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板依然傻傻的拍着手,格叽格叽的笑个不停,丝毫没有在意我架在她脖子上的匕首。这让我骑虎难下、颇为尴尬。

我对古老板的身份,只是产生了怀疑,并没有一定的真凭实据。吓吓她尚可,但不能因为怀疑她就直接杀了吧?就算我不在乎背上乱杀无辜的恶名,可为了自己的安全,杀死伙伴、爱人,那同禽兽何异,还不如禽兽呢。

“不要再装傻了,你到底是谁?”我不想伤害古老板,可随着我的怒吼,我那握刀的手腕下意识的一抖,一丝绿色的血液从古老板的皮肤中钻了出来。

“我操..”,我惊惧的抽搐着瞳孔,冷冷盯着古老板的双眼。我已经可以确定,这个古老板绝对不是我所熟悉的古老板。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说古老板是妖怪变得,那简单,宰了就好。可若是古老板是遭妖孽附体,或中了什么可怕的毒素,那该怎么办?

犹豫再三,我还是决定先带着古老板继续往上走。因为我既不是驱魔人也不是医生,没办法保证在不伤害古老板身体的前提下救她。

不幸中的大幸是,古老板没有像疯子一样大吵大闹、拳打脚踢,她安静的乖乖跟在我背后,让我略微心安了不少。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只要人还在,总会有办法的。

我一踏上宫殿五层,就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五层大殿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卵包。这个卵包造型有点像鸡蛋,它的表面已经腐烂,一股股腐臭的**夹杂着一条条乳白色的虫子,不断从这个卵包内涌出。我本能的打了个寒颤,面色变得极其难看。

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这人最怕的就是这种勾勾丫丫的软体虫子,每次我看到这种虫子,就会浑身发毛,心惊胆颤。

我捏着鼻子。拉起古老板的手就准备离开这一层。可当我转过身的时候,我清楚地听到了两声砰砰的心跳声。

我皱着眉头,下意识的抽出匕首。缓缓转过身,冷冷盯着这个硕大的卵包。

诡异的事我接触过不少,可这种卵状生物我还真没有啥印象。我心里寻思着是不是把这卵包切开,看看里边有什么。但让我惊异的是我尚未动手。那卵包上突然诡异的鼓起了一个包,越鼓越大,我敏感的退了两步,隐隐有了一种危险的感觉。

“啪”,的一声轻响。那鼓起的包应声而裂。裂纹如蜘蛛般不断蔓延,迅速遍布了整个卵包,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呼吸加重,眼珠子凸起,心脏都快蹦出来了。

清脆的碎裂声传出,大量的绿色**和蠕虫疯狂涌出,一团巨大的黑色物体呈现在我面前。

渗人的磨牙声传出。这团黑色的物体突然站起。伸出了八条带有倒刺,钢刀一般强有力的肢腿。它的腹部有红色的沙漏状花纹,两只凶光毕露的黑眼睛,贪婪的瞪着我,像是在看一个猎物。白色粘粘的唾液,从它的嘴巴中流出。它猛然八只爪子一起开动,快速朝我爬来。

娘希匹。竟然是传说中的黑寡妇!我一个冷颤,脸都吓绿了。黑寡妇号称蜘蛛之王。其毒性眼镜蛇都要退避三尺。可黑寡妇个头不过半个大拇指大小,这么巨型的黑寡妇,从来都没听说过。

我抓起古老板的手腕撒腿就跑,不顾一切的朝宫殿六层跑去。那只黑寡妇抖了抖身上的**,狰狞的站了起来。它的身高足有两米,八条腿伸展开来直径接近五米,宛如一辆放大了两倍的恐怖坦克,三两下就追在了我背后。

我拼了命的向前跑,气喘吁吁地好不容易跑到了宫殿六层的入口,未曾想到入口处竟然被一片横七八竖的木板封死了,而此时那只黑寡妇已经追了上来,离我越来越近。我惊恐的满头黑线,哭的心都有了。

嘶嘶的恐怖声响从黑寡妇口中传出,它迈开脚步,缓缓向我靠近。我惊惧的肝胆欲裂,都有嘘嘘的冲动了。我发疯般的往死里狠踹这些木板,可这些木板极其结实,短时间内根本踹不碎,情急之下,我直接把古老板从石梯侧面推了下去,自己也纵身一跳,摔倒在地上。

我捂着嘴巴,疼的呲牙咧嘴。这楼梯高能有十来米,摔得我浑身疼痛,脚脖子都差点断了。可那黑寡妇压根没有放过我的意思,它不知道饿了多久,冲着我直流口水,红着眼珠子就狰狞冲了过来。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一个晕眩差点昏倒过去。我擦,就我和古老板这小体格,还不够它两口嚓的。我经历了那么多危险,好不容易活到现在,可不是为了喂蜘蛛的。

“操你大爷,去死吧….。”生死一线间,我爆发了巨大的潜力。我一声怒吼,从地上爬了起来,迎着这只巨大的黑寡妇正面冲了上去。

勇者无惧,逃是逃不掉了,不是它死就是我亡,怎么逃?躲也没有办法躲,我的身后就是摔得七晕八素,尚半坐在地上的古老板,怎么躲?所以我只能拼,不顾一切的和它正面对抗,哪怕明知必死,我也义无反顾。因为我不是一个人,我的同伴就在我身后,哪怕死我也要保护她。

绿色的血液飞溅,它狰狞的张着钢铁般的巨嘴,狠狠的咬向了我的脑袋。千钧一发之际,我双腿跪地,身体用力的往后一仰,险险贴着它的肚皮蹭了过去。黑寡妇的外壳极硬,普通的刀刃根本砍不开。可它有一个致命的地方,那就是它的腹部极其柔软,轻轻一划就能划开。

我的双手紧握匕首,借助物理巨大的惯性,顺势在它的腹部划开了一道一米多长的口子,绿色的血液喷了我满头满脸,大量乱七八糟的卵状白团,雨点般从它腹部落下。我狰狞的握着匕首,从它背后缓缓站起,宛如恶魔。

我应该感谢它,若不是它那巨大的冲力,我根本无法在它腹部切开这么长的口子。剩下的事就简单了,我只需要小心翼翼的躲着它。不断挑逗它,让它不停运动,不停流血。直至流血而亡就好。

但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它并没有嗜血的追在我身后,而是趴在地上,恶狠狠的瞪着我。目光中充满了仇恨。

我一阵惊讶,凶猛的野兽一向记仇,尤其蜘蛛之王黑寡妇,据说这种蜘蛛极其残忍血腥,曾有探险者在丛林中无意杀死了黑寡妇的子女。结果到了傍晚,大批的黑寡妇闻着这些探险者的气味,潜入了营地,杀死了所有探险者。从此,黑寡妇之名震惊世界,许多心肠歹毒的女人,都被称为黑寡妇,凶名盖世。

刺耳的沙沙声响。从黑寡妇的身下传出。我惊疑的皱着眉头,仔细一瞧,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不知何时,它的身下竟然有成千上万,密密麻麻的指甲盖大小的黑寡妇钻了出来,铺天盖地的朝我袭来。我的眼珠子都变绿色了。

黑寡妇这种特殊的恐怖蜘蛛王,成年体的只有母蛛。没有公蛛,因为黑寡妇**的时候。母蛛会吃掉公蛛做补品,公蛛生存的唯一目的,就是传宗接代,被母蛛吃掉。所以这种蜘蛛的名字是黑寡妇,而不是黑丈夫。

可我万万没想到,这只巨大的黑寡妇竟然是个孕妇,还有这招可以用。我吓得牙齿都打颤,差点想要晕死过去。蚁多咬死象,这么多的黑寡妇,只要我稍一疏忽,让其中的一只爬到我腿上,轻轻咬上一口,我就必死无疑,我命休矣。

我忙冲到古老板身边,一把把它从地上拽起,撒腿就又往宫殿六层的入口跑去。

我这人在某些时候,好奇心极重,而且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虽然我在冒险后,常常渴望安宁平静的生活,但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厌烦这种一成不变的乏味日子。

可能我天生就是双性性格吧,复杂又矛盾。我既然走到了这里,就一定要爬上最高的一层一探究竟,任何事都阻挡不了我的脚步,我是不会半途而废的。

我知道我的做法有些自私,甚至会连累了古老板,可前有狼后有虎,楼下更不安全,还不如放手一搏,到楼上探视一番,说不定就能在某一层找到转机逃出这里呢。

我发了狂般死命的踹这些木板,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而站在一旁的古老板,好像对这些蜘蛛有些敏感,惊恐的双脚不停踩踏,溅起一片绿色**。

这些黑寡妇不知道有多少万只,像气泡一样密密麻麻,随便一脚踏上,就是一片白绿相加的尸体,恶心无比。但我和古老板没有选择,不是它们死就是我们亡。生存还是毁灭,全在我们自己。

我边踹木板边践踏四周的黑寡妇,总算在自己被黑寡妇毒死之前,把木板踹断了几张,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洞口。我忙把古老板塞了进去,然后自己爬入了洞口。

我刚爬入了宫殿六层,那趴在地上的黑寡妇就不甘的冲我怒吼,发出了吱吱的尖叫声。可令我诧异的是它并没有让它的孩子追过来,自己也趴在那里没有动。这让我略松了一口气,但又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安。

为什么一至五层的入口都畅通无阻,而六层的入口却被封死?那恐怖的黑寡妇在害怕什么?难道还有比它更恐怖的生物吗?我拿着手电筒,贴着墙边找到了挂在墙上的青铜油灯,把它点燃,汹汹燃烧的火焰让我的心情舒缓了不少,我仔细打量起宫殿六层的摆设来。

宫殿六层空空荡荡,只有一口占地上百平方的巨大池子。这让我有些诧异,古人的建筑物当中既没排水管,也没有自来水,就算要建水池和水井,也应该建在一层,怎么会在建在六层?

我小心翼翼的靠近水池,赫然发现水池里面竟然是满满的鲜红血液,这让我无比震惊。这座城池都存在几千年了,就算有血池也早该干了,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血?

一连窜的气泡从血液表面冒出,浓浓的血腥味散发开来,冲入我的鼻孔。我惊恐的看着这个血池,面色巨变。难道说这血池子底下有东西?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古老板仍是毫无表情的站在我身边,不停地挠着自己的手臂。她挠的非常用力,手指甲割碎了皮肤,挠出了一道道血痕。我忙制止她的行为。可她好像中了邪发了疯一样,一把把我推开,继续挠个不停。我想找条绳子。把她绑起来,奈何四周空无一物,只能作罢,暂且不去管她。

但就在我和古老板互相推碰的时候。那池子里的血液,突然向两面分开,从水底钻出了一具棺材。这具棺材呈黑色,上面雕饰了一些枯涩难懂的咒文,诡异的漂浮在血液上面。

我的心霎那间提到了嗓子眼。额头钻出了一片冷汗。不会风水不代表不懂风水,我看过那么多的书籍,怎么会不知道在僵尸当中,有一种非常罕见的、葬在极凶之地的血尸!

传说,凡是这种大凶之地,通常都是一片血海,泥土都被血液侵泡成了红色。可我从没听过血池子里面放棺材啊,这也太创新了吧。

不过。根据我对危险的敏锐直觉。我隐隐觉得这具尸体弄不好比普通的血尸更加可怖。思考一番后,我决定还是不要招惹它,老老实实的离开比较好。

但许多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的掉的,我拉起古老板的手,刚小心翼翼的走了两步,那棺材盖子突然发出了震天的轰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冲撞棺盖,想要出来。我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和古老板奔跑起来。

可是我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步,巨大的棺材盖子飞出。狠狠砸在我身后青石铺成的地面上,溅起了一片碎石,我揉了揉被碎石砸的生疼的脑袋,抽搐着瞳孔,冷冷的转过了头。

一具红色的尸体从棺材中半坐起来,这具尸体没有任何毛发,也没有皮肤,通体红白色的纹状肉条相交,让人忍不住的想到了白花花的猪肉。

它抬起头,冷冷的望着我,目光中充满了仇恨。这让我颇为委屈,我招谁惹谁了,搞得好像我上辈子做了啥对不起它的事一样,我太冤枉了。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一把把古老板拽到身后保护了起来。

这具血尸冲我咧了咧嘴吧,露出了满口白森森的尖锐牙齿。它的面庞极其狰狞恐怖,说不出的诡异。双眼没有眼皮,眼球突兀的鼓在外面,格外的吓人。

鼻子好像被人削掉,只剩下了两个黑洞。胸前耷拉着两个巨大的肉团,一直耷拉到肚子上,没有皮肤的ru头上还在往下滴血,让人感到一阵恐惧。

两只血色的骨翅突然从这具血尸的背后伸出,伸展开来,狰狞的扇动了两下。我一阵惊恐,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我从没听说过血尸还能长出翅膀,这已经不是血尸而是血魔了。我拼了命的拽着古老板就跑,可这具血魔挥舞着骨翅,诡异的漂浮在空中,瞬间冲到了我面前,拦住了我的去路。

“怪物,滚开..滚开..。”我挥舞着匕首,狰狞的咆哮,宛如一个因为极度恐惧,吓疯了的精神病患者。

但我的行为,只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给自己壮胆。这具血魔不同于刚才的黑寡妇,它已经不属于变异生物了,而是真正的妖魔。它的恐怖绝不是我能对抗的。

可我不能甘心受死,如果我死了,那古老板也会命丧黄泉,这绝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伙伴,就是在你危难时不离不弃,陪伴到底的那个人。若是任由伙伴跌倒,却不闻不问,那没有灵魂的躯体,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眼前我就要命丧黄泉,死在这个血魔手中。古老板突然发出了凄厉的呻吟声,她躺在地上,痛苦的来回翻滚,双手不停地挠来挠去,我和这具血魔一时都愣了,这他娘的唱的哪一出啊?

但真正的噩梦现在才刚开始,古老板突然半坐在地上,用小手指的指甲用力在脸上划了一个圆圈,绿色的鲜血顺着她的面颊缓缓流下。她猛然狰狞的抓着自己面部的皮肤,把整张面皮扯了下来。

我惊得一声尖叫,捂着胸口连连后退,差点一个没站稳跌倒在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古老板怎么会突然剥下自己的面皮?她到底怎么了?难道她疯了吗?

我惊恐的盯着古老板,甚至忘记了眼前的血魔。可噩梦远没有结束,古老板三两下脱下了衣服,眼神麻木,直勾勾的望着前方,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她的指甲顺着脖子缓缓向下划,顺着她的指痕,鲜血和竹笋般涌出,我忙冲上前按住她的手,不许她在剥自己的皮肤了。

但古老板不知从哪里来的巨大力量,扬手把我甩了出去。她抓着割开的皮肤用力一撕,血雨挥洒,鲜红的筋肉暴漏在空气中。我痛苦的发出了嘶吼,再次冲了上去。可古老板的力气实在太大,我根本无法阻止她。我尝试击打她的头部,把她打昏,没想到她只是摇了摇头,愤怒的冲我嘶吼了两声,一巴掌把我推了出去。

我被古老板推得连连后退,一个趔趄没有站稳,半坐在地上。而古老板呲着白色的牙齿,狰狞的撕扯着身上的皮肤,边撕边发出了古怪的声响,像是痛并快乐着,既痛苦又开心。

她的表情让我更加感到诡异、恐惧,一个面带微笑的杀人狂,绝对比一个面目凶恶的人更加可怕。可我无法阻止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把鲜血淋漓的人皮一块块撕下,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她就变成了一个通体红白相间,没有皮肤的怪物。

揪心的疼痛从我体内传出,我双拳紧握,牙齿深深的陷入到了肉里。古老板的行为严重刺激到了我,我不明白她怎么会变成这样,这是为什么?难道她着魔了?

猛然,我抬头看了看那若有所思,愣在一旁的血魔,又瞧了瞧成为了一团肉的古老板,突然感觉她们两个似乎有点相像!可感觉只是感觉,我无法解释发生的一切,若这只是一场梦,那该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