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沉舟穿行于众多淡淡的影子之间,非常小心注意别碰上它们,但是这种努力并非总能见效,因为有时影子的移动非常迅速,会撞到他。

走廊内还有其它人,医护人员和患者来来往往,所有的人对于影子都视若不见,径直穿越过去,然而影子在与人的相互穿透过程当中并不会散开或者消失,而是保持着完整的形状。

他仓皇逃出医院妇产科大楼,走到停车场内才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早晨,他听到一个糟糕的消息,昨天夜间二十三点半,有三名暴徒闯入到上司的老婆所在病房,用钢管把产妇的两条小腿骨打断,把陪护的上司母亲打晕扔到卫生间内,临走前把婴儿从窗口扔下,可怜的小家伙落到一辆车的顶部,摔成一团模糊的血肉,不幸呜呼哀哉。

据说这是由于那位上司平时太过嚣张,惹了不该得罪的人,结果遭到报复。

也有传言说是该上司采取无良手段搞了一位未成年少女,偏偏少女家里虽无权势却有点钱,于是雇佣了一伙人做出如此事来。

其它传闻还有多种版本,越说越是离谱,似乎并不可信。

有几位协管员背地里商量,说如果在病房里多待一阵就好了,如果能够保护好上司的婆娘和孩子以及老妈,那么转正指日可待,若是能够擒住一两个暴徒,那么甚至可以成为真正的英雄,从此前途灿烂,飞黄腾达不在话下。

当然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不太可能,首先作为一名探望产妇的人根本不可能在病房内待到二十三点半,就算想待也会被请出来。

如果足够忠心耿耿的话,应该带上警棍穿好制服站在走廊里守候,可是这样做的话,暴徒肯定会放弃攻击,那么一番苦心结果恐怕也就是落个无人知晓,或者被人当作多事无聊的笨蛋。

李沉舟在次日天亮之后再也没看到过类似的淡淡影子,算是康复了吧,后来想起那事,他认为是自己由于头部受伤所以暂时开了阴眼,伤情消失之后,一切依旧,但他也并不为此感到懊恼,有些事只要偶尔领略一次就可以,如果天天见鬼的话,那么日子恐怕就没办法混了。

那位上司经历了短暂的消沉之后迅速恢复过来,继续享受夜夜笙歌的愉快生活,并且得到提升,不再管理协管员,进入到机关内高就。

腿被打断的妇人伤愈之后离开了这个城市,移民去了新西兰,据说那里的治安状况好得不像话,坏蛋很少很少,与这旮旯相比简直就像世外桃源。