。

“我不能说。”不管碧月怎么问,素素硬是不肯将凤夕烨供出来。

“素素,难道你就打算这样忍气吞声?”碧月启哼道。

素素沉默。

想了会,依然是没有勇气告诉碧月,那个人就是太子凤夕烨!

“碧月,你原谅我,我不能告诉你。”就算告诉了碧月昨晚那个人是凤夕烨,又能改变什么?

事情已经发生,凤夕烨是太子,高高在上,他不会因为意外一晚便对她负任何的责任!

何况,她明知道凤夕烨喜欢的人白瑾夕,她又何必给自己难堪?

“素素,你真傻!”素素闭口不提,碧月叹了口气,有些替素素不值。

她们深处宫中数载,25岁才能出宫,过了婚嫁年龄不说,还被毁清白,素素这辈子想要嫁个好人家恐怕是很难了,甚至…走到那都会被人说闲话。

“碧月,我想休息会,晚上上工你叫我。”一晚上折腾,素素全身都不舒服,想沐浴完便休息会。

碧月见素素一脸倦态,便应了声,“好。”

然,素素起身的一霎,从她衣衫里突然掉下一块玉佩,那时,素素很疲倦,便没有留意到衣衫里的那块玉。

不过,一旁的碧月却看见了。

她上前拾起玉佩,原本想叫住素素,可低头看清楚手心里的那块玉时,碧月愣住。

那价值不菲的玉佩不是太子的吗?!

宫里的宫娥几乎都见过太子身上的这块玉!

素素怎么会有太子的贴身玉佩?

莫非…侮辱素素的那个人是…是太子?

这个想法在碧月脑海中嗡嗡作响,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碧月在屋里楞了会,继而拿着那块玉佩跑出了她和素素共用的房间。

枫溪宫。

凤夕烨醒来后,额头依然痛的要命。

大抵是昨晚喝了太多皇宫进贡的酒,那酒又比普通的酒烈很多。

凤夕烨扶额,起了身,然,他却发现软塌一阵凌乱,上面还残留着如玫瑰般妖娆盛开的血迹,看到此,凤夕烨一阵皱眉,这血迹是那里来的?

努力搜寻着自己的记忆,凤夕烨似乎记得昨晚有个女人,他对她…

甩甩头,凤夕烨又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他一直记得昨晚他梦到的人是瑾夕,从来没有过其它的女人,可那感觉却又是该死的好!

昨晚真的有女人在他房里过夜?

想了很久,凤夕烨一度以外是梦,于是 ,甩甩头,打算起身。

然,他起身的一霎,却看到地面上全是碎瓷片。这一幕,他好想记得有人摔了桌上的杯子落荒而逃。

那背影…

那背影,不是瑾夕!

那女人是谁?

昨晚他和她…

凤夕烨一霎头痛了起来,不停地拍自己的额头,昨晚他明明梦见的人是白瑾夕,可一早起来为什么却感觉不到半点她的气息?

心情一霎很烦躁,凤夕烨起身下榻。

然,微微一瞥,却看到桌脚遗落一方手绢,安安静静掉在桌脚下!

凤夕烨缓步靠近,捡起了那手帕。

摊开,却见上面绣着一潭荷花,绣工精美,荷花绣的栩栩如生,一看便知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继续往下看,却见帕角留下一个‘碧’字。

终于找到一丝线索,凤夕烨朝外喊道,“来人!”

喊声落下,门外的侍卫立即走了进来问道,“太子有何吩咐?”

凤夕烨将帕子交代侍卫手中,说道,“问问大伙,这手帕是谁的。”

侍卫接过手帕看了看,见手帕有些熟悉,于是应道,“太子,这手帕,我认得,好像是碧月姑娘的。”

“碧月?她在宫里做什么?”凤夕烨拧住眉头问道。

“她是最近新来的宫女,主要是负责端茶送水,杂事都做。”侍卫应着。

“待会传她过来,本太子找她有话要问。”凤夕烨捏着手帕,脸色微微凝重。

“是。”侍卫应着,便往碧月做事的地方找她。

不一会,侍卫找来了宫女碧月。

凤夕烨坐在上座,居高临下望着跪在不远处的碧月,冷厉命令道,“抬起头来。”

碧月听到凤夕烨冷淡的声音,于是,缓缓扬起了头。

看清楚碧月那张脸,凤夕烨忍不住皱眉,这个女子是昨晚的那个女人吗?

昨晚醉酒的厉害,他已经记不清楚她的样貌。

“你叫碧月?”凤夕烨捏着绣着碧字的手帕问道。

“奴婢是。”碧月不卑不亢应着。

凤夕烨缓步走到她面前,将手帕递给她面前再次问道,“这手帕可是你的?”

碧月抬头看了看凤夕烨手中的帕子,支支吾吾应道,“是…奴婢的。”

凤夕烨眉头拧的更深。

昨晚的那个女人就是她?

凤夕烨将手帕收了起来,冷冷说道,“这么说,昨晚闯入本太子房里的人是你?”

凤夕烨语气很冷,几乎是如薄冰。

他语毕,碧月猛地磕头道,“碧月已经不记得昨晚的事了,请太子开恩。”

碧月的话,等于是承认了昨晚留在太子屋里的人便是她,她却聪明的给凤夕烨留了余地。

凤夕烨见碧月是个明白人,才缓缓试探性问道,“昨晚我们…”

凤夕烨话还未说完,碧月已经抢答道,“昨晚奴婢和太子什么也没发生。”

碧月的话回答的过于急切,凤夕烨一听便不对劲。

见碧月忐忑的模样,凤夕烨更加确定昨晚她们已经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

都怪酒误事!

酒后乱事,一点也不假!

“碧月,你先回去吧,有事本太子再叫你。”凤夕烨烦恼扶额,好不容易缓下的头痛,突然又痛了起来。

“是,太子。”碧月应着,缓缓起了身。

然,她起身的一霎,身上一块玉佩乒乓一声掉在了地上。

那玉佩落地,发出一阵声响,将凤夕烨惊动着。

他抬眸望去,便看到一直从未离过身的那块玉佩居然从碧月的身上掉下来。

凤夕烨一阵惊愕,上前,捡起了那块玉质问道,“本太子的玉,怎么会在你身上?”

这块玉从未离过身,莫不是昨晚…

碧月抿唇,小声说道,“今早清晨,奴婢慌乱离开太子屋子,报错了衣裳,不小心将太子的玉佩一同带走了,奴婢不是故意拿走太子玉佩。”

这会,碧月将话说的更明白,脸上的神情除了慌乱还有忐忑,更多是无辜。

一夜错乱,伤害最大的终究是卑微不起眼的碧月。

凤夕烨看着眼前,从未对他有过任何要求的女人,心里有一瞬触动,他紧紧捏着手帕道,“本太子没有说是你偷了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