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女人”四个字再次让蓝莠子心花怒放,好像手上的疼痛都消失了一般,“你说他用官道管理权来换我,但是他刚刚说他早就已经把管理权交给你们了。大白菜……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误会了?”

“误会?”染莲殇双眸微微眯起,眸光闪烁,难道染莲夜是骗他的?是了,他骗他也不奇怪,大概是想用此方法来让他跟宫千瑾鹬蚌相争,他自己就坐收渔翁之利吧?

他这个皇兄的野心还真是没有让他失望过。

“滚吧!”既然这样,那也没必要跟宫千瑾纠缠了,倒是蓝莠子这该死的女人,非得要好好教训一番不可!

“宫千瑾,我就相信你这一次,如果你骗了我,我一定会将所有的仇恨加倍讨还回来的!”或许是她心中也祈愿父母还活着吧,所以宁愿先相信他,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念想。

然而,宫千瑾却并没有如他们所料地立即离开,而是往四周看了看,像是在寻找什么。

“你在找什么?”蓝莠子不禁发问。

“胡媚儿去哪儿了?”刚刚他来的时候明明是看到了她的,可现在地上却只有他手下的尸体,胡媚儿不见了踪影!他自然不是真正关心她去了哪里,而是……小奴小隶也跟着她一起消失了!

蓝莠子却不知道他找媚儿做什么,不解地道:“你找她做什么?”

宫千瑾却只是捏紧拳头,并不回答,犹豫了一会儿后,他忽然现出原形来,长嚎着往森林深处奔去。

宫千瑾一走,染莲殇就没好气地对蓝莠子道:“你怎么跟胡媚儿勾搭上了?”

“谁愿意跟她勾搭?要不是她耍阴招对我下毒,我才不会被她弄到这里来。”

胡媚儿特地将蓝莠子弄到这里来的?染莲殇不禁又往四周多看了几眼,这里已经属于新邺城的远郊地带了,原本就很偏僻,又加上森林的掩盖,更是难以寻找,要不是他循着蓝莠子身上发出的淡香追来,这女人说不定已经被宫千瑾给抓回妖界了。

然而,事情的蹊跷点却是在这个地点上,媚儿做事也不按常理出牌,但她向来不会做对自己无利或者没有意义的事,所以,她把蓝莠子带到这里来肯定是有目的的。

可是现在她自己却消失了,这里边究竟有何猫腻?

“她带你来做什么?总不会是来看风景的吧?”

“当然不是,她变态,想养人做宠物!”

“养人做宠物?”染莲殇皱了皱眉。

“对啊!你要是再早来一点儿就会看到了,有两个孩子,简直就像是野兽,不会说话,只会咬人……”

“他们看起来多大年纪?”

“大概……五六岁吧……你干吗问这个?”

染莲殇心里咯噔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在蓝莠子疑惑的目光下,他沉声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接生的那个孩子?”

“你是说……刘未时?”一语惊醒梦中人,蓝莠子几乎要叫出声来,不敢相信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不可能!不可能是他!”她无数次想要找到小未时,却从来没想过他会变得人不人兽不兽,会被那么残忍地虐待。

她喃喃地说服自己,“绝对不可能是他,我记得清清楚楚未时左手臂上有个月牙形的胎记,可是那两个孩子都没……”说到这里,她眼眶一红,鼻子一酸,眼泪啪嗒啪嗒地就掉了下来,虚脱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是他……真的是他……大白菜,怎么办?好像真的是我们的未时啊……”小奴小隶的手臂上虽然都没有月牙形的胎记,可是小奴的左手臂上,有那么大一块伤疤,明显是被人划出来的,而那个位置——就是未时的胎记所在的位置。

什么人竟然会那么狠心将他的胎记划成那个样子,是为了让人看不出他原有的胎记么?

看到蓝莠子这个样子,染莲殇便知道自己猜得**不离十了,像是自己的孩子失而复得一般,他心里涌起巨大的喜悦,但同时,又因“失而复失”而感到焦虑、后悔、担心、难过。

蓝莠子的反应更是让他的心跌到了谷底,小未时的现状似乎不容乐观。

他蹲下身,拦腰将蓝莠子抱了起来,像是找到了自己的避风港一般,蓝莠子蜷缩在他怀里,抱着他大哭起来。

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高兴,还是因为伤心。

“别担心,只要他还活着,我就一定会找到他的。胡媚儿既然特地带你来看孩子,必定是不会伤害他的。”

“可是……他变成了野兽……好端端的一个孩子变成了野兽啊!”

“你不也是野兽么?”

染莲殇的苦中作乐倒是真让蓝莠子暂时忘却了悲伤,气恼地骂道:“去死,你就嘴贱!”

“我死了以你一个人的力量这一辈子怕是都见不到未时了。”

“哼!”染莲殇说的是实话,蓝莠子无力反驳,继而又担心地道:“大白菜,如果找到了未时,我收他当义子好不好?”

“你收了他当义子,那他就是皇子了。”

“皇宫那么大,多他一个也不多。”不就是个皇子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染莲殇却像是没听到她的抱怨似的,自顾着说:“我的孩子,绝不会成为皇子。”

“傻了吧你?除非你不当皇上了,否则你所有的孩子都会是皇子!”

染莲殇忽然将蓝莠子抱得高了一些,让她的脸与他直视,他的手掌托着她的臀,滚烫滚烫,目光紧锁着她的脸,火辣火辣,“你希望你的孩子是皇子?”

“这不是我希不希望的问题,只要我生的是你的孩子,他就一定会是皇子。大白菜,我说你今天脑子被烧坏了呀?”蓝莠子要被他这来来去去绕口令般的几句话给说疯了,皇帝的儿子就是皇子,这难不成还有她不希望就可以不是的道理么?

“如果可以如你所愿呢?”染莲殇仍旧固执地问。

蓝莠子深深地叹了口气,“如果可以选择,我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到这皇宫中跟自己的兄弟姐妹勾心斗角打个你死我活,可是谁叫我是你的妃子呢?除非你哪天真休了我,或许我就可以跟别人去生个普通的孩子了……”

“恬不知耻,还想跟别人生孩子?朕将他满门抄斩!”

“神经病,是你自己一直要问的!”蓝莠子气得想咬他,她的心意不是已经说得明明白白的了么?

“我也就随便问问,谁知道你还真成天想着红杏出墙。”

随便问问?这是随便问问吗?这一国之君的脸皮简直比城墙还厚!

蓝莠子懒得跟他辩解了,找了个舒服点儿的姿势窝在他怀里,还别说,这家伙看起来瘦瘦的,但这样近距离接触下来,即使是隔着衣裳也能感觉到他结实的肌肉额。脸贴在他的胸口,似乎还能感觉到他胸肌的弹性。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

事实证明,上天从来就不眷顾蓝莠子,她这想法才刚一冒出来,就感觉自己身子一空,染莲殇那厮居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松开了她。要不是她反应够快自己站稳了,保准会来个猫啃泥。

“口水都要流到我衣服上了。”染莲殇嫌弃地拍了拍胸口,往步辇走去。

蓝莠子立即小跑着跟了过去,“喂!”

染莲殇转过头来,故意不明白她叫他的意思,一旁的曹公公连忙躬身上前,抱歉地道:“蓝妃娘娘,真不好意思,奴才并不知道皇上这次出行会遇到您,所以未来得及给你准备轿子,不过奴才已经安排人来背您了,不会让您自己走回皇宫的。”

一个身材略显高大的太监走过来,在蓝莠子面前弯下腰,“蓝妃娘娘,请上来吧!”

“咳咳!”染莲殇掩住嘴,看着蓝莠子一脸不情愿的表情,唇角含笑地上了步辇,口中还轻叹了声:“曹公公,今天这步辇坐着跟平时不太一样,似乎更软了些。”

“回皇上,天有些凉了,奴才叫人多在步辇里加了一层褥子。”

蓝莠子咬了咬牙,这臭男人分明是故意的!眼下四周根本就没有商铺,更不可能凭空冒出辆轿子来,甚至连马都只有拉步辇的那两匹。她自然不会是真柔弱到要坐轿子的地步,一个轻功施展起来,一炷香的功夫都不要就可以回到皇宫了。

可是这染莲殇实在太气人了,刚给了她一颗甜枣吃,这会子又各种给她添堵,她就偏不信这个邪了,那么大一个步辇再多坐一个人又何妨?

“滚开!”蓝莠子不悦地冲面前的奴才骂道,“本宫也要坐步辇!”

“娘娘,万万不可,自古以来能与皇上同坐一个步辇的只有皇后啊……”

“自古以来只有皇后,那从今往后这规矩就改了!我说要坐就要坐!”她说着,也不管太监们吃惊得可以塞进一个鸡蛋的嘴巴,身子轻轻一跃。

曹公公只感觉一阵淡香飘过,再看时,就不见蓝莠子了,顿时着急地四处张望,“蓝妃娘娘!”

蓝莠子笑嘻嘻地探出个脑袋来,“曹公公,上路吧!”说完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再抬头时,就看到了染莲殇放大在她眼前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