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锐利的丹凤眼落在白瑾夕身上,思考一番身侧亲信的劝说,也就没再多言,一甩袖,怒气冲冲又走了。

望着太后的背影,白瑾夕苦闷至极。

她总觉得太后似乎很不喜欢她,至于是什么原因不喜欢她,起初,她觉得是因为夙夕烨的缘故,可是,经她的观察,她觉得一小部分原因是夙夕烨,另一大部分还有其它的理由。

太后走后,白瑾夕便守在床前,一直照看着夙夕烨,直到一轮明月天空挂起,夙夕烨才转醒。

他一醒来便看到白瑾夕趴在床前,一只手还握在他手心,似乎怕他醒了不知道,所以,才紧紧握着他的手。

看到这一幕,夙夕烨笑意情不自禁溢出,看着她的目光越发柔和。他想拿起床榻上的薄毯盖在熟睡的白瑾夕身上,只是,夙夕烨刚起身,白瑾夕便醒了,她揉揉眼眸,发现夙夕烨目光闪烁正望着自己。

“夙夕烨,你终于醒了!”看到夙夕烨可以坐起身,白瑾夕有些激动,揉着眼睛突然猩红,“昨晚,吓死我了,夙夕烨,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逞强,受了伤为什么不早点说,你晕倒之后,才知道你受了伤,还留了那么多血…”

白瑾夕越说越哽咽,想到夙夕烨身上的那些血,心里便发慌。

“别哭了,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我是怕你担心。”夙夕烨伸手噌了噌白瑾夕的脸,将她脸上的泪水擦掉。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担心了吗?”白瑾夕有点儿恼,挥着拳头往夙夕烨身上砸。

“哎哟~好疼。”白瑾夕一时气急,拳头很轻,砸到夙夕烨伤口的周边,痛的夙夕烨直喊疼。

白瑾夕慌忙收手,一脸焦急,目光在夙夕烨没有穿上衣的身上流连,追问着,“那里疼,是不是碰到你伤口?”

夙夕烨低笑抓住白瑾夕的手,勾唇道,“不是伤口痛,是这里痛。”

夙夕烨指了指心口的位置。

他是心痛,心痛白瑾夕从来没有把他放心上,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白瑾夕正敞开心扉接纳他,除了心痛还有说不清的雀跃。

“夙夕烨,你这个骗子!”白瑾夕气哼,用力想抽走自己的手。

然,夙夕烨却紧握着不让白瑾夕逃离,反而用力一拉,直接将白瑾夕往怀里带。

“白瑾夕考虑一下我夙夕烨,怎么样?我比睿冽风好看,又比睿冽风体贴,最重要的是我比睿冽风更舍得为你拼命,这么好的一个男人上那去找,打着灯笼也找不着!你还是考略考略将睿冽风踢走,将我收了!”夙夕烨拧眉笑着,不顾白瑾夕的挣扎,将她越抱越紧。

“夙夕烨,你脸皮真厚!”想到夙夕烨后背还有伤,白瑾夕不敢乱动,亦是让夙夕烨抱着她。

“白瑾夕,我是和你说真的,试着接纳其它人,或许你会发现,这个世上不是只有睿冽风对你好。”白瑾夕很安静窝在他怀里不敢乱动,夙夕烨很满足。

白瑾夕安静听着夙夕烨异常剧烈的心跳声,脸颊红的滚烫滚烫。

夙夕烨说试着让她接受其它人,或许她会发现不是只有睿冽风一个好男人。

白瑾夕沉默,没有说话,夙夕烨便继续念叨,“白瑾夕,你试着将目光转移到我身上,看看我。”

夙夕烨松开白瑾夕,璀璨的目光对上她,白瑾夕微颔首,点了点头,不自在回道,“夙夕烨,你好臭美!成天说自己好看,我知道你很好看,别在和我炫耀!”

如果在现代遇到像凤夕烨一样的男子,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点头答应回家,可现在,她只想从太后老人家身上找到那块璞玉,而后回家!

回她现代的家!

看着白瑾夕发愣,俯身扳过她的脸,然,夙夕烨却发现白瑾夕的脸颊上有五指印,脸还有些红肿。

夙夕烨捧着白瑾夕的脸颊愣住,笑容一下隐去,追问道,“你的脸……,谁打的?”

看到夙夕烨脸上的怒焰,白瑾夕笑容也僵住,生硬回道,“有谁敢打我呀,我的脸都是被你气红的!”

“别骗我,宫里扇耳光的事我见的多,脸有没被人打过,逃不过我的眼睛。”夙夕烨心疼地噌了噌白瑾夕被太后打过的脸颊,脸上划过愤怒。就算白瑾夕不肯说他也知道是谁打的白瑾夕。

皇宫里除了他,也只有太后敢动他的人,就连那些黑衣刺客也是太后的杰作!

“夙夕烨,别多想,我是…脸红!”白瑾夕再次愣住,夙夕烨怎么知道谁打了她耳光?

但,她还是故意隐瞒了这事。

太后是夙夕烨的祖母,她可不希望看到他们不合。

夙夕烨没有说话,白瑾夕望着夙夕烨气怒的脸,亦是问道,“肚子饿了吧,我让宫娥送些粥过来。”

气昏了头的夙夕烨没有立即回白瑾夕,白瑾夕等了会,见夙夕烨没有反对也没应允,便自己起身走到房门口唤丫鬟将夙夕烨的粥和汤药都送过来。

御医嘱咐,这半个多月,夙夕烨要按时喝药,后背的伤势才好的快,看来这半个多月,她要天天给夙夕烨送药。

喝完药和粥,夙夕烨坚持要起床料理事务,白瑾夕也拦不住,只好由着夙夕烨带着伤势去御书房。

*****

御书房。

夙夕烨让小太监给太后传话,不一会,太后在人群簇拥下款款来到御书房。

太后见夙夕烨脸色难看,琢磨着问道,“太子找哀家何事?”

夙夕烨扔下手中的折子,步下阶梯走到太后跟前,冷淡开口着,“太后,何必这般不待见太子身边的人?”

太后微怔住,夙夕烨口中他身边的人,想必是指白瑾夕吧。

太后平静如常,眉头却皱了皱,“太子想和太后说什么?”

“太后,白瑾夕她只是一个单薄的女子,她没有任何威胁你的地方,为什么要对她痛下杀手?”这么严重的事夙夕烨直言,并不想与太后打马虎眼。

夙夕烨语毕,太后冷静的脸上终于划过一丝慌乱,夙夕烨怎么知道是她派人刺杀白瑾夕?

顷刻,太后慌乱的神情稍纵即逝,冷静回道,“太子,没有证据可不能这般冤枉太后,你可知道太后含辛茹苦将你培养二十余载,不是让你为了一个外人,而这般质疑太后,这样你让太后多寒心?”

对视太后镇定的眼睛,夙夕烨勾唇回道,“太后养育孩儿是一件事,太后伤害孩儿身边至关重要的人又是另外一回事,如果白瑾夕真成了你刀下的亡魂,你可知会让孩儿多伤心?”

太后冷哼,“太子就这么肯定,那些刺客是哀家的人?”

“没有确切的把握,太子岂敢冤枉了太后?”夙夕烨反问,从袖中从黑衣刺客头头那里搜查而来的令牌扔到地上,乒乓数声,令牌在地上滚了几圈,恰好落在太后脚下,太后低头,那后宫凤权的令牌无处遁形,这么尊贵的令牌,后宫也只有太后老人家一人才有。

太后脸色僵住,有些难看,支支吾吾回道,“前…些天,哀家令牌被盗,定是其它贼人所为。”

“哦?是吗?这么巧。”夙夕烨冷笑,没有当面戳穿太后,留给她最后一丝颜面,“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希望太后能高抬贵手放白瑾夕一条生路,她只是一个简单的女子,并不碍太后的事,如果,这番警告之后,太后还要一意孤行,本太子也不会坐以待毙。”

夙夕烨冷眯着眸子,脸上竟是寒意,太后望着夙夕烨,被气的血液往脑门冲,扶着额头情不自禁往身后退了几步。

她多年培养的孙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和她这样说话!

反了,反了!

“放肆!你怎么可以这样威胁哀家?”太后微怒,感觉呼吸越来越不畅。

“这么多年了,太后,我们何必再自欺欺人,太后何曾又把本太子当你的孙儿看待?”勾起往事,夙夕烨眼眸黯淡无光,太后对他除了栽培,半点亲情也谈不上。

想必太后始终芥蒂他这个太子。

试问哪个亲祖母忍心伤害自己孙儿喜欢的人,看他痛苦?

也只有不爱他的人,才不会顾忌他的感受。

“太后,你始终放不下自己的亲生儿子是吗?也是因为他,你才对白瑾夕起了杀意。”太后没有放过白瑾夕的意思,夙夕烨也只好将话挑明,为了保护白瑾夕,他会不惜一切代价。

太后一阵震惊,被夙夕烨的话怔住,半响才找回自己的思绪。

一直以来,都是她小看了夙夕烨,现在的他真的长大了,就连深藏在她心底多年的秘密他也能查的一清二楚!

不知道…夙夕烨是否知道睿冽风是她亲生儿子这个秘密?!

夙夕烨能说的出她杀白瑾夕的缘由,多半已经知道睿冽风就是她的亲生儿子吧……

“太子,胡说什么?!”心思被洞悉,太后再也矜持不住,一脸的慌乱,却努力强装镇定。

“太后放过白瑾夕,本太子可以一切不追究,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太后假装糊涂,夙夕烨权当她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