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从未像现在这般平静,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体面一些。// //然后掏出一根香烟点燃,陶醉的吸了两口。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吸到的最后一根香烟了。不管我有多么的不愿意,不管我有多么的不甘,我都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从我扣动扳机的那一霎那,命运就已注定。我呲了呲牙,露出了一个自以为温柔的笑脸。不管任何时候,我都不会忘记微笑。因为只有微笑,才会让你的敌人感觉到痛苦。哭泣,只会让敌人更加猖狂狰狞。没有必死的决心,就回家做个乖宝宝,不要做冒险的事。

前方,大批的变异人和侍卫冲了上来,把我团团围住。我知道他们想要抓活的。杀一个人,实在太容易了。只需要一秒钟,轻轻扣动一下扳机就可以让一条生命烟消云散。可对于占有绝对优势的一方而言,干净利落的杀死敌人,是对敌人最大的仁慈。显然,他们不准备让我享受到这种仁慈。

这群人中的头领是一位大臣,我定睛一看,这不就是小酒馆老板吗。早看这逼不顺眼了,没想到临死之际老天还给我送份大礼,真实太感激了。

我笑了笑道:“呦,老相识了,上次我兄弟有点笨,给您送了份礼都不记得带火,这次我可给您准备齐全了”。

我微笑的面容一点点的变冷,变得狰狞可怖,阴森可怕。我变戏法般的从地上提起两个方方正正的包裹,用烟头轻轻在上面一点,火花四射。

看清了我手中拿的东西,酒馆老板面色巨变,颤抖道:“你疯了,这么剧烈的爆炸,这里会塌的。到时候,你和你的伙伴也不会有好下场,大家都会丧命的”。

我歇斯底里道:“那又如何,我的伙伴死不了。你们,和我一起下地狱去吧”。

我猖狂的大笑,笑容有些凄厉,有些疯狂。我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既然对方穷追不舍,那就一拍两散,鱼死网破吧。

“快跑….”,酒馆老板心神俱裂,转身就想逃走,可惜已经晚了。我手中的两个炸药包可不是小孩子的玩具,威力强的有些变态,就算躲到附近的房屋里都不一定保险,别说在跟前了。

轰天的巨响,尘土飞扬。一团团爆裂的血肉,和冰雹般落下。我的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弥留之际,我的大脑一片清明。我要死了,不但死亡,而且会变成一堆碎肉,死无完尸,可我不后悔。

我的脸上依然洋溢着微笑,我想起了王二麻子,上次他在酒馆中拿着炸药包嗷嗷怪叫,手中却根本没有拿火,那样子就像一个没有腿的残疾人在对一个长跑运动员高喊,你丫别跑,老子要追上你一样可笑。

这种感觉有些奇怪,又有些奇妙。临死之际我的脑子还是这么乱七八糟。剧烈的疼痛传来,两滴泪水从我的眼角滑落,父母的影像出现在我的脑海,我想起了远方的父母,想起了小时候的点点滴滴…….

………

滴滴答答的污水从顶岩上跌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道。我缓缓睁开双眼,麻木的看着四周漆黑一片,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没死?时间过去多久了?

一连串的问号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我试着想要爬起,剧烈的疼痛传来。我浑身的骨头好像断成了两截,让我有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但我知道我伤的不算严重,因为我的大小便没有失禁。我活下来了,莫名其妙的活下来了。

我张开干枯发裂的嘴唇,狰狞的想要大笑。可惜才笑了两下即牵动了伤口,疼的呲牙咧嘴,我无奈的只能闭着嘴,瞪着两只眼睛眼,躺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在爆炸的那一霎那,胸口的两具无头骷髅突然变得炙热,发出了一片红光,把我笼罩在其中,然后一股大力撞向了我,我双眼一黑就昏了过去。难道说是这两具骷髅救了我一命?我叹了口气,有些想不明白。可我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活着,权当是这两具骷髅救了我一命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又仿佛只有几十分钟,我的身体恢复了一点力气。我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发现自己所呆的这个空间,只有一米多高,根本无法站立行走。无奈下,我只能匍匐前进。

我摸了摸口袋,掏出一盒碎成一团的火柴,擦了半天,总算点燃了一根。微弱的火光,带来了光明,让我感觉到了一丝温暖。我所呆的地方,好像是一个废弃的地下排水系统。我尝试找到那个我掉下来的窟窿,却发现它已经被乱石掩埋,想要按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

可长期呆在这里明显不现实,就算我可以喝石壁上滴下的水珠,也早晚会被饿死,我必须要想办法出去。我的身上还剩下一把匕首,这是我仅有的武器。我必须想办法找到一些有用的装备,不然我就算再不想死,也只能无奈的活活饿死在这。

我忍着身体的疼痛四处搜索,希望能找到有用的物资。天可怜我,摸索了半天后,我找到了两袋压缩饼干和一个摔瘪的手电筒,以及一个壶身凹进去一块的军用水壶。它们本来都放在我的行李袋中,行李袋炸成碎片后,没想到我还能再次得到他们。

我舔了舔干枯的嘴唇,拧开水壶,仰头喝下了小半壶水。喝完水后,我撕开了一袋碎成了粉末状物体的压缩饼干。囫囵吞枣般的塞进了肚子里。

吃了点东西,我感觉身上恢复了不少气力。我打开手电筒,发现手电筒还能用。这让我吃了一惊,德国造的军用产品质量真高,都摔成这摸样了还可以用。胸口那两具无头骷髅,依然安静的呆在那里,我不知道它们是采用什么做的,这么剧烈的爆炸竟然丝毫无损。不过这两具骷髅邪异的离谱,没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我拿着手电筒,借着手电筒的光芒,敲打了下头顶的岩壁。岩壁非常坚硬,而且厚的有些夸张谱,我想我可能已经被炸到了地底极深处。想要靠双手挖个洞逃出去估计是不太可能了,于是我只好漫无目的顺着排水通道向前爬去。

地势越来越低,不知道爬了多久,我的视野忽然开阔起来。我不知道这条排水通道通向哪里,有没有危险。我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出去。我只是不想死在这,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要爬出去。因为我的伙伴们还在等我,我相信他们一定能活下来。

爬了一段路后,前方出现了一个交叉路口,共有三条岔路,我咬了咬牙,选择了第一条岔路爬了进去。爬进岔路后,空间高度渐渐变长,我终于可以站着走路了。

不过,我的心随即又落入了低谷,一路爬来不断向下,越爬越通向地底,这和我的初衷有些矛盾。可这条排水道的另一头已经被乱石堵死,根本无法通过。至于乱石从哪里来的,当然是两大包炸药炸的,要怨我也只能怨我自己。

我的身体有内伤,不能长时间运动,爬了近半小时后,我坐在地上休息了一阵。然后继续向前爬,前方转过一个弯后,两旁的墙壁上挂满了拳头大的夜明珠,光线开始变得明朗起来。我顿时有些奇怪,这里暗无天日、纵横交错的地下排水系统,挂这么些夜明珠干嘛?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吧。

我摇了摇头,尽量不去想那些和离开这无关的事。我从口袋中摸索出一包碎成一团的烟,捡了其中一根过滤嘴部分尚能抽两口的点燃,美美的吸了两口。

淡淡的烟雾让我浑身一阵清爽,连疼痛都减轻了许多。吸完烟头后,我继续向前走,走了大约有上千米,前方出现了一扇巨大的石门。这扇石门高近五米,宽近三米,说不出的宏伟高大。门身雕有九条金龙,栩栩如生。

不过,我没有心情去考虑这扇石门有什么古董价值。我只知道,它拦住了我的去路,我唯一想做的,就是把它砸了,可是我没有工具。我在四周墙壁上摸索了一番,发现左手边墙壁上的夜明珠底座和其余的底座不太一样。具体哪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摸着手感不同。

我尝试把这颗夜明珠的底座用力往下按,按了半天没结果,我又尝试把它往墙外拉,这次我没费多少力气就把它拉出了墙面一截。刺耳的机械转动声传来,脚下一阵颤抖。呛人的灰尘落下,巨大的石门缓缓向上升了起来。

我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用力咳嗽了两声。现在的我可是重病号,刚忙活了半天,难免牵动了内伤。我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待石门升起一半后,忙迫不及待的钻了进去。

穿过了一小段地道后,我来到了一间极其奢华的巨大石屋。这间石屋的奢华程度令我咋舌,它的顶墙上,镶满了夜明珠,这使得整间石屋恍若白昼般明亮。而在我的脚下,地面呈金黄色,我蹲下身用手抹了抹地表的灰尘,耀眼的金光晃得人一阵晕眩。我顿时犹如农村人进城般吓了一跳,这是黄金大道啊,要是高胖子和王二麻子两人在此,一定会趴在这些金子上发狂的。

想起了高胖子等人,我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不知道他们现在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受伤。我要快点出去,孤独的滋味不好受啊。

在石屋的中央位置,有一方巨大的石台,像是祭祀的祭坛。上面的石架上,摆放了一串巨大的黄金骷髅头项链,而在项链的旁边,有一把近一米长的魔杖,杖身雕有一只九凤。而在石屋四周墙壁上,挂满了人物的画像。

这些画像全部装裱在黄金打造的框架中,框架边上镶满了一颗颗颜色各异的宝石。我仔细观察了一番画中的人物,觉得每幅画都栩栩如生,宛如真人般生动。这让我有些惊讶,中国古代的绘画技术我多少还了解点,以中国古人的画风,根本不可能画出逼真的人物肖像来。可这些画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它们有些像西方的油画,却不完全一样。准确点说,它比西方的油画更逼真,像是照相术的产物。而在石门尽头,有另一扇石门通往外边,我望了望石门外的通道,心里已经隐约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中国古人极其重视身后事,即使再穷的老百姓,都会为了一副棺材省吃俭用,这造成了自古就有入土为安的说法。为了一副棺材,许多黄花大闺女甚至不惜卖身葬父。可古夜郎国的君主来到这里该怎么下葬?

回地面到别的风水宝地下葬?这明显不可能。普通人可以这么做,他们不可以。他们什么身份,一座皇陵修建个十几二十年都不一定能完工,哪里像普通人挖个坑立个碑就算下葬了。可人间的帝王怎么会允许他突然钻出来大兴土木、修建皇陵,那唯一可以下葬的地方只能继续向下挖了。

如果我没猜得没错,我掉落的排水系统之所以废弃,是因为古夜郎国的君主选中了这个地方做陵墓。我不知道古夜郎国的人到底什么时候发生的变异,假如古夜郎国的人在这里居住了上千年后才开始变异,那根据古人的年龄,上千年起码有十五六位君主下葬到了地底。我现在所呆的地方,很有可能是一个非常夸张的巨大古墓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