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显然有些惊讶,她上下打量了张天夺好半天,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上来的?”

张天夺也打量着眼前这老妇人,这是个相貌十分丑陋的老妇人,满头白发稀稀落落,有点驼背,一口黄牙残缺不全,声音沙哑沉厚,听起来令人慎得慌。

张天夺不答反问:“你是阴阳婆婆吗?”

老妇人闻言嘿嘿一笑,那笑声直叫人恨不得将心掏出来挠挠

“我不是。”老妇人停顿了一下,又道:“你找阴阳婆婆做什么?”

“有人让我来找她,婆婆,你知道她住在哪儿吗?”

老妇人又是嘿嘿一笑,道:“知道知道。”

张天夺大喜,急忙问:“婆婆,你能告诉我她住在哪里吗?”

老妇人眯眼一笑:“可以,不过……”

她指了指小木屋一角的柴火,叹道:“我老了,最近连斧头都拿不起来了,唉……”

张天夺明白她的意思,急道:“婆婆,我帮你劈柴。”

“呦,那好极了。”老妇人打开篱笆,示意张天夺进来。

那堆柴火并不多,对于在卸云庄早已习惯劈柴的张天夺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他一边挽起袖子,一边走向那堆柴火,道:“婆婆,我帮你劈了这些柴火,你能告诉我阴阳婆婆住在哪里吗?”

“可以可以。”老妇人缓缓道。

“好,瞧我的。”张天夺深吸一口气,俯身去拿放在地方那把黑黝黝的斧子。

这一拿令他大吃一惊:“这把斧头?”

“嘿嘿嘿……怎么了?小伙子,你不是说帮我砍柴吗?”老妇人笑呵呵道。

张天夺心里震惊,这把不起眼的斧子竟重若千斤,自己一时间竟没能拿的起来。

稍微稳了稳心神,张天夺道:“婆婆,你放心,我会帮你把这堆柴火劈好。”

说着,他运起法门神通,再次一拿,这一次他终于将斧头提了起来。

张天夺手中一掂量,这把斧头少说也有一两百斤,也不知用什么东西打造的,竟如此沉重。

用这么重的斧头砍柴,想必就跟切豆腐一样,他将一根柴火竖立放好,手起斧落,不料“叮”一声脆响,这一劈竟没能将木柴一分为二,反倒手臂被震得生疼

“这木柴……”张天夺心里吃惊,这木柴得有多硬?

老妇人笑的很是诡异:“嘿嘿嘿,小伙子,你要是砍不动这些木柴,我就不告诉你阴阳婆婆在哪儿。”

张天夺本可不理会这些事,自个慢慢寻找,不过他脾气向来倔强,他说道:“婆婆,我说的出做的到!”

说着,他站起身来,运起十成功力,瞅准了地方木柴,一声大喝后,他狠狠劈了下去。

“叮”一声脆响,木柴应声一分为二,张天夺定睛一瞧,原来竟是裹着一块铜块。

“婆婆,这是……这样的木柴能烧吗?”张天夺心中不解,在木柴里藏着铜块,难怪刚才砍不下去,只是不知老妇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妇人就好像没有听到张天夺的话一样,她说道:“很好,小伙子,你接着砍,老身还得去做饭呢。”

说完,她转身回到了小木屋中。

张天夺无奈,只得继续劈起了木柴。

每一根木柴都暗藏着铜块,因此每次一劈他都要全力以赴,这令他功力损耗极快,也就劈了十几根木柴,他便觉得有点无力为继了。

张天夺不得不盘腿坐下,运起清息决,恢复了一下体力。

又走了一趟法门神通,他的功力才恢复了些许。

又砍了几根木柴,张天夺只累得浑身大汗淋漓,气喘如牛。

“嘿嘿嘿,小伙子,喝点水吧,慢慢来。”老妇人不知何时站在一旁,手里提着一壶水。

张天夺想也没想,一接过就往口中灌,直把一壶水喝个干干净净,他这才心满意足的喘了口气。

“婆婆,你在这里住多久了?”张天夺随口问道

老妇人眯眼略微一沉思,说:“老身也记不清楚了,大概有几十年吧。”

“镇上的人都说阴阳婆婆很坏,婆婆不怕她吗?”

“嘿嘿嘿,婆婆不怕她,她怕婆婆。”

张天夺听着一愣,不明白老妇人是什么意思。

“好了,你继续劈柴吧,老朽回屋歇息了。”

张天夺没有办法,只得继续砍了起来。

从正午一直劈到夜幕降临,张天夺是歇了又劈,劈了又歇,只累得浑身发软,头昏脑涨,这才将一堆柴火劈完。

“婆婆,我把柴火劈好了。”稍微歇息了一会后,张天夺喊道。

老妇人从里屋走了出来,看了木柴堆一眼,笑道:“小伙子,做事倒是蛮利索的嘛。”

“婆婆,你该告诉我阴阳婆婆住在哪儿了。”

“嗯,你说的是,不过天已经黑了,去她那儿太危险,你今晚就住在我这儿吧,明天一早再去找她。”

张天夺急道:“婆婆,我现在就去找她,等不了。”

老妇人倒也不勉强,笑道:“你既然想去那就没办法了,不过你可别老身没有提醒你,从这边过去很危险。”

说着,老妇人指着一处方向道:“往这个方向走,大概两里左右就能看到她的住所,路上当心点,要是走岔了路,就活不了。”

“多谢婆婆。”张天夺急不可耐,告辞老妇人后,顺着老妇人所指方向疾奔而去。

穿过一片竹林,眼前又是一空,呈现在张天夺跟前的是一道山谷,往底下一看,深不可测。

张天夺皱眉暗道:“这里怎么会有一道山谷的?我又如何过去?”

正想着,夜空中隐隐传来铁器轻微的撞击声,张天夺闻声望去,只见的山谷之间有两道若隐若现的黑线正摇摇晃晃

他跑近前一看,这才知道那两道黑线原来是两根铁索,刚才那轻微的撞击声便是由这两根铁索相互撞击所发出的。

山谷之间的风看来很强,铁索晃的十分厉害,不断发出撞击声响。

张天夺吞了吞口水,心想:“绕过去只怕迷失了方向,而且从别处也不知道能否抵达对面,我看就顺着这两根铁索爬过去吧。”

想到既做,他一手一根铁索,顺着铁索慢慢向对面移动。

山谷两边相聚也就三十米左右,张天夺没费多大气力便爬到了中间,便在这时,一股狂风冲山谷底下急冲而上,张天夺始料不及,险些被这股狂风吹落,所幸他反应极快,两手死命的抓住铁索,这才幸免于难。

好一会,这股狂风才稍微平息了下来,张天夺暗道侥幸,也明白了为什么那老妇人口中的危险是什么意思。

他刚想继续往前爬,谁知山谷底下传来一阵鬼哭狼嚎声响,张天夺心感不妙,刚抓紧铁索,整个身子便被从山谷下狂吹而上的怪风吹的整个身子高高扬起。

“他……娘的……这风……怎么……回事……”张天夺被狂风吹的连眼睛都睁不开,狂风中所夹杂的沙石打在身上更如针扎般疼痛。

狂风越吹越猛,张天夺不得已运起内力抵抗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狂风终于渐渐平息,张天夺身子落下,只觉手臂酸痛难耐。

他呼呼的喘着粗气,刚才那股狂风吹的他几乎无法透气,若不是懂得清息决,他早就窒息而亡了。

“这山谷太怪了,我还是赶快爬过去吧。”稍微缓了缓劲,张天夺急忙向前爬去。

哪知他刚向前爬出两三米,一股尖锐声啸突然从山谷传来,那声音就好像手指甲在木板上划过一样,听之闹心。

张天夺脸色大变,急忙抱住两根铁索,便在这时,一股恐怖狂风呼啸而来,张天夺只觉自己仿似被一头狂奔中的野牛撞到,巨大的冲击力令他险些松开铁索

他强忍着恐怖怪风扫在身上的痛楚,拼命咬牙坚持着,然而这股狂风就好像永无止境一般,只吹的张天夺魂飞魄散。

在这股恐怖怪风之下,他的内力如山洪般倾泻着,只片刻功夫,张天夺便耗光了内力。

眼看就要被这股恐怖怪风吹走,张天夺一咬牙,也顾不得其他,他将清息决和法门神通同时使将出来,两种内功同时运行的后果令他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只是鲜血被狂风一带,打在他脸上,竟跟被尖刀刺中一般,疼的他险些松开双手。

张天夺强忍着两种内功同时运行所带来的痛苦,慢慢的,他的内力开始一点一滴的恢复着,凭着这些许内力,他终于顶住了恐怖狂风的力量,坚持了下来。

当恐怖狂风平息下来时,天已经亮了。

这股吹了整整一夜的恐怖狂风给张天夺带来莫大痛苦,却也给他带来的莫大好处,只是一夜,他的功力狂涨一截,这是他做梦都没想到的。

而且他虽然受了不小的内伤,却也成功掌握了同时运行两种内功的诀窍,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一夜抵抗令张天夺身心俱疲,他爬到山谷对面后,一躺下便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等张天夺清醒过来时,他惊异的发现,自己竟躺在一床软绵绵的**,四周弥漫着一股怡人的花香。

“婆婆,我们来捉迷藏吧。”一把稚嫩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张天夺微微一怔,这是小孩子的声音,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

“婆婆,青姐姐又欺负我了。”

“婆婆,青姐姐拿走了我的娃娃。”

小孩子不止一个,张天夺颇感意外,他坐了起来,稍微一动便觉得全身骨头如散了架一般,咬牙忍着全身的酸痛下了床,正想走出去看看时,一把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找打啊,敢向婆婆告状,看我不打你们的屁股!”

竟是那少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