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雅如无奈又眼睁睁地看着慕容文韬带走东方安旭,虚弱地喊道:“安旭……”她伏在慕容景皓的双手无力地垂落下來,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得吓人。

奚晓宸和东方彦看到摘下面纱的奚雅如,都瞬间不顾皇宫礼仪,大步走了过來,同时喊道:“二姐(雅如)!”

慕容景皓兴奋又激动地将奚雅如紧紧地搂入怀抱中,生怕下一刻奚雅如就会逃离他的身边。直至他感觉怀中奚雅如的异样,这才松开手,微微一低头,见到脸色惨白的奚雅如,紧张地唤道:“雅儿……你醒醒,你醒醒。快,快传御医。”

在慕容景皓的寝宫中,明黄色的龙榻四周,围聚着一大群人,他们都眉头紧蹙,纷纷看向昏迷不醒的奚雅如。

陈太医的手搭在奚雅如洁白的皓腕之上,一手捋了捋他长长的胡须,摇了摇头,又好像不确定她的病情一样,继续认真地为她把脉。

慕容景皓和东方彦并列排站在那里,目光一刻都沒有离开过奚雅如的身上。慕容景皓也是皱了皱眉头,着急地问道:“陈太医,怎么样?”

陈太医慌忙地站起身來,走至慕容景皓的跟前,微微弓着身子,恭敬地回答道:“回皇上的话,毒已经攻心,而且……而且……”陈太医吞吞吐吐地不敢继续说下去。

“而且什么?说下去。”慕容景皓略有些愠怒地命令道,余光却瞥过龙榻上的奚雅如,五年不见,她的样子一点都沒有变化,依然是倾世脱俗。

“而且她早年已经患有隐疾,本就不宜练武,却强行练武,从而催化疾病的发作。如今她的生命宛若残烛,危在旦夕啊!”陈太医可谓是一语三叹,真是红颜薄命啊!

慕容景皓沉默不语,脑海中仔细回想着陈太医的话中话。奚雅如若有什么隐疾,恐怕与他也脱不了什么干系。慕容景皓走至龙榻旁边,坐在奚雅如的身边,顺手帮她理了理凌乱的青丝,他什么都记起來了,他亏欠她的太多,她依然昏迷不醒,愧疚感涌上心头。

陈太医尴尬地站在那里,等待着慕容景皓的吩咐。这时,小李子手中拿着拂尘,快步走了进來,慕容景皓也注意到了,只听见小李子行礼说道:“皇上,无情宫的奚护法带着一位姑娘过來,说是有办法治好雅妃娘娘的病。”

“传。”慕容景皓一听,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愿意试一试。

“是。”小李子刚刚退了出去,对着庭院中的奚晓铭和郗狸说道:“皇上让你们进去。”

“多谢!”奚晓铭说了一句,便与郗狸一同慌忙走进寝宫。

他们一进來,寝宫里面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他们。慕容景皓站起身子,看到是奚晓铭,便问道:“小兄弟,你有办法治好雅儿的病?”

还未等奚晓铭开口回答,郗狸便抢先一步,回答道:“主人的病我自然会治好,只是需要拜托你一件事。”

“但说无妨。”慕容景皓毫不犹豫地答应道。

……

几日过后,清晨和煦的阳光洒了进來,慕容景皓坐在床榻边上,接过宫女手中的湿润的毛巾,亲手为奚雅如擦手。他轻轻地对她说道:“雅儿,朕到现在才明白,原來等待的那个人才是最辛苦的那个,朕希望你能够睁开眼睛看看朕,就算是你打朕骂朕,朕绝对不会生气,只要你醒來就好。”

“一直以來,在朕的心中,你早已经在不知不觉埋入朕的心中,如今,朕整个心都是你的,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摸摸看,朕的心跳是为你而跳的。”慕容景皓俯身下來,拿着奚雅如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之上。

突然,奚雅如的手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手指动了动,慕容景皓低眉看了看,欣喜地喊道:“雅儿……雅儿……你也感觉到了,是吗?”

慕容景皓的眼泪无声地滴落在奚雅如的手背上,她的眼睫毛动了动,耳朵边总是有一阵声音在呼喊着她的名字。她努力了很久,终于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让她又爱又恨的脸庞。

奚雅如从慕容景皓的手中抽回她的手,双手想要撑起身子,慕容景皓体贴地拿过一个靠枕放在她的后背,“來,雅儿,这样子比较舒服。”

奚雅如别扭了动了动身子,慕容景皓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对宫女们吩咐道:“去弄些清淡的粥过來。”

“是。”宫女们恭敬地退了出去,临走之前,轻声帮他们掩好寝宫门。

待沒有了声响,奚雅如安静地靠在榻上,揉了揉太阳穴,抬了抬手臂,除了有些疼痛之外,便沒有发觉任何异样。她深深地沉思了一会儿,终于抬头问道:“阿狸呢?”

慕容景皓故意躲避开奚雅如的提问,帮她掖好被子,“雅儿,你身体还很虚弱,现在还得好好养病。”

奚雅如不悦地扫视了他一眼,环顾四周,却发现是陌生的坏境。“我现在在哪里?阿狸……阿狸……”

外面沒有任何人回应她的话,慕容景皓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失望,小声地回答道:“雅儿,这里是我的寝宫,阿狸不在这里,她让我转告你,她走了,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永远都不会再回來了,还说,让我好好照顾你。”

奚雅如一听,似乎明白了什么,怔愣地坐在床榻之上。眼眶里流下冰凉的泪水,顺着脸颊,一滴滴地落在衣襟上。慕容景皓将她搂入怀中,安慰道:“雅儿,你还有我,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主人,我找到了治愈你的方子。”

“主人,该吃药了。”

……

往昔的郗狸,总是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奚雅如,随时守在她的身边,从來不曾离开过她半步。她知道,慕容景皓所说的话,都是善意的谎言,只是不想让她伤心和愧疚而已。

“阿狸……你为什么这么傻?”奚雅如痛苦地闭上眼睛,主动抱紧慕容景皓的身子,慕容景皓一震,继而双手扶住她的肩头,小声地安抚道:“雅儿,这是她的选择。”

奚雅如更加伤心地哭了起來,慕容景皓说得沒有错,这的确是郗狸的选择,一直以來,郗狸都想用她的生命來换她的命,她却阻拦着她。

这一次,郗狸终于如愿了,奚雅如好像见到了郗狸,郗狸笑着对她说道:“主人,阿狸今生今世能够陪伴在你的身边,已经无怨无悔了,一生珍重!”

“阿狸,愿你一生安好!”奚雅如在心中默默地祝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