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神奇的侗医

闪朵朵吐了吐舌头,赶紧忙活去了。

这边的水烧上,闪朵朵又转了回来,仍不死心地问阿木爸:“阿木爸,为什么要给她泡澡嘛?”

“不是泡澡,是药浴。这女孩怀有身孕,江水从母体入宫,女孩又命悬一线,一旦造成流产,就是一尸两命。咱们侗医有个口诀,“庚疗凡间呃暝久,全靠枚索和枚冷”,意思是,人的一生没多久,全都依靠气和水。因此,侗医非常重视气和水在治疗的作用,气和水失去了平衡,人就要生病。对于溺水者而言,就意味着水多而气少。只所以给她用药浴,主要是护胎,能不能挽救她娘俩的性命,还要看她的造化。”阿木爸缓缓地说。

不多时,热水烧开,阿木爸将配好的草药放入,对闪朵朵讲了一些要点,又叫来两个阿婆,三个女人将吴美丽的衣服扒去,然后合力将她抬进了木桶内。

经过四个小时的浸泡,吴美丽仍无半点声息,在阿木爸的吩咐下,女人们又将吴美丽抬到了**。

闪朵朵不知吴美丽的状况到底如何,想问问阿木爸,但看到阿木爸凝重的表情,嘴巴张了张,还是没敢问出来。

阿木爸此时正手脚不停地忙碌着,只见他,先是将早已准备好的草纸放进烧热的桐油里,浸泡片刻后,将草纸捞出,然后糊在吴美丽的肚脐眼周围。扭头见闪朵朵一脸的疑问,一边忙活一边说道:“知道你想问什么,侗医讲究是水和气,水疗后自然是气疗了,药浴起的是一个排毒的作用,而现在是把她体内的寒气发散出来。别在那傻站着,去把捣药罐给我拿来。”

“哎。”闪朵朵应了一声,赶紧将捣药罐抱了过来。

阿木爸将姜蓖、野薄荷、马蹄香等草药放进捣药罐捣烂,然后对着捣药杵闻了闻,竟又加了点白酒进去拌了拌。

闪朵朵看着奇怪,不禁好奇地问:“阿木爸,你是在做凉拌菜吗”

“你个好吃鬼,就知道吃。”阿木爸给逗乐了,摇了摇头,说道:“寒气逼出来还要防止寒气进入,加点白酒进入是为了活络她的经络,帮她通气,这就是“通者不痛,痛者不通”的道理。”

“万一她吃进去醉了怎么办?”闪朵朵追问道。

“傻朵朵,这药是外敷的,配好后要敷于患者肚脐、头顶正、两眉间、左右两耳、鼻根、下唇正、虎口,然后轻揉七下。这种手法是咱们侗医的独创,叫做摄七处...”阿木爸耐心地解释着。

其实,阿木爸所说的七个部位就是医所说人身上的穴位,一说到医,都说其博大精深,但同时也让人感到艰涩难懂,好端端的身体部位不说,偏要另取个穴位名,这和逼着你多学一门外语有什么区别?所以,少数民族的化有的虽然没有汉学源远流长,但简单实用,有些还真的有奇效作用。

说话间,阿木爸的动作并没有停,左手敷药,右手轻揉,不大的工夫就按到人处,刚按了七下,就听得“嘤”的一声,吴美丽喘出了一口气。

“啊,她醒了。”闪朵朵高兴地跳了起来。

“快,继续烧水。”阿木爸吩咐道。

“还要泡澡啊?”闪朵朵问。

“泡你个头,是煎药啊。”阿木爸没好气地说。

“哈,我当然知道是煎药,逗你玩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难道你不高兴吗?该笑一笑了阿木爸,你就是我们南侗的神医诶...”闪朵朵嬉皮笑脸地说。

“唉,我们的朵朵就是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哟。对了,你知道煎药,知道煎什么药吗?”阿木爸笑着说。

“当然,用木姜子、生姜、辣蓼、红糖煎水内服,通者不痛,痛者不通,接下来当然是要让她发汗嘛。”闪朵朵得意地说。

“去吧。”阿木爸欣慰地露出了笑容。

“好嘞...我们声音虽不比蝉的声音好,生活却让我充满激情,歌唱我们的青春,歌唱我们的爱情....”闪朵朵蹦蹦跳跳地去烧水去了。

就这样,吴美丽侥幸地活了下来。

“谢谢你,朵朵姐...可是...你不应该去救我的呀,像我这样的活过来也是生不如死呀...”吴美丽突然大哭了起来。

朵朵沉默了半晌,吴美丽仍未停止痛哭,好像在她身上使的排水法失效了一样,泪水直线地流下,连身上的毯子都被淋湿了。

“说说吧,说说你的故事,说出来就好了...”闪朵朵温柔地说道。

朵朵心里清楚,一个非正常溺水的美女背后一定有个凄惨的故事,这种悲愤、绝望、恼怒的心情就像一堵墙一样堵在胸口,不把这口气排出来,美丽始终无法痊愈的。

在朵朵的诱导下,吴美丽抽抽噎噎地把自己的经历讲了一遍。

“是不是因为男人抛弃了你、想害死你,你才这么绝望?你看着我...”闪朵朵柔声地说道。

吴美丽抬头望去,发现朵朵的眼睛像海子一样恬静,像清泉一样清凉,清澈明亮,没有一丝的杂质,令人信任,令人怜惜,又令人倾倒。

吴美丽心里突然涌上一种亲切感,很有一种想倾诉的冲动。

闪朵朵接着说道:“虽然你差点被所爱的人害死,但这并不一定就是坏事,最起码让你认识了一个人,避免今后受到更大的伤害。一个不值得爱的男人,也不值得去为他落泪,一次伤害,也不一定是我们人生的全部,像你这么的年轻美丽,以后的路还很长,要学会自己站起来,自强,自立,自己去掌握自己的命运...”

“哪我以后该怎么办呢?”美丽停止了哭泣,泪眼婆娑地看着朵朵。

“怎么办?当然是为自己活着,请不要忘记自己才是生活的主宰,是生命的主人,自己的路要自己去走,自己的命运自己去把握!上天并没有从你一出生就安排好你做这做那,生活该怎么样,不要问天问地问别人,要问自己...”闪朵朵耐心地开导着。

“朵朵姐,你讲的真好,我心里好多了,谢谢你...”美丽感激地抓着朵朵的手。

“赶快好起来吧,你来的可真巧,我们也是刚搬来不久,过两天我们寨子要和绵竹峡的土家寨互访,按照我们侗族的规矩是要摆百家宴的,到时你可就有口福了。”闪朵朵微笑地说。

“我记得侗族不是在黔东一带吗?怎么会跑到这里呢?”吴美丽不解地问。

“唉,我们南侗这一支啊,从清朝时就流离奔波,好不容易扎根在巫峡江边,又遇到了三峡工程,工程一旦竣工,我们所居住的地方要全部被淹没...”

“政府不安置吗?”美丽插了一句。

“政府是安置,但把我们安置到城市里。我们侗族人世代依水而居,与大自然和谐生活,怕是到了城市,我们侗族人就不是侗族人了,所以,我们才迁到这里来的。”朵朵解释道。

“哦,那姐姐是干什么工作的?”美丽问。

“我以前也做过小姐。”闪朵朵贴着美丽耳朵悄声地说。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